“顾小姐好。”江清怀礼貌周到。
    虽然顾云湘对他没有印象，但他是见过顾云湘的。
    她是军政府行政院秘书长的女儿，军政府当年是以两家夫人佼际为由私下和他父亲暗通的。
    夫人佼际摸牌，带着孩子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他在她小时候便见过她，倒是女大十八变。
    陆知婉在一旁不动声色，内心听到他的姓也震了一震。
    她家是做生意的，明面上和官家没有什么牵扯，只是知道督军姓江。本来都督府的人也都深居简出，她只略略见过督军长子。
    他该不会是督军府的人？
    若是如此，她更加觉得傅辞修不可思议。他是从哪里佼往的这样有大来头的老朋友？
    陆知婉担忧自己猜测有误，并不打算明说。也许是哪家低调些，或是刚来上海的，也说不准。
    既然是认识的，他们便合坐了一桌。
    “江先生和傅先生在谈，我们是不是打扰了？”顾云湘现在才想起来矜持。
    “已经谈完了，接下来还不知道去哪里玩。”江清怀接话道。
    “我和婉婉打算去听评弹，江先生一块去呀。”顾云湘邀请他。
    “再好不过了。”江清怀眼睛弯弯的，笑起来和睦如春风。
    顾云湘的脚踢了踢陆知婉，陆知婉心里便立即明白，顾云湘看上这位江少帅了。
    陆知婉有意想给二人腾地方，但她实在没法开口和傅辞修一同出去。
    顾云湘碧她机敏，她假模假式地说，“婉婉，我有两件衣服放在裁缝店忘记拿了。”
    “我脚累，不想走了。”陆知婉真假掺混着说。
    “如果顾小姐不嫌弃，把我当个苦力如何？”江清怀知趣识相。
    两人你来我往地推让了几下，并排着走了出去。
    终于清静下来，陆知婉趴在桌子上。
    “婉婉这样累？”他问她。
    “还不是你折腾的。”陆知婉没好气的说。
    两人在咖啡厅等了半晌也不见那两位回来，不知逛到哪里去了。
    傅辞修提议：“我们先去评弹馆子等他们。”
    不容陆知婉拒绝，他拉着她的手离开咖啡厅。
    两个人去到评弹馆子门口，等了一刻钟，傅辞修又说太陽晒着热，要把她皮肤烤黑，进去等好了。陆知婉最怕自己皮肤黑，别扭着同意了。
    两人一进评弹馆子，就能听见里面传来的评弹声音。
    这一场《秦香莲》是两个人的双档，男人扣着小三弦，女人弹琵琶，吴音软糯，说的是慢口。
    傅辞修要了二楼的包间，二人还没坐定，茶水点心一应俱全。
    陆知婉烦闷的心情完全被评弹吸引过去，那陈世美实在是可恨极了，不就是考上了个状元吗？仗势欺人、抛妻弃子，连父母也不管了。陆知婉的手攥得紧紧的。
    刚听到秦香莲被陈世美派去的人追杀，还不知后果，陆知婉紧张极了，不想傅辞修把帘子一放。
    他抱她到怀里，陆知婉扭身想逃，却被他抱得紧紧的。
    “乖，别动，”傅辞修呼吸沉重了些，嗓子也发哑，“让我检查一下婉婉的小宍还肿不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