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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6 错身而过

      名门夫人宠妻成瘾  正文 166 错身而过
    黑色的夜里,若希站在房里的阳台上,房里一片漆黑,她默默地注视着院落,注视着别墅大门口,希望看到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立即出现在别墅的大门口。
    下午的时候,霍东铭接到慕容俊的一通电话,也不知道慕容俊说了什么,霍东铭便和她说要回公司一趟,这一走到现在凌晨一点了还没有回来。
    她打电话给霍东铭,他说他在忙,让她不用担心他,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千寻集团有什么工作那么重要需要他忙到现在
    她又打电话给林小娟,得知慕容俊已经回家了,公司里并没有再发生什么突发的事件,那么霍东铭在忙,忙的不是公事。
    私事他在忙什么私事
    为什么连她都不能告知
    他不告诉她,她不介意,她担心的只是他的安全。
    院落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睡着了,只有那清冷的路灯还站在那里。
    低首,再看看自己挺着的肚子,宝宝这个时候也睡着了,很安静的。
    抚了抚肚子,敛回了注视院落的视线,转身回到了房里,开着了床头上的灯,不会很明亮,却可以让她看清楚房里的一切。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伸手就抄过了霍东铭的枕头,把下巴抵放在枕头上,闻着枕头上残留着的霍东铭的气味,然后合上了双眸。
    人不在身边,只能搂着他的枕头入眠了。
    希望一觉醒来,霍东铭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更希望霍东铭再像昨天晚上那样,忽然间回来,带给她无限惊喜。
    若希这一希望并没有实现。
    霍东铭离家三天后才再度回家。
    回来之后,他也没有告诉若希他去了哪里,若希也没有追问。
    她知道能让他去忙的事情必定是大事。
    宁家。
    宁佳一身轻松的运动服,拿着车锁匙就往外走。
    宁辰坐在沙发上,俊脸上一直都是绷得紧紧的,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哪怕他很宠,很疼爱唯一的妹妹。看到宁佳穿着运动装要出门,他的浓眉略略地挑了起来,淡冷地问着:“佳佳,你要出门”
    “嗯,我要出门,我想去打桌球。”宁佳笑着答,在经过宁辰的身边时,她想了想又在宁辰的身边坐下,很好奇地问着:“大哥,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吗”
    “大哥休息一下也不行吗”
    宁辰反驳着,视线却在妹妹的俏脸上巡回着。
    “可以,大哥那么累,是该多多休息一下了。那,大哥,你休息吧,我出去了,霍东恺不喜欢等人的。”宁佳说完拿着自己的车锁匙站起来,扭身就往走。
    “佳佳,你和霍东恺走的挺近的,你们在恋爱吗”宁辰淡冷地问。
    妹妹和霍东恺走近的事情,他知道,他只想确认一下两个人是否在恋爱。
    霍东恺相亲晚宴,他是带着妹妹去参加过的,现在妹妹能和霍东恺发展,他自然开心,可是妹妹的个性又让他不得不多事地问一下。
    “我们只是朋友。”宁佳停下脚步,扭头笑着回答大哥的问题,在回答她和霍东恺只是朋友的时候,她的脑海很自然地就浮出了霍东恺那张峻冷的脸。她极少看到他笑,他对她都是淡冷的,有时候会稍微好一点,有时候又会比她大哥还要冷,不过她知道他不是一个真正冷漠的人,从他喜欢红色的车就知道了。还有,她亲眼看到过他对蓝若希温和的样子,所以她可以肯定霍东恺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她喜欢和他相处,至少她的喋喋不休,他不会黑着脸让她闭嘴。
    “他是个不错的男人,虽然是私生子,如果你喜欢他,可以试着和他展开恋情。一个二十九岁的成功商人,不曾恋爱过,不曾传出过绯闻,可见他对爱情是较为专一的,他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宁辰依旧淡冷地说着。
    摆明了是希望妹妹能和霍东恺成为一对恋人。
    “我不管这些,顺其自然。”宁佳嘻嘻地笑着,扭头再次往外面走去。
    她还年轻,她不会想着去强求什么感情。
    她和霍东恺相处得愉快便可,至于他们会不会成为恋人,还是顺其自然吧。
    霍东恺最近的心情一直都是很低迷的,自从母亲到霍家大闹过一次之后,父亲就极少再到海滨区去看母亲了,而他就算去到了母亲公寓门前,往往到最后还是折返离开。
    在霍家里,他也比平时更加的沉默寡言了。
    老太太给他看过了遗嘱之后,他曾经找母亲聊过一次,他劝母亲不要再折腾了,没用的,那样只会让所有人都反感她,憎恨她,可是母亲却歇斯底里地朝他大吼:“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儿子你为什么总帮着外人来欺负你妈十亿元就能收买你了吗你怎么不想想千寻集团有多少财富霍家有多少个十亿拿十亿元就想让我死心吗恺儿,妈想要的是霍家主母的位置,想为你争的是千寻集团的总裁之位!你看霍东铭,他当了千寻集团的总裁,他多威风呀,我们在他面前就如同一只小蚂蚁,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弹到太平洋去!妈想让你威风,想让整个t市的人都像敬畏霍东铭一样敬畏你……”
    母子之间的看法及追求,让他没有办法再和母亲沟通。
    最近母亲虽然一直安安静静地呆在家里,不再哭不再闹,可他知道母亲并没有死心。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不给母亲钱,不让母亲有更多的钱去做坏事。
    他告诉过母亲,千寻集团他接手不了的,他是有能力,可千寻集团过于庞大,不是一般人就可以操纵的,如果让他接手千寻集团,别说壮大千寻集团,能不能守住千寻集团都是个问题呢,更何况他也没有能力去驾驭那么多人,仅是一个慕容俊,就够他头痛的了。
    他有自知之明,不是他的,他做不了的,他都不会强求。
    目前的他,非常满意自己的现状,经营着自己的厨具公司,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像宁佳说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才能让自己开心,也才能发挥自己的才能。
    他喜欢厨具,因为他懂得厨艺。
    此刻他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正在翻看着自己公司里新开发出来产品的图样本。
    “咚咚。”
    不轻不重的敲门声传来,紧接着便传来了宁佳充满了活力的声音:“霍东恺,你在里面吗”
    霍东恺不说话,只是拿着图样本站了起来,走到门前拉开了门,让宁佳进来,然后他又转身走回到沙发前坐下,继续看着他的图样本。
    宁佳来的次数多了,她都不用秘书再通传了,径直就来敲他的门,而且每次敲门之后,都会问他在不在。明明知道他在,她还要问。
    “你在看什么今天的天气挺好的,我们去打桌球吧。”宁佳跟着霍东恺一起在沙发上坐下,说话的同时,她那双灵动的眼眸已经往霍东恺手上的图样本扫过去了。
    霍东恺不出声,也不看她。
    “开车开得有点快了,有点渴了,我倒杯水来喝,你要不”宁佳随手把自己的车锁匙摆放在茶几上,然后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问着。
    霍东恺只是淡冷地点了点头,依旧不说话。
    对于他的淡冷,宁佳也无所谓,反正他们相处时都是这样,她在说,他在听,有时候她以为她说的,他并没有听进去,可有时候她又发现她说过的,他都听进去了。
    宁佳拉开了办公室大门走了出去。
    秘书看到她,冲她笑笑,打了一声招呼。
    “佳佳,你又来了。”因为来的次数多了,加上宁佳本来就是个平易近人的人,很快她就和秘书混熟了。
    宁佳笑着点头,像在自己的家里一样自然地走进了茶水间,在茶水间的架子上找到了咖啡豆,准备替霍东恺煮杯咖啡。
    一会儿后,她端着两杯刚刚煮好的咖啡走出了茶水间。
    她那杯是加了奶的,霍东恺那杯没有加奶。
    霍东恺不喜欢咖啡里加奶,他爱喝纯咖啡,这是宁佳摸索出来的。
    “下次可以让秘书去煮。”当她把一杯咖啡摆放到霍东恺的面前时,霍东恺总算吐出了一句话来。
    “秘书有事情要忙,不用麻烦她了,我自己能做的事,我不喜欢指使他人。”宁佳在他的对面坐下,笑着回答。
    霍东恺抬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又敛回了视线。
    “刚才我的提议,你觉得怎样”
    “不怎样。”
    “不怎样的意思是你想去还是不想去”宁佳追问着。
    “去也行,不去也行。”霍东恺端起了咖啡,喝了两口,给了宁佳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桌球他打过,不算喜欢。
    “都不知道什么事情才能让你热情高涨。”宁佳状似抱怨地说着,她也端起了咖啡浅浅地喝着,自顾自地说着:“我煮咖啡的本事又强了,越煮越好喝了。霍东恺,不如这样吧,我们等会儿到海边去,这种天气出海最舒服了,不冷不热的。”
    霍东恺睨了她一眼,嘲讽着:“变得真快,不打桌球了”
    “你心情欠佳,打桌球有点闷,会让你心情更加不好,所以还是出海吧,我家有很多船的,我们两个人开一艘出海兜兜海风去,当你面对着波涛壮阔的大海时,面对着大海上空的蔚蓝天空时,你会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好,心情也会跟着变好的了。”宁佳虽然有点粗野,没有千金小姐的高贵,但眼神却不差,霍东恺心情沉闷,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你会开船吗”
    “我家是靠海运起家的,我怎么不会开船,放心吧,我的技术强着呢,不会开到海中心把你丢进大海里的。”宁佳嘻嘻地笑着。
    她可不仅仅只会开车的哦。
    霍东恺不说话了,像宁佳这种敢开着红魔鬼和他拼车速的女人,还有什么是她不会开的说不定给她一架飞机,她也能捣鼓着飞上天呢。
    ……
    霍家。
    位于二楼的书房里,霍启明坐在书房里的那套木质沙发上,章惠兰站在他的对面,手里挽着一只lv包,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来,看了霍启明一眼,她把那张纸摆放到霍启明的面前,没带多少感情地说着:“启明,这是我们的离婚协议书,你看看吧。”
    离婚协议书
    霍启明吃惊地抬眸看着自己的老妻。
    她真的要和他离婚她不是开玩笑的!
    而,夫妻结婚三十几年了,他还不曾好好地看过妻子。
    妻子保养得极好的脸上还可以看到她年轻时的美丽,其实她在外表上并不输给江雪,就是不知道他的眼里为什么融不入妻子的美。
    记得初初结婚的时候,她是一个以他为天为地的妻子,对他照顾有加,千依百顺的。
    现在的她为什么能替儿媳妇熬补汤了那都是她年轻时,照顾他时积累下来的经验。在嫁给他的时候,她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不曾下厨为谁做过饭。
    那时候的他却觉得她是没事找事做,还不止一次说她,不要老往厨房里钻,有佣人呢,还指责她没有身为名门夫人的形象,像个普通的家庭主妇。
    那些都是最幸福的,却被他无情地践踏,可见他对她不入心。
    但他绝对不讨厌她的。
    否则他也不会和她育有霍东铭了。
    在她怀孕的时候,他也曾经狂喜过的,因为他要当爸爸了。
    当然了,他还是无法和儿子霍东铭相比的,这个天底下能和霍东铭比宠妻程度的人并不多。
    在他和江雪暧昧的时候,回到家里看到守在灯下等他归家的她,他也没有多少体贴的话,只是让她以后不用等他,他公事很忙的,说千寻集团太大,他的能力又不算特别的强,要花费很多时间去处理公事。
    她只是笑,很温和地笑着,不会多说什么,也不会抱怨什么,替他拿过公文包,替他脱下西装外套,又替他拿来衣服,再替他放好洗澡水,像个佣人,像个老妈子一般照顾着他。
    偶尔的时候,他心里也觉得对不起她的。
    特别是在他和江雪外面浪漫至深夜才回家,她一如以往地对他好时,他就会从心里涌起自责。
    可一面对江雪,他就会把她和儿子都抛之脑后。
    他想着,像他这样身份的男人,在外面大都有几个女人的。这个世上不偷腥的猫是没有的。在他为自己的出轨自我安慰的时候,他的行动也开始越来越烈,在霍东铭三岁的时候,他和江雪由暧昧发展到真正的情侣关系。
    和江雪在一起,他很开心,觉得江雪才是自己真正爱的女人。
    特别是两个人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时候,看到床单上的那抹落红,他竟然狂喜至极,却忘记了章惠兰也一直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后来江雪不甘心只当情人,找上章惠兰摊牌,章惠兰知道他出轨的事情时,她也像其他女人那样哭,那样闹,可她越哭越闹,他越是不想回家。他也知道她天天晚上盼着他回家,偶尔他心血来潮的时候,会在深夜回家看看,每次都发现房门没有上锁,灯亮着,她穿着睡袍,靠坐在床上睡着了,她的手上大多时候都会拿着一本书,那是她为了等他,用看书来打发时间,而小东铭也会陪着她一起等,往往是母子睡着了,都没有等到他归来。
    那个时候的他,整颗心都放在江雪的身上了,对她,他一点歉意都没有了,对于她夜夜盼郎归,他也没有一点怜惜。
    年轻的时候,在江雪的柔情攻击下,其实他向她提出过一次离婚。
    他清楚地记得,他向她提出离婚
    的时候,她呆了,泪流满面,然后抱着三岁的稚子,软坐在他的面前,哭求着让他看在稚子的份上,不要离婚,不要让孩子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亲。他说他要霍东铭的抚养权,离婚后会给她一大笔补偿,让她一个人走出霍家。
    她不肯,死活不肯离婚。
    他也清楚地记得,那时候才三岁的霍东铭,不清楚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用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他,在她痛哭的时候,霍东铭又用伸出稚嫩的手替她拭去泪水。
    孩子长到三岁了,他也没有抱过多少次。不是说他对霍东铭不疼爱,而是他觉得他没有时间。
    她拒绝离婚,让他变本加厉地在情感上折磨着她,而江雪也三天两头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挑衅她。
    那段日子里,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此刻让他想起来,他觉得自己是个混球,该死一万次。
    后来老太太出面了,老太太坚决反对江雪入门,不准两个人离婚,说如果两个人离了婚,就让他净身出户,让她继续留在霍家。
    在老太太的干涉下,再加上后来他也想明白了,便不再提离婚。夫妻俩便这样浑浑噩噩地相处下来了。
    经过时间的推移,他也慢慢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对她的态度也好转了很多。
    后来江雪再如何闹,他也不肯离婚了。
    再后来便是接霍东恺回来,她和江雪签定了协议。
    再再后来,便是她整天出门打牌,逛街,花钱如流水。因为他感情的出轨,他对不起她,她要怎样就怎样,他也不过问。
    只要不是和江雪吵架,他都不会管。
    唯一让他意外的是霍东铭。
    霍东铭随着年纪的增长,人也变得有点难测起来,他这个当父亲的甚至摸不出儿子的心思。别人家正室所生的儿女都是特别憎恨情妇的儿女的,霍东燕就是憎恨霍东恺的,霍东铭却不是,他接受了霍东恺这个弟弟,而且在家里对霍东恺很相护,霍东恺面对陌生的环境,又老是被人欺负,得到霍东铭的相护后,便对霍东铭非常依赖,感情也特别的深。
    他这个当父亲的看到两个儿子手足情深,自然也就放心了。霍东铭的能力表现出来之后,他也开始放心地让霍东铭去接手千寻集团,慢慢地把霍家的大权移到霍东铭的手上,他想着霍东铭都那般疼爱弟弟,就算霍东恺不能继承任何家业,霍东铭也能让弟弟过上好日子的。不可否认的是,霍东铭的表现让他很满意,如果霍东铭像霍东燕那样不接受霍东恺,他想,他是不会过早地把家政大权交到霍东铭手里的。
    在霍东铭接手千寻集团之后,东铭对霍东恺的亲近少了,但并没有对霍东恺怎样,更没有对付江雪,这下子,他彻底地放心了,以为霍东铭并没有怪恨他这个当父亲的。再加上霍东铭非常优秀,让他在外人的面前充满了骄傲,所以他对霍东铭的疼爱远远超过了小时候。
    可是现在,他才发现霍东铭恨他,也恨江雪,只不过他隐藏得很好。而且在不着痕迹地报复着江雪,其他的不说,仅是霍东恺的心是向着哥哥而不是向着母亲,就足够让江雪肝肠寸断。
    那个儿子……太狡猾了,他用着假象从他的手里夺得了大权,把他这个霍家大老爷完全架空了,什么都操纵在手里了,才开始慢慢地反击。不得不说霍东铭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演绎得淋漓尽致。
    “惠兰,年轻的时候,我没有离婚,现在,我依旧是不会离婚的。”敛回了飘远的思绪,霍启明沉重地说着。
    在回忆的时候,他发觉自己的心被揪痛了。
    再细看眼前的妻子,岁月无情,彼此之间都可以看到几分沧桑了。
    他不想离婚!
    他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他想用自己的余生来向妻子忏悔。
    “我会向法院提出申请的,我们夫妻感情已经破裂。启明,三十年了,我累了,也倦了,我放手,我成全你和江雪吧。”章惠兰合了合眼,重重地叹着气,语气里却掩不尽心酸。眼前的丈夫,不管是人,还是心,都不曾完完整整地属于过她的。是她爱得太深,是她爱得太死,是她把他当成了她的全部,才会被伤害了三十年。
    现在,她真的看透了,也想透了。
    离婚,或许她的晚年才会幸福。
    “过年的时候,我怕提出来影响大家过年的心情,现在过了年了,我想,我们离婚的事情可以提上日程了。”章惠兰轻轻地说着,眼角却泛着泪花。
    心,其实还是很痛的。
    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她的美容院已在装修了,美容师也在招聘之中,只要装修好了,选一个吉日开张,那么她的日子就会充实起来,感情的事,她也可以慢慢地放下。
    这一点,她非常感谢儿媳妇若希的帮助,如果不是若希,她现在还是以前的那个她,只管打牌,只管花钱,不曾去想悄然流逝的岁月是否有价值。
    现在她才理解和明白若希在嫁进来的时候,成了霍家少奶奶,第一名门少夫人,依旧坚持出外上班,因为女人不能仅仅依靠男人。因为女人要活出自我,活出风采来。有工作的女人,日子也才充实,日子充实了,心情也会开朗。
    “惠兰。”霍启明急切地说着:“我知道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可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们马上又要当爷爷奶奶了,你能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不要离婚,好吗”
    章惠兰苦笑,眼角泛动的泪花终于凝结成珠,从她的眼里滚滑而出,顺着她保养得极好的脸颊上下滑,一行一行的,让霍启明看着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第一次,他知道妻子的泪是那般的让人揪心。
    “看在孩子的份上启明,三十年前你要出轨的时候,你是否想过孩子你是否会看在孩子的份上不出轨东铭那时候才三岁,才三岁呀,一个三岁的孩子,他需要多少父爱,你又给了他多少父爱每天晚上我搂抱着他坐在灯下等着你的时候,他总会稚声稚气地问着:妈咪,嗲地什么时候回来每天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妈咪,嗲地昨天晚上回来了吗我有好多天没有看到嗲地了,我想嗲地。你知道,我听着东铭的问话,心有多痛吗那些时候,你在哪里你在江雪身边,你们风流快乐,你们卿卿我我,你说你爱的人是江雪……”
    旧事重提,如同利刃把章惠兰的心剖开了,那是撕心裂肺的痛。
    “原谅你你还需要我的原谅吗你从来就不曾在意过我爱你还是恨你,你何须我的原谅呀。这婚……其实早该离的了,是我一直痴心妄想,是我笨,是我傻,你这样背叛了我,伤害了我,我还死心塌地爱着你……”
    章惠兰说不下去了。
    扭身,她步伐竟然有点蹒跚地向书房外面走去。
    “惠兰。”霍启明快步地追到她的面前拦下她,不让她走出书房,他甚至冲动地,急切地,害怕地一把捉住她的手,把她扯进怀里,紧紧地搂着,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声声对不起有什么用呀
    章惠兰的泪湿了他的胸前衣服,第一次灼痛了他的心。
    “惠兰,求求你……我……若希怀孕了,孩子都五个月了,再过四五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难道你希望我们的孙子一出生就要面对分离的爷爷奶奶吗惠兰,我知道我有千错万错,我不好,我是混蛋,我……求求你,不要和我离婚,我……”
    “启明,迟了,我给了你三十年的机会,可惜你都不要。”
    章惠兰推开了他的搂抱,痛心地说着。
    一扭头,她快速地拉开了书房的门,走了出去,坚决的声音传了回来:“我们法院见吧。”
    在书房门合上那一刻,章惠兰用力地拭去了自己的泪水,告诉自己,从今之后不会再为这个男人流泪了。
    她,要真正放手了。
    也是解救自己。
    霍启明脸色煞白地看着关上的书房门,脑里想得最多的便是,章惠兰真和他离婚的话,儿子霍东铭肯定会有所行动的。
    因为霍东铭的心是偏着母亲的,他养精蓄锐,隐藏恨意那么多年,都是因为母亲。
    人有时候要在面临真正失去的时候,才会醒悟过来,才会发现自己即将要失去的一切对自己来说太珍贵。
    章惠兰向霍启明正式提出离婚的事情,在她离开书房的时候,立即召回了一双儿女,她告诉了一双儿女,也告诉了儿媳妇蓝若希。
    儿女们听了她的决定后,都没有说话。
    “妈,你真的能放下了吗”良久,霍东铭才沉沉地问着。
    心里飞快地盘算着,母亲一旦放下了,就是他再度出手的时候了。
    江雪,那个从母亲身边夺走了父亲的无耻女人,他会让她一无所有,身败名裂的。
    章惠兰咬了咬牙,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再不能放下,她都要学着放下了。
    因为这样的日子,她受够了。
    江雪现在还会打电话给霍启明,霍启明对江雪,始终还有一点儿余情,就算不再像以前那样江雪电话一来人就走,可并未能真正断情。
    心不在自己身上的老公,强留着,其实苦的永远是自己。
    她苦了三十年,现在才看透。
    “妈,我……我不发表意见,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妈。”霍东燕原本想说支持的,母亲过得苦,她也看在眼里,可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母亲,做儿女的,实在说不出赞成父母离婚的话。
    其实她最希望的是父母感情和睦。
    “妈,只要你能放下,我支持你!”霍东铭却直接表态。
    章惠兰感动地看着他,这个儿子是陪着她走过最苦的那段日子的,他能支持她,她很开心,至少自己不会众叛亲离。
    “我想从家里搬出去。”
    章惠兰又说出了一个问题来。
    “可我担心若希和东燕,你们两个都大着肚子,我实在放心不下。”
    “这里是你的家,你搬到哪里去”霍东铭低沉地说着,眼里闪过了一抹寒光。
    “妈,哥说得对,我不想让妈搬出去。”霍东燕也不同意母亲搬出霍家。
    “妈,我还需要你照顾你,你最疼爱的孙子需要你,你不能搬出去。”若希也极力阻止婆婆外往搬。
    章惠兰沉默。
    这个时候,老太太却让人来找她,让她去老太太房里一趟。
    她知道老太太估计是帮霍启明求情吧,但老太太叫唤,她不能不去。
    等到章惠兰走了之后,若希便拉着霍东铭回到他们的房里。
    若希把两沓相片交给了霍东铭,那是江雪来闹的时候,她让保镖拍下来的,原本她想隔天就用处理过的相片捅到媒体那里去,让江雪身败名裂,让人们的幸灾乐祸把江雪吞噬的,后来看到霍东恺那痛苦的样子,她最终暂时性地打消了那个念头。
    现在婆婆正式向公公提出离婚了,也让她知道为什么公公最近对婆婆那般迁就体贴的了。霍东铭一直按兵不动,有一个原因是因为霍东恺,另一个原因便是章惠兰对霍启明还有感情。
    没有后顾之忧时,霍东铭肯定要出手的了。
    “一沓相片是原相,一沓是经过处理的,捅到媒体那里去,可以让江雪承受她意想不到的压力及人言指责。她曾经在东燕出事的时候来说风凉话,现在就让她尝尝人言的滋味。”
    霍东铭翻看着那些相片,他匆匆出差,回来后又匆匆飞往英国想见黑帝斯,结果没有见着,他只能回来。也因为行程匆匆,他一直没有时间过问管家,他不在家的时候,家里发生过什么事。此刻,看到相片,他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坚决要和父亲离婚,为什么总算心死了。
    江雪!
    那个无耻的,不怕死的,仗着父亲的包容,仗着是东恺的母亲,竟然强闯而入,还大吵大闹!
    她以为,她是东恺的母亲,他就不不敢整她了吗
    错!
    大错特错!
    霍东铭立即掏出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没过多久,便看到杨秘书匆匆而来,他在书房里把那沓经过处理的相片交给了杨秘书,吩咐了杨秘书一些话,杨秘书便拿着相片离开了霍家,往某间最大的报社走去。
    数个小时之后,那些相片以惊人的速度出现在报纸上了,并且在网上出现。
    互联网的速度有多快
    江雪是霍启明的情妇,整个t市的人都知道,对她的行径是不耻的,是憎恨的,平时畏惧于霍家的势力,畏惧于霍启明的身份,当面是不敢有人对江雪指指点点的。此刻人们看到霍启明不爱她了,和章惠兰一起看着江雪被打的相片,觉得大快人心,然后幸灾乐祸一般的讽刺话语像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袭向了江雪,数不清的讽刺电话,数不清的当面讽刺,让江雪瞬间崩溃,当情妇所承受的压力,其实并不轻。
    人们的攻击性很高,缘于大家都憎恨小三。
    有些过于偏激的人,甚至拿石头扔江雪公寓里的玻璃窗,砸门,毁坏她门前的盘栽。
    吓得她脸色苍白,缩在沙发底下,动也不敢动。
    她知道能让媒体在最短的时间里发版新报,除了霍东铭再无第二个人有如此的能力。她意识到,霍东铭对她,不再留情了!
    在她遭受这些的时候,霍启明在哪里她深爱,抢了三十年都没有真正抢过来的男人在哪里她怀胎十月,生下来,视为生命一般的儿子霍东恺又在哪里
    她给霍启明打电话,霍启明不接,她给儿子霍东恺打电话,霍东恺也不接。
    众叛亲离!
    这四个字眼忽然浮上了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