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的那个寒假，爸妈出去上班，留他在家做卷⼦。那是个下午，他唰唰地在卷⼦上奋笔
    他开⻔，是林欧阳。头发染了⼀撮紫⾊，眼睛肿肿的好像哭过。
    你来⼲什么？他不耐烦地问。
    沈辰……我……我分⼿了。
    是吗？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把⻔在她⾯前摔上，听⻅外⾯传来⼀声压抑不住的抽泣。
    他后来想，如果那天他稍微控制⼀下⾃⼰的情绪，哪怕是让她进屋，给她倒杯⽔，带她洗
    果会不会不⼀样？
    她应该是需要⼀个建议，⼀点点⽀持就好。他的⺟亲是医⽣，他可以去为了她求他⺟亲
    个建议。
    可是他就那么摔上了⻔，留她⼀个⼈在外⾯，那时的她该有多⽆助。
    当时的他不会知道。当时的他⼼⾥很痛，但更多的是怨恨她。分⼿了来找他？他沈辰算什
    直到⼏个⽉后，爆炸性的新闻。
    林家的闺女在学校⽣了个⼩孩。⼩孩被包好了放在寝室的床上。女孩⼦从七楼跳下去，摔
    学校赔了林家⼀笔钱。孩⼦的⽗亲是谁，学校⾥没有学⽣承认。那时候也没有流⾏亲⼦鉴
    回去养，老两⼝⾃从没了女⼉，更加沉默寡⾔。脸上的神情⽊然，仿佛对什么都没了希望
    太阳，⼀下下摇晃，迟缓的动作。
    那个⼩女婴头发⿊亮，哭起来很⽤⼒，声嘶⼒竭。
    他在⾃⼰的房间⾥，拳头塞进嘴⾥，⽤牙⻮使劲咬，堵住⾃⼰的声嘶⼒竭。
    上学时他隔⼀段时间会攒钱偷偷给林⽗林⺟，他们没有拒绝过。没什么经济来源的老⼈
    很难维持⾃尊去拒绝外界的施舍。等他上了班，有了⾃由⽀配的收入，⼩女孩也四五岁了
    甜地叫他⼩叔叔。
    老两⼝给取了个名字，林妲。听着洋⽓，叫起来顺⼝。他叫她妲妲。
    他怎么会不记得那个⾼个⼦混混。等他做到部⻔主管，得知那混混在本地⼀家⼩公司打⼯
    公司投标，老板接到这种项⽬简直受宠若惊，派⼿下业务⼈员去对接，其中就有那个混混
    在⼗⼏岁的时候，那张脸确实还算英俊，染染头发，抽根烟，是能骗过些单纯⼩姑娘的类
    没了精⽓神。
    看着那张萎靡的脸，还有点头哈腰的卑微态度，他想，如果是现在的林欧阳，还能看上这
    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说，你得罪过我的⼈。想拿这个项⽬，跪下。
    混混怎么可能记得他，赔着笑说，沈总，您认错⼈了吧。
    没有认错。就是你啊。不跪是吧？我去找你们老板谈。
    混混到底是跪了下来。为了⼯作尊严可以不要。他后退⼏步，⼀脚踹上那张脸，很重，能
    下⼈拉他，沈总，算了算了。犯不着的。
    犹不解⽓，接⼆连三踹上去。地上的⼈抱着头翻滚，哀嚎。踹到他动弹不了，往他⾝上扔
    项⽬也没有给那家公司。
    妲妲⼀点点⻓⼤，被他放在⼿⼼⾥宠。瞒着家⾥⼈，他给她找最好的学校，让她参加最好
    也有了⾃⼰的脾⽓，但，是不逾矩的可爱。他觉得不应该限制她。因为她已经失去了很多
    林家保存着林欧阳的⼀些画，有天被她翻出来，外公外婆告诉她是妈妈的。
    妈妈去哪了？他们说，妈妈年轻的时候得了很严重的病去世了。
    三⼗岁他结了婚。那时候林妲⼗⼆岁，纸到底包不住火，前妻⼜是个绝顶聪明⼲练的女⼈
    购物吃饭，便找过去。
    她是谁？跟你什么关系？前妻指着林妲，咄咄逼⼈。
    林妲像受惊的⼩鹿，缩在座位⾥。
    他解释是同事的女⼉，前妻冷笑⼀声，同事的女⼉需要你这么上⼼对待？从学校接出来
    亲妈呢？
    林妲⼤颗⼤颗泪珠掉下来。
    晚上回家，前妻说，你不把这事说清楚我们就离婚。
    他思考片刻，那就离婚吧。
    ⼀套房⼦留给前妻，不就是经济补偿么，他⽆所谓的。家⾥在城⾥投资很早，⾃⼰不⾄于
    他不想匆匆开始下⼀段婚姻，便游戏了很⻓⼀段时间。周围的玩咖⻅多识⼴，慢慢越玩越
    多⼈，SM。
    记得最狠的⼀次，女M被他倒吊起来，那是个经验丰富的熟女，抽⼏个⽿光便兴奋地呜呜
    下，掩不住私处湿漉漉亮晶晶⼀片。
    事先沟通过，她喜欢⼝味重的。
    他拿着⼿指粗的藤条，⽤⽔泡过，⼜柔⼜韧。抡圆了抽下去，⼀下就带起⼀条⾎花。五六
    他扔掉藤条，满脑⼦⾥却是林欧阳的脸。
    “⼩叔叔。”林妲叫他，“你怎么在发呆？”
    沈辰抬头，她斜倚在书房的⻔⼝看着他，仍然穿着那件宽⼤的红⿊格⼦衬衣，短裤，光着
    觉，挂着点淡淡的⿊眼圈。
    “画完了？”他温和地问，“晚上想吃什么？”
    林妲舔舔嘴唇：“想吃炸鸡，还有可乐。”
    他掏出⼿机点餐，冷不丁林妲扑上他后背，像⼩时候那样。
    “妲妲你悠着点⼉，你⼩叔叔这把老腰可禁不起这么折腾。”
    林妲伏在他背上，头发垂下来，撩得他痒痒的：“所以才需要锻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