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两人口头定下以后携手的路廖易城就足够包  容她所有的临时起意和嗔闹小性。
    所以昨晚的诉求当然是被他满足，。甚至怕她不便住进有长辈的老屋，已经连夜收拾出一间他朋友空闲的小二居，任她可着性子的买了地毯窗帘回去改造
    彭代娣正在屋内和阿妈讲话，落地有声地通知她自己要搬出他家。
    并没注意到彭黎在后面吃惊到捂住嘴巴。
    不是没想过姐姐们有一天都要离巢，但是却没想到竟然不是风光嫁娶 。
    “他”当然指的是昨晚大声宣誓家庭主权的彭永辉， 对面阿妈也完全没想到她会闹这样一出，一时间左右为难，挡住了女儿又挡不住廖易城高大身影几 下搬掉她的衣物。
    只好立刻揪住她的胳膊用全身重量去禁锢，“ 你还没过门，就跑去跟人家同居。我跟你讲!周围人到时候指指点点，难道你不要脸你听阿妈的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狗窝,你阿爹说的都是气话，他只是脾气大一点,内心其实是关心你的!”
    彭代娣对昨夜事情已经没那么多愤怒情绪，何况受了几十年早都该熟悉这个欲盖弥彰论调。
    腾出左手拨弄一下耳朵上新买的K金星球耳坠,语调也是平静诚恳，可能只有纤细眉尾带着讽刺，“我如果要脸早早该去投河，这些年我们哪一个没少 被人家戴脊粱呢我早都习惯了
    她说的是事实，可对生子抱有狂热的李春香不会听进耳朵。
    伸手就去扭她胳膊内侧最不吃痛那块皮肉，声音也尖利到好像要对她下最重的诅究发“你不听阿妈劝,没有男人会高看你一眼， 现在他跟你玩新鲜啊上以后不会对你好的!你想过自己下场吗”
    说着她瞥见后面彭黎，立刻叫道: “去去万门只叫你阿爹回来，带几个人回来拦住他们!”
    t彭黎第一 次这样不听话，脚步动了可是却去拉扯阿妈胳膊，将二姐桃枝般娇嫩的纤细手臂声不吭地解救出来。
    彭代娣回头深深望小妹 眼，有欣慰也有感激，从腋下的皮包里掏出有本存折，打开来让她们看到那上面印着长达正反三页的按月存款
    虽说每月只有一两百块入账，但已经足够将来她一年学费。
    她指尖点着上面数字;对李春香道:“阿妈， 这是我这几年打工留的体已钱。不多，但是是我对小妹的心意。这钱我给到她，你如果还念在母女情分，无论如何不要动这份钱。”
    李春香正要反驳她又轻巧背过手将手里存着藏匿身后，父“至于你和阿爹想要的彩礼，他会同意的。但是以后我是不会回来了，不管是这个家，还是那个家。”
    她口里的彩礼大约有足够的诱感力，李春香虽然面红耳赤但是没有再吆喝着阻止她的脚步。
    彭代娣睫毛下的眸光最后撇 眼自己同彭黎睡过的房间，虽然是不同格局甚至不同建筑，但是她却有种错觉:自己好像在同她童年时长久待过的那个没什么光照的房间在做道别.
    存折塞进了彭黎手里，她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一串数字
    也许早都谋划到这一天，密码都是她的生日。
    彭黎红着眼睛挤不出笑容，只是摇着头推拒，“我自己会赚的，我到时勤工俭学……”可稚嫩言论是没重量的，又被二姐紧紧按下手背将存着塞回来。
    她摸摸她额前细碎刘海，掐一把她的小脸语气仍然轻快：“行了，又不是再也不见，有空来找我带你逛街。”
    门外走掉二姐胳膊上的淤青应该会被廖易城的温情抚慰，可是彭黎望着两人房间空荡荡的床底和双门大开的衣橱，感觉好像心口被剜掉一块再也愈合不了了。
    那天李春香终究没有抢夺彭黎手中被汗水打湿封皮的红色存折，也许因为相比即将得到的六万高额，这四千二百三十元根本是蚊子腿一样不值一提的贱肉。
    可是这存折被彭黎小心抚平，放在了那只没被二姐带走的鞋盒里，同她珍贵的香水好好一起藏在床底。
    彭黎的话是没错，两周时间不算太久，开学这天彭黎才裹着羽绒服从家门口走出来，胡同口少年已经整装待发冲她招手。
    她这些日子越来越没有强撑笑意的话语同阿妈和阿爹讲，好思念拥抱和与人交流的滋味，立刻冲过去给他一个拥抱兴奋地低喊：“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开学日学生们照例是背着空书包去，一早晨的大扫除后再领了新书压弯了腰肢回家。
    今天黄老师够负责任，当然没有忘记在讲话途中走到彭黎身边重重点两下她的课本，等到所有人学生都陆陆续续散掉，她则没有惊动大多数同学将彭黎和江凛拦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