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BL小说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437章 告老之心

      如此形势下,苍国该何去何从,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苍国已经非常强大了,并且强大到让天下诸国都忌惮不已的地步。只要一动,几个大国立即就会调转矛头,指向自己。虽然,苍国现有的全部实力,还未曾完全暴露在诸国之下,几个大国也并不了解,后勤布局与思想建设,对于一支军队来说,在关键时刻能发挥多大的威力。前进的道路很难,但这也是必要要踏出的一步。如今三强鼎立,又有其余几个发展强劲的国家虎视眈眈,不前进就要后退。在杨沐的预料中,现而今楚国与阮国存在盟约关系,苍国未曾加入战团,一旦吞并小国的混战结束,楚国与阮国的盟约自破,那么现有的格局被打破,迟早有一天,会有一方脱颖而出,最终一步步踩着别国的尸骨,成为天下之主。中国历史上,战国时期的秦国就是如此,六世之底蕴,才在短短的一代人中间,接连灭掉六国,最终一统天下。即便是大礼王朝,当初也是差不多这样的路子。苍国,必须主动迎战!要么生,要么死!所以,如何巧妙地暴露野心,同时进一步提升国力,为将来的争夺天下,成为现而今的主要任务。“陛下,既然我们苍国不好直接出手,何不从几个附属国里做一下文章?”孔尚贤提议道。“爱卿何意?”“当初,承认祥国为我大苍的附属国的时候,臣就在想,或许有朝一日能够用到它,如今看来,确实可行。”孔尚贤说了一句之后,又道:“若是附属国与楚国发生战事,苍国作为宗主国,出兵相助,岂不是名正言顺?一开始只是防守,若是一步步加大步子,就能最大限度的降低诸国的敌意。”“这个办法,可行么……”杨沐心里有点没底,他明白孔尚贤说的办法,意思就是以帮助附属国为名义,派出军队抵御敌军,而后伺机而动,制造一系列摩擦,扩大战争,使苍国一步一步,名正言顺地参战。很无耻!很符合国家利益!杨沐沉吟了一下,心里权衡此事。此事并非没有先例,当初晋国就做过这样的事,诸多大国之间,也时常用这一招。按理说,是完全行得通的。但是,形势不同了。与当初晋国等大国面临的稳定形势相比,现在的形势已经完全不同了,没有哪个大国,能够放任苍国一步步走向扩张的步伐。庞然大物一摆尾,地动山摇。时机敏感,无论是楚国还是晋国,一旦发现苍国有进一步扩张的势头,肯定会停下自己的战事,转而进攻苍国。苍国有自信可以抵住任何一国的进攻,却不敢说能够应付阮楚两国的合攻。大国交手,如果在实力相近,或者是没有奇兵妙计的情况下,往往就会演变成一场拉锯战。少则几年,久的十几年都是可能的。十几年的时间,足够拖垮一个大国了。苍国不怕打仗,但是最烦的就是这种无休止的打仗。阮国与楚国,要么不打,要么就要速战速决,否则就像是两块牛皮糖一样粘在身上,甩都甩不掉。“陛下,无论如何,大军开动,后勤紧密,被其余诸国发现都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如果因此而顾虑重重,岂不是因噎废食?”范宏济在一旁说了一句,在战略眼光上,他可能及不上孔尚贤,但是大半辈子的浮浮沉沉,也把他磨砺成了一个眼光独到的老臣。旁边,孔尚贤有些意外。因为,范宏济的这句话,有点不太合身份了。为人臣子,倒像是有点倚老卖老的感觉。尽管他知道,皇帝陛下一直不在乎这些虚礼,但是身为人臣,却是绝对不能忽视的。可能是太关切了吧……孔尚贤心里想着,没有点破出来,也未曾太放在心上,这些年来,左右二相在朝**事,相互制衡又相互协助,这早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了,在使苍国崛起这个共同目标的基础上,两人平时的相处也很愉快,并未有什么大的芥蒂。另一方面,他心里也是十分赞同这位右相的言论的。因为在他看来,这句话说得虽然不怎么委婉,但是也确实是这样,恰恰效果要好一些。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一点他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这些年来,随着苍国一步步的发展,他觉得皇帝陛下变得有些保守了,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过去苍国是一个小国,只能奋勇向前,一步步迎难而上。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苍国变得越来越强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每一个决策都事关千千万万个家庭,也关乎苍国的前途与命运,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以前的苍国是光着脚的,现在的苍国是穿着鞋子的,皇帝陛下变得越来越保守,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在这种面临战争的时候,孔尚贤觉得还是范宏济说得对,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只要苍国有心对外扩张,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瞒不住各国的耳目的,现在趁着局势未定,苍国还有机可趁,一旦日后尘埃落定,各国安心发展,苍国想要撬动这些大国,比现在要难上几倍不止。或许,诸国可能迎来一段十分长久的平静,苍国有着什么样的未来,得看下一代君王如何。于公,孔尚贤一直认为,按照如今苍国的发展势头,在这一代就能够形成对其余诸国的绝对优势,甚至是消灭诸国,统一天下,建立大苍王朝。没有必要等到下一代,那样不仅充满了变数,而且还把时间延长了,对于国家和百姓的利益,都会有一个更大的损耗。于私,他是苍国的左丞相,众所周知的大苍朝堂的肱骨之臣,在实现个人抱负上,他更希望自己做丞相的时候,能让苍国统一天下,那样就可以称得上是死而无憾了。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孔尚贤忽然感觉自己也豁然开朗了。这一仗,必须打!就如同那些志怪里的狐仙,唯有历劫,才能脱劫,唯有打赢了这一仗,苍国才有可能取得绝对的优势!杨沐俯瞰着高台下,心里反复咀嚼了刚才范宏济的那句话。对呀,如今的苍国不比以往,一举一动都在各国的眼中,只要稍有异动,就一定会引起各国的注意,而恰恰,准备战争这种事情动静一定是非常大的,各国肯定能在第一时间,得知苍国的异动。因噎废食,范宏济讲得一点都没错。反正迟早要打,不如早一点把这一仗给打了,战机稍纵即逝,如果一直犹豫不决,反而会横生变故。杨沐抬了抬手,转身看向了孔尚贤,道:“爱卿以为,此事该如何决断?”孔尚贤恭敬一拜,道:“臣附议右相大人的观点,诸国混战,我大苍埋头发展了几年,此时正是各国都损耗虚弱的时候,一增一涨,确实是我大苍趁虚而入的最好时机。”都真的认为么……杨沐心里权衡了一番,做下决定。他看向两位丞相,道:“两位都是我大苍的肱骨之臣,既然两位爱卿都认为此时是最佳的开战时机,那么朕也不能再摇摆不定了,诚如两位爱卿所言,退缩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么多年来,大苍的崛起之路一次又一次的证明了,唯有主动出击,才是大争之世中,奋勇前进的唯一途径。”“陛下英明!”两位丞相相视一笑,心中十分快慰。陛下还是那个锐意进取得陛下,这些年的稳步发展,并未让陛下的脚步停下。苍国有这样一位君王,是满朝文臣将士之福,是举国百姓之福。这么多年的经验,他们很明白,大争之世中,守成不变才是对国家和百姓最大的伤害。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比起国力民力的消耗,国家被攻破才是百姓们灾难的开始。看一下吴国被灭后,那些百姓的凄惨生活就知道了,无数无辜的人惨遭屠杀,无数女子被掳掠强暴,然后被卖为奴,赋税沉重,迁徙而来的楚国百姓,天生就要比原本的吴国百姓高人一等,经常可以听到有因此而爆发的矛盾,紧接着就是楚国官府派兵镇压,掀起一阵阵血腥屠杀。在吴地,为了一口吃食卖儿卖女的事很常见,一夜之间被灭门的事,也屡见不鲜。这就是楚国,虽然有一部分仇视吴国的原因在,但是也折射了楚国对于征服之地的态度。被征服的地方,一般得要一代人的磨合,才能真正的成为真正的楚国领地。其余国家,大多也差不多,对于他们来说,本土才是一个国家的根基,把有限的资源用在本土上,保持本土的绝对优势,才是一个国家长治久安的方式。所以,在这种大环境下,苍国选择主动出击,发动对外战争,恰恰是对国民的一种保护,受益的仍然是底层百姓。“既然要战,就要先确立一个目标。”杨沐说着,顿了顿,说道:“这一战必须要打出效果,不是战场上的胜利,更应该对天下格局造成影响,换句话说,必须要打残一个国家,要不然的话,将毫无意义。”“陛下所言不错,按照当今几个大国的国力,即便是打赢一场仗,仍然只是赢了一支军队而已,若是无法一鼓作气灭掉一国,很快又能组织起一支队伍,那么打赢一场仗除了夺占几座城池之外,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依老臣之见,我大苍不必急着与楚国和阮国交手,倒不如寻求同盟,看能否撼动其中一国。”范宏济在一旁补充。同盟?撼动一国?范宏济所说,也是杨沐所想的。的确,大国之间的战争,几十万的伤亡最多只能说伤筋动骨,远远达不到撼动一国根基的地步,想当初伐晋之战楚国一战损失了七十万大军,仍然有余力对楚国复仇,直到五十万大军也败了的时候,这才将主动进攻转而防守。即便损失如此惨重,仍然在几年之后,就补充满了兵员,逐渐恢复了战斗力。所以,苍国如果要与阮楚当中任一一个国家开战,都不是一场战事那么简单,至少也是全面进攻。范宏济提出来的结盟,首先撼动一个国家,确实是一道良策。这让杨沐有些惊诧,范宏济今天的表现,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在他的认知里,范宏济是一个老成保守的人,中规中矩地,很少有这种新颖开拓的观点,今天却像是抽了风一样,与过去的表现极不一样。不对劲!杨沐老向了他,似笑而非,道:“爱卿今日的诸多言辞,恐怕在心里憋了很久吧。”范宏济笑了笑,道:“实不相瞒,这些观点并非老臣所说。”“哦?”“昨日,曾大人拜访过老臣。”“曾大人……你是说曾十三?”杨沐略微诧异,君臣相谈,能让范宏济直接用曾大人相称呼的,似乎满朝文武中,除了曾十三之外,就没有别人了恰恰,杨沐也知道那位曾十三与范宏济的私交不错,因为在曾十三贫寒时期,启蒙的教书先生就是范家的一个子弟,自从曾十三被拔擢为外交部侍郎之后,两家的往来就一直很密切。“回禀陛下,正是曾十三大人。”范宏济顿了顿,说道:“老臣与曾大人时常谈论国事,留在昨日曾大人与老臣促膝长谈,就说了我大苍眼下的形势,并且建议老臣觐见陛下,分析日后我大苍的对外方略。”杨沐疑惑尽去,曾十三的性格他知道,确实也是那种适合纵横之术的人才,能提议结盟共击一国这种观点,也在情理之中,并不让人意外。“原来如此……”杨沐点了点头,道:“既然是曾十三所提,他为何不亲自来见朕?按照规矩,侍郎官居二品,有资格单独面见朕,何不当年说,而要假托爱卿之手?”“陛下明鉴,此事个中原因,倒不在曾大人上,而是老臣早已有了告老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