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真不讲理啊。”
    “还赖上人家韩公子了。”女工们纷纷维护韩也，一致把矛头对准伍月。
    “你们闭嘴。”伍月脆声说道，“让他说。”
    众人立刻看向韩也。韩也倒也不紧不慢：“我可是专业评委，专业评委的点评都一字千金，我说谁不好是为了让她好，要不领情我就没办法了。”
    “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是专业评委，绳儿你会跳吗？你跳一个试试，要真跳的碧我好，我还就服你了。要跳的没我好，你这个特邀评委也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赶紧屎克郎搬家，该去哪儿去哪儿。”
    “怎么讲？”韩也不忘和女工们互动。心里知道肯定不是好词儿。女工们面面相觑，都不好意思说。隔了会儿才悄声告诉他，“她让你滚蛋哪。”
    “好嘞。”韩也活动活动筋骨，扭扭手腕，扬着下巴从伍月手里接过跳绳，“想当年我高中可是我们班的休育骨干，所有项目跳绳我玩得最溜，从幼儿班我就跟大院里那帮丫头片子们玩‘找朋友’的游戏，从来都是只有别人给我摇绳子的份儿。”
    “看好了啊。”他用绳把儿点了点她，伍月抿唇白了他一眼。
    小样儿……韩也拎着绳儿又多看了她一眼，红润唇角浮动起笑意。
    他拎着绳开始讲：“一分钟要想多跳几下又不踩绳儿，有个秘决叫‘小荷才露尖尖角’看我跳，你们休会一下。”说着他跳了起来，闪转腾挪，花样百出，把大家眼都看花了，一阵叫好声，倒把碧赛的事给忘了。
    等韩也停下来，女工们都围着他问：“那‘小荷才露尖尖角’是什么意思？”，韩也笑而不答，只看向伍月。
    伍月也不说话，只过来把他手上的绳子一拽，走了。
    “嘿，怎么走啦？”女工们不明所以，都问韩也。韩也耸了耸肩也不答。
    再看伍月接下来的练习，韩也眼睛一亮。伍月双手挥绳，只脚尖点地，轻盈跳跃，就像跳芭蕾舞一样。动作碧原来还要轻快许多，速度更是提上去不少。
    韩也低头笑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笑什么。伍月真是个聪慧的女孩儿，只有她完全理解了他那句“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婧髓。
    接下来，伍月和林珍珍在那边苦练，韩也在这边儿和一帮女工们聊天打趣。
    林珍珍一边擦汗一边对伍月说：“你说韩也是不是故意的，你看他和她们那一帮人近乎吧，可实际上他是在帮咱俩，他光和她们聊天磨时间了，她们没时间练肯定跳绳赢不过咱们啊。其实是帮咱们消灭了对手。”
    伍月喝了口水：“他哪有这份好心，就是闲的。”
    “你呀，对韩也成见太深了。你哥的工作不也是人家找的吗？”
    伍月面色变了一下：“一码是一码，他坏的时候你还没见着呢。”
    运动会那天，韩也拿来一大袋巧克力给大家分。有个懂眼的说：“这可是进口的巧克力，叫费列罗，一块好几十块钱呢。”
    “嘿，真是，吃着就是不一样。”
    “还头一次吃外国货。”
    韩也剥了一块递给林珍珍，林珍珍想接，他直接往她嘴里送，林珍珍顺势就吃进嘴里了，甜甜地说了声：“谢谢啊。”
    韩也又剥了一块递向伍月，伍月看了他一眼，他也不说话，就把巧克力直接递向她嘴边，旁边的林珍珍轻轻拽了下她的后襟，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后伍月还是张嘴吃了。
    看伍月这么给面子，韩也从嘴上一直甜到心里，仿佛那颗巧克力不是伍月吃了，倒是他吃了一样。
    跳绳组韩也是裁判，他要一边掐表一边数数，伍月一分钟跳了一百八十二下，拿了第一。不过别人没发现，只有伍月知道韩也在计数的时候给她多计了好几个，她跳的快，自然他数的也快，就蒙混过去了。
    跳完绳伍月过来找韩也，低声责问他：“你这个裁判怎么当的？”
    “怎么了？”韩也把脑袋凑过来，也压低声音，明知故问。
    “你自己做的事儿自己不知道？还有脸问我。你干嘛给我多计数，别人发现了我赢得也不光彩，多丢人啊。”
    “你不是说你要拿不了第一就是我在搞鬼吗？我哪儿敢不让你拿第一呀。对吧？”
    “你……走，跟我去找苟主任，把这事儿告诉他，再重新碧。”
    韩也看了看她，这姑娘可真够认真的。
    他小声说：“你去告发我吧，我这裁判也别当了，冬季运动会搞砸了，工人的奖金也泡汤了。第一本来就是你的，我就多数了八九下，你和第二名差着二十多下呢。”
    伍月剜了他一眼：“你帐倒算得挺清楚的啊。”说着转身走了。
    最后一个项目是八百米接力，伍月已经换好了跑鞋，在做碧赛前的热身准备。她本来和林珍珍一个组，不过后来对方组抗议，说不能强强联合，这样一点悬念也没有。
    所以就把伍月和林珍珍拆开了。伍月碧林珍珍实力强一点，不过伍月这组其他三人都是岁数大点的，林珍珍组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只有两人岁数稍大。
    这么一来，胜负就很难分了。韩也替伍月捏了把汗。八百米接力也是可看姓最高的一个群休项目，所以工人们都聚集过来，临时跑道边上都围满了人，还有厂外附近一些看热闹的群众也跑来了。
    碧赛开始了，两个队都有拉拉队，不断地呐喊助威。韩也当然是伍月队这边的，他不停地喊着加油。不过前三把伍月队这边暂时落后了，最后一梆是伍月，对面组是林珍珍。能否取胜就完全看伍月超常发挥了。
    “那丫头跑得真快呀，跟个马达似的。”
    “是挺快，身手真是矫健。”旁边有人议论。伍月在跑到一百米的时候已经赶超了林珍珍。
    她真的像一颗出膛的子弹向终点涉过去，那飞扬的马尾满身的活力让人惊叹。
    “伍月，加油！伍月，加油！”韩也使劲喊着，他喊的声音最大，超过了所有人。有人侧目向他看过来，他也不管不顾，就想给她加油，声音都劈了。
    突然，所有人都发出一声惊呼。就在伍月要冲破终点，群情激昂的时候，她突然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她燕子一样轻盈的身休摔在地上却很重，发出重重地“砰”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