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节
“放心吧,我写一封手札让你带回去,将军有什么责怪,由我来承担。”
刘备点了点头,很勉强地答应了。他其实也不想耽搁太久,也想早点赶回去。这件事办得尽心尽力,收获颇丰,孙策应该会满意,赏赐是免不了的,说不定还能升官,至少再做个曲长。曲长是个小官,刘备不放在眼里,但他很珍惜这个练兵的机会。他相信自己的领悟能力不比那些目不识丁的将校差,就算孙策有所保留,他也能学得很快。等他积累战功,升迁到校尉甚至将军,他就有立身资本了。到时候孙策能重用他,他就跟着孙策混,孙策如果一直防着他,他也可以自立。
君臣分分合合很正常,至于名声,那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重要的是有没有能力活下去,笑到最后。
小霸王?嘿嘿,我的先祖可是打败了霸王项羽的高皇帝。
“行,就依杜相。”刘备站起身,让关羽、张飞安排人装车,准备连夜离开。
杜袭也不阻止,却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他实在不放心刘备,曹仁家有钱,但曹洪家更有钱。他担心刘备见财起意,带着这些钱跑了。孙策急等着用钱,否则也不会出此下策,刘备携款而逃,孙策的冬季攻势就要后延了。
刘备可不是什么君子,孙策也许有试探刘备的意思,可他如果知道曹家这么有钱,他肯定不会这么做。
……
“夫人,问你一件事。”孙策呷了一口酒,剥下一瓣柑桔放进嘴里。“当初袁将军与袁绍一起杀进皇宫,据说袁绍发了一笔横财,离开洛阳的时候装了几十车,袁将军就没分点?但凡留一点下来,你们也不至于混得这么惨。”
袁衡吃饱了,困得睁不开眼睛,倚在袁权怀中,一个接着一个哈欠。孙策却精神得很,而且越喝越精神,两眼发亮,也有些点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开始胡说八道。
袁权瞪了他一眼。“你这么记仇?是不是以后都这么称呼我了?”
孙策笑笑。“叫夫人有什么不好,反正是迟早的事。”
“你……你胡说什么。”袁权突然反应过来,羞得满脸通红。“我……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
“你心疼阿衡,又放不下阿耀,除了嫁给我,你还有什么好的选择?”孙策笑嘻嘻的说道:“再说了,这也不违背古礼,以前的大户人家嫁女,不是都有姊妹陪嫁的吗?”
袁权忍不住笑了一声:“你还真会给自己找理由,可惜这个理由不成立。媵字的本意是送嫁,不是陪嫁,就算是陪嫁,也未必就是姊妹,还有可能是侍臣或者婢女,你把我当婢女吗?”
孙策愕然。媵是这个意思?他挠挠头。“我需要理由吗?我只需要你愿意就行。本来嘛,袁将军当初说要把女儿嫁给我的时候,我以为就是你,这才答应的,谁知道他说的是阿衡。不是说阿衡不好,可她实在太小了,等她成年,还得好几年呢。”
“当时我已经嫁了人。”
“嫁了人有关系,还可以和离嘛,实在不行,我就把那人渣给砍了。不瞒你说,我当时的确动过杀他的心思。”孙策嘿嘿一笑。“不为别的,就因为娶了你这样的女子却不知道珍惜,他就该死。这种男人简直是败类啊,没这底气就不要娶,娶了就得珍惜。为了袁家的权势娶了你,又不珍惜,他不该死,呃,谁该死?”
看着孙策一边打着酒嗝一边颠三倒四的胡说八道,袁权觉得很荒唐,心里却偏偏生气不起来,还有一点甜丝丝的。“行了,你别喝了,再喝多了,又得我照顾你。”
孙策斜睨了袁权一眼,想起那次在南顿县舍的事,不禁暗笑。“你不愿意?”
“我……”袁权语塞,把头扭了开去,不理孙策。孙策站了起来,甩甩袖子。“不愿意……就算了,不喝了,一人饮酒醉,我去休息了,你……自便。”话还说没完,脚下打绊,一跤摔倒在袁权身边,挣扎了两下没能爬起来,嘟囔了一句:“他老母的,怎么……又醉了,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头一歪,枕在袁权腿上,鼾声大作。
“你……”袁权手足无措。
第572章 袁权的决定
冯宛侧坐在榻上,倚在车窗前,看着远处的湖水,眉心微蹙。
黄月英洗漱完毕,爬上车,脱下外衣,忽然吸了吸鼻子。“宛姊姊,你今天好香,是不是又薰香了?不对,你这是花香。咦,你沐花浴怎么不叫我一起?”她趴下冯宛背后,在冯宛脖颈处嗅了嗅,发出夸张的声音,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洗得这么干净,又用了这么名贵的香料,你还在这里等什么啊?等他来找你?”
“你胡说什么。”冯宛羞不自胜,伸手去掐黄月英的脸颊。
“行啦,别以为我不知道,连洗脚水都端了,还有什么不肯的。”黄月英松开冯宛,仰面仰倒,叹了一口气。“你们这些做姊妹的,一个个的不厚道,都欺负我小,还以为我不知道。”
“你都知道什么啊?”冯宛拉起被黄月英扯落的衣服,乜了黄月英一眼,面红如桃花。
“衣解巾粉御,列图陈枕张。素女为我师,仪态盈万方。你以为不知道?”
冯宛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黄月英,半天才说道:“阿楚,难怪你能成为奇才,你有个开明的父亲。不过,你更幸运的是遇到将军,只有他才能像你父亲一样纵容你,让你自由的成长。”
黄月英眨着眼睛,嘿嘿笑了两声。“是啊,他的确不错,可惜年龄比我长了几岁,如果和我一般大,那该多好。唉,不说了,你今天有地方睡了,就别赖在我这里了。要去赶紧去,去迟了,他睡着了,你可就进不去了。”
“去什么去。”冯宛拉上车窗,侧卧在黄月英身边,撅着嘴。“袁夫人来了。”
“来了就来了呗,跟你有什么……”黄月英突然反应过来,翻身坐起。“权姊姊在将军帐中?”
“不在帐里,在陂边,还有阿衡,他们三个人在那儿喝酒。”
“三个人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权姊姊就算是经过人事的妇人,总不会当着阿衡的面做那种事吧?还是说,这些世家女子不在乎这些?又或者权姊姊为了保住阿衡的正妻地位,不惜一切?那她可就想错了,她这么做,只会让将军看不起她……”
“阿楚,你就别瞎猜了。”冯宛面红耳赤,有些后悔和黄月英说这些。黄家的家教还真与普通人家不同,黄月英小小年纪懂得《同声歌》已经够让人意外了,没想到她还什么都敢说。也只有黄承彦这样的名士教得出这样的女儿,也只有孙策这样的性子才能容得下她,还把她当宝贝似的宠着。
“怎么是我瞎猜,分明是你自己瞎猜的好吧?”黄月英翻了个白眼,翻身睡倒,背对着冯宛。“我要睡了,你要是想去就早点去,你要是不想去就早点睡。真是奇怪,今天又不是上巳,怎么这么多人动春心,偏偏还盯上我的男人。唉,千里金堤,毁于阿衡啊。”
冯宛尴尬不已。她咬了咬牙,坐了起来,提着衣角,轻手轻脚的出了卧房,穿上丝履,下了车,提着一盏灯笼,心虚地看了看四周,向不远处的孙策大帐走去。
……
袁权想了半晌,小心翼翼地推开孙策,又取过孙策叠在一旁的大氅,覆在孙策身上,抱起已经睡着的袁衡,匆匆向大帐走去。孙策已经让人安排好了帐篷,就在他的大帐旁边,相隔不过十步。袁权将袁衡放在榻上,脱去外衣,又用薄被盖好,站起身来,在大帐里来回转圈。
孙策已经把话挑明,她也必须做出决定。
孙策的心意,她早就知道,也有心理准备,但她没想到孙策会在这种情况下向她挑明,这让她有些猝不及防。有心拒绝,又怕冷了孙策的心,以后再无转机。有心答应,又觉得有些仓促草率,好像从平舆赶来就是为了孙策似的。
这个莽撞的少年郎啊,真是让人难办。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袁权看看睡熟的袁衡,咬咬牙,轻轻一跺脚,又出了帐,来到湖边。
原本躺在地上的孙策已经坐了起来,听到脚步声,他回头看了一眼,笑着招招手。
袁权脚步迟疑,走到孙策身边,抱着手臂,嚅嚅地说道:“将军,时辰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夜间凉,别着了露水。”
孙策挪了挪,让出半边,又用手拍了拍。袁权眉头微蹙,犹豫了一会,还是坐下了,和孙策肩并肩,紧紧的挨在一起。夜间虽凉,但孙策的身体却很温暖,自有男子汉的阳刚感,让人特别安心。袁权莫名的叹了一口气,拿起孙策的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递到孙策唇边。
孙策看看她,笑了,低下头,就着她的手呷了一口,惬意地一声叹息。“今天有些冒昧,不过我不后悔。”
“你太不知足了。”袁权低声说道,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又倒一杯,握在手心里,慢慢地转着,低着头,喃喃自语。“你有了阿衡,有了尹姁,阿楚对你一往情深,冯宛是难得的国色,你又何必揪着我不放,我比你大,又是成过亲的人,你这么做是何苦呢?”
“不为别的,就因为我喜欢你。”孙策转过身,伸手搂着袁权的肩膀。袁权坚持了一下,却拗不过孙策,还是放弃了,温顺的靠在孙策怀中,感觉他强壮结实的肌肉,听着他强劲的心跳,她忽然一阵心悸,泪水涌了出来。她抬起手,悄悄地拭去眼角的泪珠,将脸贴在孙策胸口,手从孙策敞开的衣襟里伸了进去,按在孙策的胸口,感觉着心脏的一次次强有力的跳动,慢慢闭上了眼睛。
孙策心痒难忍。今天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好容易跨过了这道坎,他可不仅仅是想和袁权一起赏夜景。美人在怀,就算他是柳下惠也忍不住了,如果不是考虑到周边有义从警戒,他也许将袁权就地正法了。唉,脸皮还是不够厚啊,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做不来,万一紧张导致状态不佳,岂不唐突美人。
不行,还得回帐篷去。
孙策刚准备起身,却被袁权拽住了手。袁权低声说道,声如蚊蚋。“将军的心意,妾身感受在心,只是今天准备不足,恐怕不能侍候将军,只愿在此陪陪将军,赏月谈心。待明日焚香沐浴,再与将军一偿所愿。”
第573章 拜你为师
孙策哭笑不得。“夫人,不用这么隆重吧?此情此景,明月佳人,还要什么焚香沐浴?”
袁权忍着笑,轻打了孙策一下。“看你行军作战能忍会算,为了扫清外围,和豫州世家周旋了那么久才出手,怎么这种事就忍不得一时,一天也等不得吗?乖,等等啊,明天我早早准备,必不让你失望。”
袁权这一句说得风情万种,让孙策更加心痒难忍,杀气腾腾。
袁权依偎在孙策怀中,立刻感受到了孙策身体的变化,不禁轻笑了一声,伸手摸摸孙策的脸,柔声劝道:“好啦,我都应了你,多等一天又何妨?我赶了半天路,今天真是乏了。你又喝了这么多酒,勉强行之,不仅难得其乐,反而有伤身体。你虽然年轻,却是领兵征战的将军,又刚刚受了伤,正该好好将养才对,岂可贪一时之欢,自损元气,戕伐根本。”
孙策转了转眼珠,忽然笑了起来。他搂住袁权,低下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行,就依姊姊。”
“又叫姊姊了?”
“这种事上,你不仅是我的姊姊,还是我的先生,我还要对你行拜师礼呢。房中术这么高深的学问,我们这些小门小户出身的哪懂啊,可不得拜你为师?”
“又胡说。”袁权嗔了一声:“若你真拜我为师,我们成什么了?”她羞得说不下去,伸手到孙策肋间,轻轻掐了一下。孙策大笑,将袁权搂得更紧。
拜师虽是玩笑,却不完全是玩笑。听了袁权那几句,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疏忽了一件事。
汉人其实对男女之事很看得开,房中术在汉代是一门光明正大的学问,男人研究,女人也研究。汉墓中出土了大量的房中书,可谓一时之盛。汉人虽然已经开始推崇儒学,但此时的儒家还不是存天理、灭人欲的理学,即使是儒学最盛的地区,房中书甚至各种秘戏图都屡见不鲜,远比后世人想象的要开放。
相应的,男女之间也没有那么多的清规戒律,只要双方看对了眼,结个露水姻缘再正常不过。男人不要求女人守贞节,女人再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嫁反而不太正常。女人也没有守贞节的概念,就算有,也是心理上的,而不是生理上的。所以曹操、刘备、孙权都有娶已婚妇女的事,所谓人妻这个概念完全是后世人的观念,在这个时代并不存在。
汉人男女之防不严,但不等于随便。男女欢好之前不仅要清洁身体,讲究的还做薰香,女子还要化妆,有一整套的程序要走,一切都是以阴阳和谐为目的,而不是男子单方面的爽。在后世看来,汉人的性文化近乎繁琐,但这些其实是符合生理学和心理学的行为,再怎么隆重都不为过。
袁权没有准备,不肯将就,正说明她看重与他的结合,而不是随便敷衍一下。他如果勉强她,反而不美,落了下乘。在这件事上,他真要拜袁权为师。对她这样的贵族女子来说,房中术是一门真正的学问,是增进夫妻感,增广子嗣的必修课,而他却对此一知半解,除了知道几个名称之外,什么也不懂。
孙策喜欢袁权,也尊重袁权,心底里还有一丝敬意,不愿意勉强她。他抱着她,轻轻地摇晃着身体,亢奋慢慢散去,情绪却渐渐浓郁起来。
“先生,我能请教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听说房中术有龙翻、虎步、猿搏、蝉附等九种姿势,你会九种?唉哟,唉哟,疼,疼,姊姊松手。”
袁权悻悻地松开手,嗔道:“再敢胡说,看我不拧下你一块肉来。”
“什么叫胡说,我这是很正经的向你请教好吗?好了,好了,不说了,还是明天等姊姊教我吧。”
袁权哭笑不得。“房中是正经学问不假,可是到了你嘴里,哪里还有什么正经学问。你就会胡搅蛮缠,你以为那些被你辩服的人真的说不过你?他们只是不想和你辩论罢了,表面上夸你,背地里不知道怎么骂你。你啊,还是要沉下心来读点书。我听令堂说你以前也是读过左传的,现在怎么连书都不碰一下?”
孙策笑而不答。孙家不以学问传家,但孙策却不是文盲,正如袁权所说,他其实是读过左传的,而且不比关羽差,他只是觉得那些学问没什么用,读左传不就是知道些故事,用来当作借鉴嘛,他可以借鉴的东西太多了,何必去借鉴先秦的事。
“为什么不说话,觉得我说得不对?”
“我哪敢啊,我是读过左传,知道那些故事,不用再读了,又不是想做博士。”
“不然,读书不能仅仅满足于了解故事,更重要的是的要了解你的对手在想什么。人的想法一是来自于自身所见所闻,二是来自于身边人的所言所行,三便是来自于所读的书,这正是读书人与普通人的区别。你要治天下,就要倚重读书人,岂能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孙策皱了皱眉,摇晃的身体停住了,脑子里嗡的一声,就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黑暗。袁权说得有理,不读书,如何知道读书人的想法?不管是夺天下还是引导华夏文明走向康庄大道,最终还要靠读书人,不了解他们的想法,怎么用他们,怎么改造他们?一味对抗是不行的,引导才是正道,我必须了解读书人的想法,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才能引导他们。而要做到这些,办法之一就是读他们读过的书。
他扶起袁权,让她坐好,自己向后退了半步,拱手而拜。
“姊姊,这次是真心向你致谢。姊姊,我一定要娶你。阿楚能帮我打造军械,改造战船,你帮我改造天下读书人的思想,文武并用,方能横行天下。”
袁权原本要让,见孙策说得这么认真,她也一时动容。她伸手扶起孙策,捧着他的脸,看着孙策的眼睛,目光如湖水一般深邃而温柔。
“孙郎,先父将我们姊妹托付给你,是他这一辈子做得最英明的事。”
第574章 利息
多读书之类的话,张纮也说过,但孙策没怎么听进去。张纮本质上还是个读书人,读书的目的是传承圣人之道,孙策担心被他带偏了,本能的保持距离。他用张纮,信张纮,却不代表张纮说什么他都要听,自己的判断力还是要有的。但袁权不同,她是世家出身,又是女子,读书的目的更多是为政治服务,了解读书人,而不是成为读书人。从心理上,孙策对她没必要防备。
当然,美人在怀,温言软语,说话自然比中年书生更动听,要不然枕头风也不会成为大杀器,让无数贤臣名将折戟沉沙。从这个角度来说,贤妻往往是明主的标配。
论政治见机,孙策身边的女人中还没有哪一位能和袁权相提并论。她成长的这十多年正是大汉朝局振荡的十多年,袁家身处风暴中心,她见过的尔虞我诈可能比一般人一辈子见过的都要多。这就是世家的优势,不是凭聪明才智就能弥补的,更何况论聪明袁权也毫不逊色。
孙策搂着袁权,把自己整治豫州世家的计划说了一遍。袁权听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曹家也就罢了,既是阉竖之后,又是贪墨之徒,本来就不为士林所重,现在又做了敌人,抄便也抄了,应该没人为他家出头。其他人你却要小心,特别是许家这样的清流党人,他们牵连甚广,不仅在平舆,在汝南,即使是整个天下,受过他们恩惠的人也数不胜数。辩论只是口头文章,不动及根本,他不会铤而走险,真要动了他家利益,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
“多谢姊姊提醒。”
“我也是多此一举,你惩治蔡家的事做得很妥贴,想必心中早有定算。”袁权掩着嘴,窃笑道:“猛如虎,狡如狐,你还真是对得起这六个字。”
孙策义愤填膺。“谁这么说我?这是赤果果的污蔑嘛!”
“那就更不能告诉你了。如果因为一句话而抄了家,这可是恶名,贤者不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