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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2节

      “你去了,你王兄自然会安排。他一直说几个兄弟中,你处理政务的能力是最强的。”
    孙权心里一沉,随即涌起一股怒意。母亲也向王兄屈服了,要他放弃军功,从事政务。王兄从来没有相信他,他只是顺势剥夺了他的军职,将他带回吴县而已,可笑的是自己一点也没怀疑,被他骗得团团转,还以为安葬了父亲之后就可以重回交州,证明自己。
    原来在他的心里,我根本不如韩当。
    “吴国人才济济,既有张相、虞相等英才能臣,又有政务堂培养的新秀,不差我一个。况且我文不成,武不就,在战场上连累了父亲,就不去拖累王兄了,还是为父亲守灵,以忏前过吧。”
    吴夫人盯着孙权看了良久,一声长叹。“既然如此,那就随你吧。”
    孙权起身,再拜退出。吴夫人看着他的背影,良久才幽幽说道:“妹妹,你说我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倔强的小子?明明王位可期,非要去战场厮杀,何苦呢。”
    孙夫人淡淡地说道:“也许是天性使然吧。有人上战场是为了保家卫国,有人上战场是嗜血好杀,有人就是喜欢那种生死一线的刺激,谁说得清呢。”
    吴夫人心中不快,却又不得不承认孙夫人说的有一定道理。孙权不仅执着地想上战场,还喜欢打猎,尤其是喜欢猎虎,喜欢那种身临险境的刺激,为此她不知道说过多少次,孙权却是当面答应得好好的,转身就忘了。
    吴夫人一声轻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转身让人转过一只精致的锦盒,又叫过徐华。“这是谢家刚刚送来的粉,说是刚刚试制的新品,各处送了一些试用。孙氏有丧,我暂时也用不上,赏了你吧。”
    徐华接过锦盒打开,一股若浓郁的花香溢了出来,令人神情气爽,如行走于春天盛开的花海之中。徐华心中欢喜,轻叫一声:“好香,这粉叫什么名字?”
    “谢馥春。”
    徐华请示了孙夫人,喜滋滋的收下了。“谢太后赏赐。”
    “这孩子,真是越长越标致了,随蔡大家学画后又添了几分书卷气,将来也不知道哪个少年郎能娶你。可惜伯符不赞成重亲,说是容易出怪胎,否则我真想在孙家子弟中为你挑一个。”
    徐华红着脸,扭捏起来,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她一直担心吴夫人要她嫁给孙权,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孙夫人心里却听得明白,她笑道:“太后,孙氏有丧,我本不该提,既然你说到了,我不妨就多一句嘴。孙家子弟不可以,吴家子弟总是可以的。我看仲祥(吴祺)就不错,跟了伯符大半年,越发懂事了。况且他与阿华年龄也相当,正是般配。”
    吴夫人说道:“妹妹要是觉得合适,等丧事结束了,我来做个媒。”她摸着徐华的脸。“仲祥那小子能娶你,可是他的福气。”
    ……
    孙策转头看了孙尚香一会儿,又看看她身后的徐节,咂咂嘴。
    “还是姑母手段高明。”
    “可不是,姑母才是真正的女子房,我们都不如她。”孙尚香咯咯笑道。解决了一件心事,而且是由她的军师徐节从中斡旋的,她很得意。
    “别笑,阿翁的灵柩还停在紫金山,没有下葬呢。”孙策低声提醒道。
    “哦哦。”孙尚香连忙收起笑容,摆出一副肃穆的神情。其实收到孙坚伤重不治的消息两个多月,她已经接受了没有了父亲这个事实,况且她从生下来就很少看到孙坚,对父亲的印象远不如对眼前的王兄孙策来得亲切。
    “小妹,你那个方略,有人提起过。”
    “还有谁这么聪明?”
    孙策瞪了她一眼。孙尚香吐吐舌头。“低调,低调,下次一定注意。”孙策忍俊不禁,向前走了两步,才把沮授提出的方案说了一遍,又说这是当年赵武灵王的方案修改而来。孙尚香听了,更加高兴。沮授是河北名士,她和陆逊、徐节商量出的方案能和沮授的方案暗合,这是一个难得的褒奖。
    “这个方案是好,却有一个问题,很辛苦。在草原作战,动辄千里,全靠后方的辎重补给是不够的,很多时候只能以战养战,还要做好忍饥挨饿的心理准备。草原上的胡人是狼,要战胜他们,你就比狼更坚忍,更顽强,更凶狠。只有真正的战士,才能承受这样的磨炼,承担这样的重任。你有没有信心?”
    “有啊。”孙尚香脱口而出,胸口拍着咚咚响。“除了我,还有谁能胜任?”
    徐节虚握拳头,挡在嘴前,咳嗽了一声。孙尚香会意,连忙补充道:“当然,王兄比我更合适,只不过王兄是翱翔九天的凤鸟,岂能自降身份,和一群土狼争锋。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做吧。”
    孙策哼了一声,对徐节说道:“你别咳嗽了,说说意见吧。这些天有什么收获?”
    “喏。”徐节拱拱手。“这几天随三将军听军师处的贤能分析形势,眼界大开,受益匪浅。总的来说,臣比较赞同沮军师的方案,先北后南。争兵先争势,北疆居高临下,又多骑兵,掌握了北疆,就掌握了势,届时击并州,击关中,借势而行,如水泄地。不过北疆苦寒,不得不依赖中原的钱粮,这就要求先稳定中原,尤其是冀州。冀州新定,人心不安,仓促之间很难提供太多粮食,还是缓一缓的好。三五年后,冀州民生恢复,人心安定,再出击不迟。”
    “这三五年间,冀州岂不是要随时面对并州的攻击?”
    “加强防守是必然的,不过所耗有限。一是阎温是凉州人,与并州人未必能同心同德;二是刘备在河内,对并州虎视耽耽,阎温未必敢东出;况且大王不出兵,也可以利用其他人扰动并州,让阎温疲于奔命,只是当控制好力道,莫让刘备有机可趁。”
    “你说的其他力量是谁?”
    “白波谷的张白骑,黑山的张燕,都是可以利用的力量啊。之前他们作壁上观,是因为形势未明,他们不敢轻易下注。如今大王半有天下,他们若是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就真是该死了。就算他们自己想保存实力,他们手下的将士能看着冀州的百姓分田分地无动衷?当初黄巾起事,想革命的只是少部分人,绝大部分黄巾将士只是因为无立锥之地而向死求生的。如今……”
    正说着,胡综快步走了过来,在阶下拱手施礼。“大王,洛阳送来消息,黑山军使者张方、白波军使者杨承请求入境。”
    孙策笑笑。张燕、杨奉还算没有笨到家,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刚要说话,胡综又说道:“大王,周督送来消息,他已经进入京畿,快则今晚,慢则明晨,必到建业。”
    孙策喜出望外。“公瑾来得好快。”
    第2279章 周瑜回来了
    孙策让胡综去传令,周瑜到达建业之后,毋须立刻入宫,先回府休息三天,与家人团聚。
    胡综领命,转身去了。
    徐节不太理解,鼓起勇气问道:“大王,周督千里迢迢的赶回建业,必有要事,大王何不立刻召见?”
    “既是千里之外,纵有要事,也不在乎这二三日。”孙策负手前行,不紧不慢地说道:“且周督掌一方军事,要汇报的自然是大事。大事不能急,一旦急中生错,耽误的可不是二三日,而是二三年,甚至二三十年。”
    徐节若有所悟,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孙尚香却有些不解。“王兄,你交付周督的任务究竟是什么,怎么会影响这么大?”
    “如果不是影响这么大,我怎么会将周督这样的大将安排在益州?”孙策撑着栏杆,看着远处的紫金山和脚下规模初见的建业城,嘴角轻挑,忽然有种想法。周瑜在益州几年,虽说未败,却也未建奇功,看着其他将领一一立功,他心里会不会有想法?听诸葛亮汇报说,召周瑜回都的命令送到武陵时,周瑜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也就是说,周瑜并非是接到命令才回来的,而是他自己的选择,又或者是荀攸的主意。
    一想到荀攸,孙策的心头飘过一朵乌云。荀攸、钟繇、辛毗、孟建,不管他怎么压制,汝颍人的实力还是在不断的扩张,坐大之势几乎无可阻挡,除非他刻意打压。可是那样一来,势必激起汝颍系的反击。虽然已经有政务堂的毕业生出仕,平衡汝颍系的影响力还需要几年时间。
    急不得啊。什么事都讲究个火候,一旦急了,好心也会办坏事。当戒急用忍,最好能将那一代人都熬死了。可是一想钟繇的长寿,孙策又有些气馁。要把这人熬死,估计还要三十年。该考虑为孙翊再配几个军谋了,找个理由把钟繇调回来,让他退居二线,发挥余热。在此之前,先把退休制度定下来。
    孙策一时思绪万千,忘了孙尚香、徐节在侧,自顾出神。
    孙尚香看在眼里,有些莫名的担心,向徐节使了个眼色。徐节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孙尚香瞪起眼睛,挥了挥拳头,徐节连忙忍住,把头偏向一侧。
    ……
    周瑜收到命令,虽然有些意外,却没说什么,平静的接受了命令,索性放慢了速度,第二天一早,到了石头城下,换小船,溯秦淮而上,直奔紫金山下的府第。
    魏延乘坐的船队前锋刚刚进入秦淮,两岸早起的人家就发现了周瑜的将旗,纷纷呼朋引伴,一起来围观,不大功夫,两岸就站满了人,河岸上、楼阁上人头攒动,莺声燕语,笑语盈盈,还有人来得迟,干脆爬到了树上,手脚麻利,动作敏捷,显然是经常这么干的。魏延很是惊讶,不免有些紧张,顿时引起一阵轰笑。见魏延少年英武,不少胆大的女子扬着手绢,打起了招呼,大声询问魏延的名字、乡里,魏延面红耳赤,局促不安,只好装聋作哑。
    蔡琰已经收到消息,早早的带着奴仆在渡口迎接,儿子周循牵着她的手,既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不时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看着秦淮下游。魏延的船到码头,飞身下船,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魏延见过先生。”
    “是文长啊。”蔡琰也认出了这个当年的调皮学生。几年不见,魏延已经由一个顽童长成了英俊少年。见魏延脸膛泛红,蔡琰笑道:“建业是吴楚故地,民风剽悍,女子也不例外,文长可要留心些,不能再像当年在学堂里一样惹事。”
    “不敢,不敢。”魏延咧嘴一笑,汇报了周瑜的船队规模和相关情况。蔡琰颌首,吩咐奴婢们准备。正说着,远处笑声更响,伴随着一阵阵尖叫,周瑜的船到了。
    蔡琰昂起了头,挺起了胸,面带微笑,静静地站在岸边,看着周瑜的座船缓缓靠岸,看着周瑜在欢呼声中走出船舱,一跃上岸,来到他的面前,才微微欠身。
    “妾恭候周督大驾多时。”
    周瑜朗声大笑,挽住蔡琰的手。“瑜何德何能,劳动蔡先生大驾?”
    “咄!”蔡琰忍俊不禁,轻轻的啐了一口,眼如秋水。“难得回都,不先去拜见大王,禀报公务,却一路招摇,也不怕大王在城上看见,责怪于你?”
    “大王何等样人,岂会在意这点小事,是他下诏,让我先回家向夫人报道的。”周瑜转身,向两岸围观的人群招手示意,悄声说道:“我如此招摇,还不是沾夫人的光,就算大王怪罪下来,有夫人的面子在,我也无恙。”
    见周瑜挥手示意,人群再一次掀起高潮,无数双手向周瑜摇动致意。蔡琰与周瑜并列,站了片刻,引着周瑜向大门走去。建业新建,模式有不少创新,其中一点就是取消了里墙,尤其是秦淮两岸,绝大多数人家都面河开门。周府的正门并不特别高大、华丽,位置却是极佳,在一处高地上,从大门到河边有数十步远,种了几十株桃树,围着一个宽敞的平地,能容十来辆马车,旁边还有一条水巷,可以直通院内的私家湖泊。
    周瑜牵着周循的手,缓缓而行。周循原本有些怯怯,可是走了几步,便开心起来,咯咯地笑着,雀跃不已,一会儿看看父亲,一会儿看看母亲,发出清脆的笑声。
    进了大门,周瑜的父母在堂上等着,周瑜上前拜见,互叙别情,随周瑜回来的周峻也上前拜见。看到儿子、孙子,周异还算平静,周瑜的母亲李夫人却是欢喜得直落泪。
    见礼完毕,众人陆续散去,留下只留下周瑜父子。周异吴郡太守任满,刚刚转为大农,今天并非休沐之日,只是因为周瑜回家,这才特地请了个假,在家等着。
    “公瑾,你可知大王为何让你不要急着进宫,先回家休息三天?”
    “正要请教父亲。”
    “大王从冀州班师之后,回到建业,一直在召见群臣议事,议得最多的就是租税、盐铁和军务。这几年接连大战,军费支出一年比一年多,你知道今年的开支是多少吗?”
    “我听孔明说,大概有一百五十亿左右。”
    周异摇摇头,举起两根手指。“至少两百亿。”
    周瑜皱起了眉头,吃惊不小。他原本以为一百五十亿就算多了,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了,怪不是诸葛亮当时笑得有些古怪。“收入呢?”
    “大致持平,可能会缺一些,但缺口不会太大。只是如今收入增长的势头渐缓,开支的增长却有加速的征兆,尤其是军费支出,而军费支出中最大的缺口就是粮食。因为粮食紧张,今年建业的粮价已经涨了几次,涨价的幅度是前几年的总和。”
    周瑜沉默不语。他在路上已经考虑过这些问题,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有解决之道吗?”
    “办法自然是有的,但有一点很明显,战事规模不能再扩大了,否则粮食缺口越来越大,粮价控制不住,从事末业的工商之民先受影响,事必引起市井波动。工商是新政的核心,一旦工商之民不安,新政很容易引起非议,所以首相府提出一个建议,暂缓攻势,遣返一部分兖州、青州的百姓,花几年时间经营青兖和冀州。如果青充、冀州恢复生产,粮食的缺口自然可以补上。公瑾,大王召见你时,肯定会提到这个问题,你要做好准备,千万不能贪功冒进,穷兵黩武,影响大局。”
    周瑜笑着点点头。“怎么,有人劝大王继续用兵?”
    周异哼了一声:“这样的人会少吗?大王平定冀州,半有天下,不少人觉得大事已定,恨不得立刻进人关中,改朝换代呢。公瑾,别看秦淮两岸欢迎你的人不少,骂你的人更多。出师三年,耕费钱粮无数,连一个牂柯郡都没完全拿下,建议大王换将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见大王后,你最好主动请辞,免得让大王为难。”
    周瑜笑笑。“我记住了。”
    父子俩又说了一阵,分头散去。虽然请了一天假,周异还是要赶回公廨去处理公务。周瑜在院中站了一会,想着刚从父亲口中得到的消息,对自己准备好的方案进行重新核算,发现要改动的地方实在不少。他有点明白了孙策的意思,让他休息三天不仅仅是因为离家太久,还是让他有一个了解情况,重新准备的机会。
    “想什么呢?”蔡琰从后面走了出来。
    “夫人,我想进宫一趟。”
    “这么急?”
    “形势比我预想的要复杂,早一天见到大王,早一点掌握情况……”
    蔡琰白了周瑜一眼。“你啊,就是沉不住气。这么大的事,差这两三天吗?大王让你先回家休息,就是让你定定神,不要慌。有大王亲自坐镇,天……”蔡琰伸手向上指了指。“塌不下来。”
    第2280章 天下舆图
    “夫人对大王很有信心啊。”
    “登高者不惑于一峰远近,谋大者不惑于一时得失,大王出舒县之前就放眼天下,初得南阳便意在天竺,他考虑的是百年大计,千秋功业,怎么会急于一时。你啊,离开大王太久了,是该回来反省反省。”
    想起当初与孙策共坐一床,讨论天下大势,周瑜哑然失笑。他轻声叹息道:“夫人说得对,一晃十年过去了,我与大王之间的差距不仅没有缩小,反而越来越大了。”他挽着蔡琰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好在有夫人不时指点,我才得以入深山而不迷。”
    蔡琰抽回手,轻轻打了周瑜一下。“在军中太久了吧,油嘴滑舌,没个正形。”她眼珠一转,又道:“听说牂柯民风质朴,过于吴越,蛮女率性而为,你不会是把我当成她们了吧?”
    周瑜微怔,随即大笑,又正色敛容,向蔡琰躬身一揖。“瑜唐突,请夫人海涵。蛮女虽多,能动瑜心者,唯夫人一人。”他顿了顿,又道:“文长可以做证,他是你的弟子,对你奉若神明,必不敢作伪。”
    蔡琰“噗嗤”一声笑了。“你啊,就是过于迂腐,洁身自好固然是好的,太过委屈自己却不该,身边没有人侍候,让我如何安心?若是有性情合适的,你就挑两个做妾吧,别辜负了人家就是。”
    周瑜正待要说,蔡琰又说道:“你三年未有大进,焉知不是因此而来?你是洁身自好,别人却会觉得你难以亲近。婚姻本是最好的办法,却被你舍而不用,不仅误了事,还让别人难做。别的不说,你想想大王的几位夫人对他的帮助,还不明白吗?”
    周瑜惊讶地看着蔡琰。蔡琰为了劝他纳妾,居然搬出这样的理由,让他很是意外。“夫人,是不是……”周瑜斟酌着。“有人对你说什么了?”
    “非得别人说,我才能明白这些道理吗?”蔡琰翻了个白眼,随即又笑了。
    周瑜一时出神,盯着蔡琰,看得蔡琰害羞起来,一甩袖子,转身走了。周瑜连忙大步追了上去。他比蔡琰高出一头,步子又大,没几步就追上了蔡琰,顺势伸手揽住了蔡琰的肩。蔡琰挣了两下,却没挣脱,便也随他去了。两人一边低声说笑,一边进了内室。
    周瑜在家住了三天,陪伴父母妻儿,却也不得闲。他回来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来访的客人络绎不绝,有当年的旧部,有庐江的同乡,还有慕名而来的学子,堂上客常满,杯中酒不空。在与不同的人接触的同时,周瑜也对建业的情况多了不少了解。他这几年一直在前线,脑子里想的全是战事,战事以外的事留心不多,现在总算补上了这一课。
    三天后,周瑜入宫请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