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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是母女重逢两眼泪汪汪,她那位美人娘亲是一见到她就忍不住咬牙切齿满腹怨恨,她也是一朝被蛇咬,对这个娘亲再难生出期待和亲近之意了。
阿俏是真心害怕再次被那黑雾所伤了。她觉得,她们母女还是保持适当距离的好。小姑娘灵机一动,想了一个办法准备“自救”。
叶三夫人前一日被贺氏拉着布置了一天的屋子,还被搜刮了一堆东西,她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头疼心口更疼,偏偏因为袁氏之前带来的消息,想要避去庄子上也不能了,便打定主意,中秋节前都要称病不出了。
于是,第一天来请安的阿俏和姐姐叶芷媛一起被桃红拦在了门外。
“三夫人头疼了一夜,快天亮了才睡下,两位姑娘还是先回去吧,等三夫人醒了,奴婢一定将二位姑娘的孝心传达到。”
“哎呀,那娘请了大夫没有?要不要我去禀报大伯母,劳烦她请个大夫过来看一看?”
桃红连连推辞,阿俏无奈叹道:“这位姐姐,你可要好好劝劝我娘,她老人家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能怕看大夫呢?这样多容易引起别人误会呀,要是被人误会娘在装病,不想去给祖母请安,多不好呀。”
阿俏表现的很是依依不舍:“这位姐姐一定要记得帮我们给娘问安哦,我还想当面谢谢娘帮我准备的那些东西呢。对了,姐姐,你的花瓶选好了没有?还没选的话,我们中午来请安的时候一起去娘的库房里挑吧,我来帮你选啊。”
叶芷媛和桃红都是一脸尴尬,那花瓶其实是两对,昨日已经被迫舍出一对来给阿俏布置屋子用了,甄氏正心疼呢,哪还肯再拿出剩下的那对来?
“姐姐那里还有一个祖母赏的白玉花瓶呢,已经够用了。”
“姐姐,你这样想就不对了,祖母给的是祖母给的,娘亲送的是娘亲送的,那怎么能一样呢?你放心吧,娘亲不会偏心的,肯定早就把给姐姐的备出来了。对吧,这位漂亮姐姐?”
桃红哪敢做这个主呀,只是垂头不敢答。
叶芷媛好不容易才将人哄走了,临走前小姑娘还好心提醒桃红:“姐姐记得替我娘去祖母那里告假。”
甄氏这个老人家在屋子里听着,气的直喘粗气,头真的隐隐作痛起来。
中午的时候,阿俏果然又拉了叶芷媛来请安,照旧被挡在了外头。等她们晚上再去的时候,终于见到了甄氏。
她头上搭着一块帕子,有气无力的躺在那里,看到两位姑娘进来才要起身。
阿俏一只脚还在门外,就嚷道:“娘,您慢点,等我过去扶你。”
话是这样说,小姑娘却没敢真的到近前,行了礼之后便找了最远的一张椅子坐下去了,还不忘扯了叶芷媛坐到她的旁边。
甄氏这火气腾的一下又上来了,头上的光团竟然生动的幻化成了火焰的形状,惹得阿俏稀奇的盯着瞧了又瞧。
“晴姐儿啊,你来帮娘倒杯茶,再给娘捏捏肩膀。”
阿俏爽快的应下了,她一边起身,一边嘴里劈里啪啦说个不停:“娘可好些了?您得快点好起来才行。祖母和大伯母已经定下了,后日给我搬院子。等我搬完了家,还想请娘再去帮我瞧一瞧,看看还需要添置什么东西呢。还有,中秋节后,我就要去上课了,笔墨纸砚都要准备,祖母让大伯母过两日带我们姐妹几个一起去逛街,看看都缺什么东西,顺便添置了。”
甄氏突然觉得喝到嘴里的茶都是苦的,身后那柔软的小手更是随时可能化成刀子,捅她心口一下。
偏偏阿俏还贴心的道:“娘既然不舒服,就不要随我们一起去逛街了,免得累着了。有大伯母二伯母带着我们去呢,娘不必担心,您只要帮我和姐姐备足银子就好,我们总不好让大伯母自掏腰包帮忙添置文房四宝衣裳首饰吧?对了,娘可有喜欢的东西?我可以帮娘买回来哦。”
到了晚上,阿俏窝在袁氏怀里,眉飞色舞的汇报道:“我娘说了,让我和姐姐不用每天过去给她请安了,她这个人喜欢清静,如今又在病中,不想被人打扰。等她想我们了,自然会让人唤我们过去的。”
袁氏看着自家小姑娘这副调皮的模样,心里喜欢的不行。
暂时解决掉了小烦恼,阿俏开始盘点起她的财产,琢磨起一件大事来。
阿俏收拾东西要搬去自己院子住的那天,临出门了,她突然扯着袁氏的袖摆,不肯走了。最后小姑娘到底又跑了回去,将家常穿的衣裳,正在看的书,都留了一半在袁氏这里,还带着泪撒娇耍赖道:“以后每天都要来大伯母这里午睡,大伯母不能将我的东西丢出去。”
贺氏见了,又气又笑:“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儿晴姐就远嫁出去了,十年八年都回不了娘家了呢。我这好心来帮忙的,都要以为自己是那戏文里的恶人,是专门过来拆散你们母女二人的呢。”
说是搬家,其实不过是走一个过场,那些新做的衣裳首饰,阿俏用惯了的东西,前一天早就送过去了。众人不过是一起去阿俏的院子里参观了一圈,便聚到了老夫人的屋子里,商量着自家人晚上聚一聚,顺便替晴姐儿庆祝一下的事情。
正说着话,外面有人来报,说老太爷回府了,正往老夫人的院子里来呢。
贺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惊讶道:“这还不到午时呢,爹今日就下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