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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讯赶来的太后娘娘心急如焚:“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成这样?那个小太医到底说了什么,可是云儿的身体有何不妥?”
宇文贵妃乍见亲人,悲痛交加之下,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听到那江小太医竟然敢妄言说贵妃娘娘再也无法孕育子嗣了,宇文太后只觉得脑中嗡的一下,勃然大怒:“真是一派胡言,皇上,你可不能轻信了一个毛孩子的话。难道就他有本事,满太医院的人都是摆设不成?该罚,狠狠的罚。”
第25章
泰安帝沉着脸起身,扶着宇文太后坐到了上首:“母后息怒,此事明显另有内情。恐怕是有些人不想让朕祭祖太顺利,这才借表妹生病之机,拿朕的子嗣之事来做文章了。朕已经派人去召太医院众位太医,还有京中几个有名的妇科圣手进宫来为表妹诊治。既然是有心人刻意为之,那此事就不能遮遮掩掩,必要放在明面之上,狠狠的回击才行。等这些人确认了表妹的身子无碍,朕就让人将那江希源拖到菜市口,凌迟处死,以肃视听,再直接下旨,将表妹暂代皇后与朕一同祭祖的事公之于众。”
宇文太后平日里性子和善,心地仁慈,这一次却难得的没有劝解皇上从宽处理,只是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宇文贵妃跪在榻上,只觉得心中冰凉一片,惶惶不安。她此时只盼着不在殿内的许嬷嬷能机灵一些,早些将信儿送出去。
过了好半天,太后娘娘长叹了一声,挥退了宫人,伸手示意宇文素云和泰安帝二人上前说话:“你们两个都是哀家疼爱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个受了委屈伤了心,哀家都舍不得。所以这两年,对于澈儿的任性之举,哀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们两个都年轻,又整日如胶似漆的,澈儿更是眼里半点也容不下其他人,哀家想着就别做那个棒打鸳鸯的恶人了,说不定过两日云儿的肚子就有好消息了呢。”
宇文素云听了这话,心中已有预感,忍不住扑到太后膝上,痛哭了起来。
太后娘娘一脸慈爱的抚着她的长发,哽咽道:“好孩子,不怪你,如果不是当年为哀家挡了刺客那一剑,你也不会没了肚子里的骨肉,还伤了元气,白白吃了这两年的苦。这份情,哀家和澈儿都不会忘的。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澈儿如今身为九五至尊,全天下的人都盯着他的子翤之事呢。不管是不是你的原因,天下人都会指责你怨怪你独占了他们的皇帝,才会让澈儿无后。除非你诞下子嗣,否则,像今日这样的中伤,永远都避免不了。就连哀家,有的时候也会怕,怕日后去了地下,无颜去见列祖列宗。”
宇文太后多年来一直养尊处优,保养的极好,如今已年近五十,看着却四十岁都不到的样子,依然美貌依旧。这一刻,却弯下了背脊,露出了疲惫苍老之态。
“罢了,澈儿,你这就让人告诉那些太医,让他们都回去吧,不必进宫折腾这一趟了。那背后之人闹出这一场,左不过就是为了说说子嗣和广纳后宫这事,你就随了他们的意吧。还有那祭祖,云儿要调养身子,就不去这一趟了。”
太后娘娘本是那种典型的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性格,这些年来,从不在大事上指手画脚。当年嫁入晋江王府是这样,后来入宫成为了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也是如此。今日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泰安帝和宇文素云都被震惊到了。
宇文太后扬声唤了身边的程嬷嬷进来,让她去宣轿辇,自己起身居高临下道:“来人,替贵妃娘娘收拾收拾,随袁家一起去寿康宫住上几日吧。皇上放心,母后此番定会好好教导她。”
“之前的事,也是云姐儿太胡闹了,病了就去找太医,拦你的御辇做什么?等病好了,哀家就让她去寿康宫的小佛堂抄一个月的经书,好以此为谏,省得日后再犯糊涂。”
泰安帝上前两步,还未开口,就被太后抬手制止了:“这事儿哀家也有责任,平日里太宠着她一些了,你就更不用说了,这两年越发的纵着她,才把她的胆子养的这么大。皇上身为一国之君,日后凡事当以国事为重,万不可如此了。”
泰安帝垂首掩住了眼中的复杂震惊之色,任由太后娘一连声吩咐下去,就要带人往寿康宫去。
万大福心中焦急不已,若是今日就这样让太后将人带走了,不能当众让太医们一起给贵妃诊脉,证实江小太医所言非虚,那主子的一番布置就都要付诸流水了。
长松院内,风尘仆仆的叶清风刚进了屋,就惹来了叶老夫人一通骂:“知道的是你去进山寻石头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刚从哪个大牢里放出来的呢?你是看我和你爹身子骨太好,变着法的想吓一吓我们,是吧?赶紧滚回你的院子,收拾干净能见人了再过来。”
不怪老夫人要骂他,叶三老爷这一身实在有些狼狈,一脸的络腮胡子不说,身上也满是尘土,偏还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裳,衬的那上面的污渍越发的明显,膝盖和手肘的地方似乎还破了,好像在哪跌了一跤。
他被骂了,也只是抓了抓头,陪着笑脸问道:“娘,我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坚哥安排送信的人,说是咱们的晴姐儿找到了,这是真的吗?娘,儿子不是被人骗了吧?”
身形瘦弱的男人狼狈的站在屋子中间,躬着身子,可怜兮兮的盯着叶老夫人的反应,好像只要她一摇头,就会摇摇欲坠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