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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有趣。她这还没踏破铁鞋呢,就毫不费功夫地将这厮给找着了!
当真是天意。
这般一想,苏小淮提剑便上。虽说这静泽也是分神期的修士,但尚且还算是凡人,她身为一只有千余年的修为的狐妖,自然是一点儿也不怕的。
只见剑光一闪,苏小淮御凛冽之气急袭而去,那静泽真人大惊,似是寻回了几分理智,将苏小淮给认了出来。他连忙闪躲,转身御剑就要逃。
苏小淮顾虑陆临渊,又想着自己不能杀人,遂没有去追,只隔空使出一记术法,直直打到了那静泽的飞剑上。只听“嘣”的一声,那修士连人带剑,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不知道飞到何处去了。
分神期的修士向来皮糙肉厚,苏小淮自然是不担心她找不到活的。她遂将飞剑一收,拍了拍手,回到了陆临渊的身边。
却见这男孩趴在保护罩的边儿上,他望着她,小脸绷得死紧。
苏小淮解了那屏障,陆临渊便跑了过来,小小的眉头皱在一起。他立在她身前,直直将她看着,眼里颇有几分着紧之意。
苏小淮挑眉,不知道这孩子想干什么。
又见他将她上上下下看了看,遂放松了肩膀,低下了头。
见他如此,苏小淮蓦地笑了。
她蹲下身,伸手将他的下巴抬起来,让他看她,她笑问:“你可是在担心我?”
男孩愣了一下,抿抿嘴,垂下了眼睛。
她倒是很喜欢他这副样子,别捏得可爱。
这时,苏小淮想起那司命所言,陆临渊长大后,是因为知道了弑亲仇人是同宗之人,所以才走火入魔的。是以这个症结,她要尽早解开为好。她遂摸着他的脑袋道:“方才那人是我的师弟静泽。”
听得这话,男孩微微睁大了眼睛,身体一僵,脸上多了几分疏离与戒备。
苏小淮知道他许是怕,遂将他抱在了怀里,道:“虽是同门,但我绝不会包庇他。他今日所为早已是犯了戒律。你放心,我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她一字一句说得很用力,只觉怀中的男孩顿了一下,慢慢放松了下来。
“走吧。”苏小淮牵起他,正要往清云派去,却不想被他拉住了。她不解望他,只见他回头正看着那一地的遗体。
苏小淮了悟,想起来,这人世间倒是极讲究那身后事的。
她遂捻了个诀,在村外寻了一片干净的地方,将陆临渊的家人安葬,只见其父母及两个弟弟都没有逃过这死劫。
见安葬罢,陆临渊便抬头,静静地将苏小淮看着,她想了想,又问:“不拜一下吗?”
陆临渊目光一暗,应言跪下,朝那石碑磕了几个头,起身拍了拍自己脑门和膝盖上的泥,安静地站去了苏小淮的身边。
自始至终,男孩的表情都如死井深潭一般的漠然,好像那坟里躺着的是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苏小淮见此有几分差异,按理说这死了家里人,怎么说也该哭上几声才是,可眼下见他这副冷静的模样,倒竟似是个无情之人。
她叹了一口气,暗道这孩子许是生性薄凉。
又见陆临渊大半晌没吭过声,苏小淮遂在伸手贴着他喉咙,用法术一探,安心了几分,只道他或许只是不愿意说话罢。
苏小淮带着陆临渊上了飞剑,不过须臾便回到了清云派所在的玉山。入了山,二人直直往静淮所住的怀青峰去。
怀青峰本作长青峰,乃静淮真人的师父、清云派立派掌门上清真人的居所,然数十年前,自上清真人成为第一位飞升上界的修士以来,静淮便只身住于此处。
与静淮同门的,有一位师兄与一位师弟。师弟便是方才走火入魔的静泽,而师兄则是现任清云派的掌门静衡真人。
静淮生性要强,心里只有证道飞升一事,是以当她的师兄弟都桃李满天下之时,她还是连一个徒弟都不曾收过。
是以,怀青峰上,一片寂然。
不过,这倒是方便了苏小淮。幸好这静淮生了一个孤高的性子,平日里交往不多,苏小淮也能轻松几分,不需要日日做戏与人看。
回到了峰顶的洞中,苏小淮将陆临渊一放,这才看到他竟是被冻得嘴唇发紫,抖得厉害。
峰上极寒,她有灵气护体倒不觉得有什么,但陆临渊这个连炼气都还没开始的凡人,便只能死扛了。
这孩子!冷也不知道吭一声的嘛?!
苏小淮心疼,立即将术法不要钱似得往他身上拍,才见他好起来。
这静淮也是,住的地方跟个墓穴一样,连床和被褥都没有,等陆临渊长大了她岂不是无处施展?虽说野外自然是有几分情调,可到头来还是床上好啊……咳咳,跑偏了跑偏了。
苏小淮在静淮的记忆里找了一圈,遂与陆临渊道:“等我片刻。”
陆临渊刚点了头,眨眼功夫便见苏小淮带着被褥和道服回来了。
看着他微亮的目光,苏小淮得意地笑了笑,捻诀暖了整个山洞,又在石台上铺了被褥。她拎着道服走到陆临渊面前一递,却见他杵着不接。
苏小淮挑唇一笑,蹲下来就解男孩的衣服扣子,他身子一僵,有点不好意思,还没来得及挣扎,便被苏小淮扒了衣服。
这一看,苏小淮反倒是怔住了。
她先前用的治愈术只能治他的新伤,只见男孩的小身板极瘦,胸前背后全是褐色的旧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