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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睛一亮。
既是天子诞辰,宫里自然要大办一场,而她必然也会受邀入宫与宴。
这正好,左右这昭阳长公主大婚之事已经过去了一些日子,差不多也是时候要将那和离之事提上日程了。
这万寿节正是一个见皇帝的好机会,她可不能错过了。
如此考量着,苏小淮便向那嬷嬷问道:“不知本宫该何时入宫与宴?”
那嬷嬷毕竟是宫里出来的老人,心知自家殿下今年堪堪嫁出宫外,不知道这外嫁的公主的规矩,她遂细细地将入宫的事宜给苏小淮说了一遍。苏小淮认真听了,并且将置办礼物的事情吩咐了下去。
说话间,嬷嬷将苏小淮伺候到床榻上歇息,熄了烛火。
苏小淮睁眼望着床顶,一时难以入眠。
只道那宫一入,她便能与裴景诚和离,渡完此界的劫数了。如此想想,倒有几分怅然……
突地,浑身一阵剧痛。
苏小淮惊惧,疼得呲牙咧嘴。
只觉有什么撕扯着她的灵体,似有一只无形的手,要将她生生地拉出体外。
穿了几个异界,这种感觉从未有过!这是怎么回事?!
她急忙翻身而起,打坐运气以安稳自己的魂魄。自己的灵力与那诡异的力量扭打到一处,横冲直撞,疼得她浑身都在打颤。
苏小淮咬紧牙关,将术法运转了几个周天,好不容易压住了那疼痛,她终于喘出了一口气来,只觉冷汗浸透了她的里衣。
她目光一凛,心中疑虑万分。
第74章 第五劫(10)
身体突如其来的异变让苏小淮惴惴不安, 自从司命将她的灵体彻底地装入原主的身体之后, 她倒是从来不曾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这到底是为何?
眼下司命不在她跟前,而她也没有办法找到她……真真是, 这司命女娃,一点儿也不中用啊!
自那天夜晚起,这种灵体被撕扯的感觉时不时会出现, 起初是两三天一次, 后来就变得愈加频繁起来。没有司命提点, 苏小淮只好强忍着疼痛, 暂且用自己的灵力支持。
只是过多的灵力消耗, 使得苏小淮不得不愈发黏起裴景诚来。结果闹得她每每见他,都觉得他紧绷着一张脸,似乎是在强忍着什么心气。也不知他是不是觉着上回在她面前做了那事儿被她看到了, 所以脸上挂不住。还是说……他早已有了心悦之人, 遂不豫她的亲近……
苏小淮不愿再细想,只得盼着十来天后的万寿节, 她去见一见皇帝,而后早些离开便是了。
身为长公主, 她不是不可以请旨入宫,只是原主与皇帝的关系不过一般, 原主的生母亦是已经辞世, 她倒是没了什么入宫的由头。若是贸然请旨入宫, 那皇帝是不会搭理的。
所以, 她只能抓紧这万寿节的大好机会,早些入宫去见皇帝,把和离的事情给解决了。这样她便能快些把司命唤出来,赶紧把她身上这疼痛给除了,免得她再平白无故地受这委屈。
苏小淮等着等着,好不容易熬到了万寿节的前一日。
是日太阳西落之时,裴景诚眼见着到了点,便毫不犹豫地搁了笔,拾掇拾掇物什,预备归府。离宫未久,裴景诚蓦地见路边小巷站了一个作侍者模样打扮的男子,那人的样貌有几分熟悉。
只见那人左右看了看,用目光朝自己示意了一下,裴景诚了然,抬步上前。
走近了,听那人行礼道:“公子。”
裴景诚蹙眉问道:“可是大人有何吩咐?”
“并无。”那人答道,从怀里掏出了一份书信来,再道,“只是公子的嘱托,属下已经查到了。”
说着,那人将信双手呈到了裴景诚的面前。
裴景诚目光一落,突地想起他让人探察的事情,一时间心里有些发堵,竟是不敢伸手去接……
他吩咐人查的,正是昭阳长公主心悦之人的事。
裴景诚取过信,稍有踌躇,还是一展长指将封口给挑开。他取出了那书信,展开,一目十行。只见上头誊写了几首诗词,皆是长公主的手笔。
读着读着,信纸被他捏皱,发出了喀嚓嚓的响声。
她的文采并非上佳,然字里行间的爱慕,深重得远非一张薄薄的纸能够承受得起。
诗词写得很是隐晦内敛,并没有明确地交待出那人姓名,她只是泛泛地称其为君子,说其有三变……
君子三变。
满腹经纶如裴景诚者,又怎会不知她写的是谁!
妒意盘踞了他的眼,他面无表情地将那一纸书信撕碎,交还到了那侍者的手中,冷淡道:“我已知悉,辛苦了。”
说罢,他抬步便去,眸色沉得可怖。
君子三变,即之也温……
当朝丞相宋即温。
她说,情爱之事不可强求。
她说,一颗真心愿兀自保留。
她分明贵为公主,却想着要与青灯古佛相伴,只因她不愿阻碍那人仕途。
裴景诚说不出自己的心里有多疼,说不清自己到底有多怒。
原来,她深念之人,是宋即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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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诚一脸郁气地回到自家府邸,刚一走到大门口,便见有小厮在门前急切地望着什么。那小厮一见得裴景诚,眼睛大亮。
他匆匆跑上前来,满额是汗,急道:“驸马爷!您可算回来了!殿下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