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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今日裕王与裴景诚所谋之事传到了宋即温耳朵里,那还了得?
    苏小淮望着常久久的目光一凛。
    虽说有些对不住眼前这女鬼,但她毕竟与这女鬼非亲非故,能放纵她在人间待到这个时候已是不易了,这之后的事情,就算她要用变成厉鬼来威胁她,也没得商量。
    不忍心直接挥散常久久的魂魄,苏小淮遂想着好生送她去投胎。
    苏小淮手中术法一凝,刚要趁常久久不备往她身上拍去,却是猛地一顿,喉头一片腥甜。不想那凝蓄的灵力竟是太过强烈而无法打出,硬生生倒灌回了苏小淮的灵体里。
    她一震,腿脚一软,跌了下去。
    “姐姐?!”常久久见苏小淮突然倒地,大惊失色,又见她身上匿型的术法散去,常久久顿时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防自己竟是吃了身体的亏,苏小淮咬牙,想要站起身来,却不妨听屋里传来一声喝叱道:“什么人?!”
    “啊啊啊!姐姐快跑啊!”常久久大叫。
    奈何苏小淮此时动弹不得,只见屋门一敞,里头门边候着的侍者两步上前,一把扣住了苏小淮的手腕,将她狠狠往里一拽,旋即关上了屋门。
    那侍者把她带到屋中那二人的面前,抬起了她的下巴。
    苏小淮心火一烧,瞪了过去。她不喜他人触碰,想要避开那人的手,却不想自己竟是浑身乏力,动弹不得。
    她无法,只得看向眼前。只见一个紫衣男子坐在桌边,轻摇折扇,拇指上的镶金玉扳指甚是晃眼。他看起来约摸有知天命之年,生得方头大耳,是富贵之相。想来是从沙场上退居得久了些,他身材虽仍硬朗,但身上早已匿去了将士的冷冽,浑一副文人骚客的模样。
    想来这就是那个裕王爷。
    而裴景诚则坐在裕王的对面,见有人被压了进来,他许是为了避嫌,所以垂眸不看,只慢条斯理地饮茶。
    裕王是这探花楼的常客,自然是有点过常久久作陪,眼下这般一看,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皮笑肉不笑道:“这不是久久吗?何故会在门外?呵,莫不是久久思念本王成疾,等不及了?”
    “呸!谁想你了?!老不死的东西!”头顶上的常久久仗着自己是魂体,破口大骂起来,还伸手直往那裕王脑袋上拍。
    苏小淮眼角一抽,差点儿没嗤笑出声来。
    苏小淮看了那裕王一眼,见他目中一闪而过的寒光,遂心知他这说的不过是玩笑话而已。既是如此,那么她也没必要与这人惺惺作态,反正都是骗不过去的……
    虽说暴露了自己的身形是一件麻烦事儿,但所幸她脸上的易容没有出什么问题。若是她顶着昭阳公主的样子出现在他二人面前,这问题才大发了呢。
    见眼前的女子摆着脸色没说话,裕王也不觉受到了什么冒犯,只浑不在意地笑了一声,继续道:“看久久的样子,好像对本王并不是特别热络啊……喔,对了,本王想起来了,毕竟——你可是宋即温的人呢。”
    闻此,苏小淮掀了眼皮多看了他一眼。
    常久久却是骇了一跳,惊道:“你、你怎得会知道?!”话落,她飘到苏小淮身边,急道,“姐姐!姐姐!这可如何是好?”
    苏小淮睨了她一眼,心中传音淡道:“如何都不是好。”
    常久久:“……”
    “罢了。”裕王用折扇一敲掌心,似是被苏小淮这反应弄得有些无趣,他遂是起身道,“今日先这样,本王走了。”
    裴景诚见了,跟着站起身来。
    裕王看了一眼苏小淮,对裴景诚道:“阿诚,把她带下去好好问问,问完了就料理了吧。”
    “是,大人。”
    话落,只见裕王缓步而去。
    裴景诚送完裕王,走近前来,他对那侍者道:“带她上马车。”
    侍者应声,把苏小淮从地上拽了起来,裴景诚看了她一眼,猛地一震。
    一句“殿下”差点儿叫出口来。
    第82章 第五劫(18)
    朝思夜想到极致之时, 哪怕只是浅略的一瞥, 那一人的身影都足以被辨识出来。
    裴景诚望过眼前的妓艺一眼, 只觉她的身形姿态万分熟稔。他心里咯噔作响,大步上前, 从那侍者的手里夺过了她的掌控权。
    “公子?!”那侍者错愕。
    苏小淮本想着,好妖精不吃眼前亏,左右那王爷没说要立刻杀她, 那她不如先顺从的跟过去, 等灵力恢复过来了再脱身。可没想到, 裴景诚突地近前来, 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 将她拉到了眼前。
    他的手有几分颤意,苏小淮被他这一下弄得云里雾里的,抬眸看他, 不防却是一惊。
    只见他盯过来的眸眼锐利而洞明, 似是能撕去她所有的伪装。
    苏小淮一哽,躲闪了一下目光, 被他这样打量得有几分发虚。
    他难道识破了?!
    不应该啊,她分明化作了常久久的模样……难道是术法有所消退所致?
    裴景诚面上不显, 脑中却好似卷起了滔天巨浪。
    这双眼,早已在心里描摹过无数次……
    他太熟悉。
    可是, 她不该在这里。堂堂一国公主, 又怎得会出现在此处?
    再说, 这个女子他分明见过。因着上回她不知是如何取了那玉佩的缘故, 他遂对她留心了几分,一番打探之下,遂查到她是宋即温培养大的妓艺。既是如此,她又怎得是可能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