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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的回答噎在嗓子里。
“这样你便能等你那道侣来救你,带你回崂山了,是么?!”
不是、不是、不是!
她摇头,眼里都是水雾,眨掉了,便顺着脸颊落下去,滑入他的指间,一片湿濡。
说不出的话堵得她万般委屈,他的误会,更教她难受至极!
他根本没有期待她能给出什么令他满意的答复,他只是死死地盯着他,赤红色的眸子里扑闪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近些日来她的讨好,他受用至极。每每情到浓时,她诱惑而温柔的回应,都会教他心生一种错觉,教他以为,她是念着他的、她是属于他的、她是不会离开他的……
他曾天真地以为,她或许对他有了一点真心。
只要她能有那么一点点的真心,他都会心甘情愿地忘记她过去的所有,心甘情愿地献出他未来的一切。
直到今日,他方才明白——她没有。
哪怕那么一点点,都没有。
她的真心早已许给了旁人。
她早已是旁人的人,是那个人的道侣……
道侣——他一怔。
眼前的她美得像一幅画,迷蒙时潋滟含光的眸眼,情动时酡红的脸颊,那微张的嫣唇吐纳着惑人的香气,舌尖细露比经年的醇酿更能醉人。
这样的她,不止他一人知道。
那凌恒不但见过,更是碰过!尝过!
霎时间,怒火燎原,烧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她早已是旁人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他,嫉妒得要发疯。
他贴近她的耳廓,咬住了她的耳珠。她一颤,便觉他用力一捻,沙哑的声音在耳边散开:“他可有这样吻过你?”
她浑身发热,瞬间瘫软下来,便觉他吻到了她的眼睫,听他又问:“他可有吻过你这处?嗯?”
苏小淮不明就里,只觉他一路吻了下去,一边吻一边问,话语间的气息刮擦过他的喉咙,带出来声音沙沙哑哑,致人沉沦,她听着听着便是耳根红透,心鼓大作。
罗带已缓,衣襟早已大开,他更是一路俯了下去。
她忍不住溢出轻吟,四肢绵软,却又还想要他碰她、想要他抱她。
她咬着唇,问道:“尊上……这是吃味了么?”
晏长云顿了一下,登时便觉恼羞成怒。他抬眸起来,望着她,咬牙问:“这是何意?”
“你……欢喜我么?”她又问,认真地看着他。
他心口似有跳动,却终是一片死寂。
苏小淮望着他,期盼着能从他口中得到什么回答。
可他却突地冷笑一声:“你做梦。”
不待她答话,此后便尽在不言中。
·
晏长云离殿后,疏梅悄悄地进了屋子。只见苏小淮静静地躺在地上的软毯上,身上盖着外袍,罗带束在她的手腕上未及解开,旁的衣物散落了一地。
“小姐姐……”疏梅在她身边蹲下来,见她目光滞滞,便皱了眉头。
疏梅伸手去替她解了带子,刚刚解开,便觉有一股尊上的灵气从罗带上散去。她怔了一下,去检查苏小淮的手腕,上面半点红痕也没留。
她蓦地便心疼起自家尸王尊上来。
“他走了?”苏小淮突然问。
“是,尊上已经离殿。”
“他的伤……怎么样了?”苏小淮挣扎着坐起身来又问。
疏梅本想打趣她,道是尊上都能把你折腾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伤?
可话到嘴边,她又莫名感受到了苏小淮话里的认真,遂不忍心调侃,只道:“尊上修为高深,一点小伤不足为惧。再者——”疏梅想到了什么,嘴角有了笑意,“你乃纯阴之体,尊上方才汲取了你的精魄,恢复起来更是事半功倍。”
疏梅本是有意宽慰她,却不想,这话说出来进到了苏小淮的耳朵里,就变了味道。
她眸色一黯,更是沉闷下去。
啊是了,她怎得就忘了呢?她还是个纯阴之体,可以拿来治伤呢。
她也是傻透了,竟会以为他来寻她,是因为他欢喜她……
疏梅见她脸色不对,却搞不明白她的心思,只问她:“小姐姐,你其实……是欢喜尸王尊上的吧?”
苏小淮顿住了。
她想起司命对她反复强调了许多次的话:不能动情!不能动情!
不能动情……一旦动了情,便会变得很傻。她早该知道的。
疏梅看她不语,也不知她和尸王尊上到底是个怎样的关系。
她许是旁观者清,尊上对小姐姐的心思,小姐姐对尊上的心思,她看得再清楚不过,却又偏偏不知这二人到底症结在何处。
她只好道:“小姐姐,我觉得吧,尊上也是很欢喜你的。我活了这么久,倒是头一回儿见尊上对一个人如此上心。白花派又如何呢?凡人之身又如何呢?你欢喜着尊上,便求尊上赏你一口血喝,如此你便能成了尸鬼,永生不死,陪着尊上好好地过活……”
说着,苏小淮却是落下泪来。
她很委屈,委屈得想要在那一人的怀里哇哇大哭,把一切都跟他说清楚。
可她做不到。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甩开她的手,看着他说要将她关起来。
疏梅说的,她不敢去听,不敢去信。
他不再会欢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