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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徽妍一怔,委屈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怎么可能会冲动?她怎么可能会因为傅延书和冯如雪的事情冲动!
    她分明是想帮他,却是好心被当作驴肝肺。他分明什么隐蔽的消息都弄得到手,怎得就不能理解她的心思呢!
    宁徽妍气得吼道:“你明明什么都能知道!可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她甩袖抬步就走——
    “我最讨厌萧哥哥了!”
    她摔门而去。
    萧庭燎一震,狠狠地捶了一下桌案。
    她这到底是在发哪门子的火?想发火的是他好么!
    可……
    偏偏她是至高无上的女帝,而他终究不过是一个臣子,加上还有渡劫一事横在他的面前。倘若她真的铁了心要娶旁人的话,他又能怎么办么?
    萧庭燎坐了下来,靠在椅背上,心口生疼。
    ·
    宁徽妍离开尚书省往学堂走,越想越气。
    萧哥哥他是怎么了嘛?!平常还会耐心地问她做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这么做、觉得自己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可今天他什么都不问,平白无故地就说她莽撞、说她冲动……
    她哪里莽撞了?哪里冲动了?他什么都没问,就直接这样责备她?!
    不甘心与委屈的情绪萦了她满腔,冲得她鼻子又酸又胀,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走到一半,便受不住自己的情绪,转身便往自己寝宫大步走,这回连学堂都不愿再去了。
    身旁侍女见了,慌忙跟上来问道:“陛下!陛下!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
    “可陛下,学堂那边……”
    “那就说朕今日抱恙,不去学堂了。”宁徽妍抬袖胡乱地擦了一把眼泪,定了定神道,“传令下去,叫赵大赵二现在就过来伺候——不,侍寝!”
    既然萧哥哥不听她解释,那她就做给他看!
    宁徽妍回了福宸殿,着心腹去取那木匣子后,便洗漱更衣去了。待洗浴后,她在殿中稍稍等了等,不想最先等来的,是萧庭燎的求见。
    宁徽妍闲闲地翻了一页书,对那前来通报的太监道:“不见。”
    那太监似是为难,犹豫片刻又道:“陛下,那可是摄政王呀……”
    “摄政王又怎么了?他又不是皇帝。”宁徽妍轻哼一声,又道,“教人堵着他,朕不下令,不给进。”
    “……是。”
    太监下去没一会儿功夫,赵家二兄弟便缓步入了屋中来。只见那赵大着白,墨发垂展,浑身上下皆是清雅的儒生气;而那赵二衣青,倒似是朝服的样式,带着些许正经禁欲的美感。
    那二人在她眼前问礼道:“陛下圣安。”
    宁徽妍轻轻“嗯”了一声,那两兄弟便自发地走前来亲近,美玉一般的面孔上挂着温柔的笑意。
    赵大将手放上她的肩膀,轻轻按揉,边揉边问:“陛下,这样可舒服?”
    赵二则端了方才呈进来的水果,摘了一颗提子送到宁徽妍的嘴边。
    宁徽妍被他们亲近,心里不甚舒服,很是想躲开。却是碍于计划,她不得不忍耐。
    她微微一笑,正要说些什么,方才那太监又匆匆推门入内,惊慌失措地跪下磕头道:“陛下……陛下恕罪,摄政王让小的转告您,若是陛下再不见他的话,他便要闯进来了……”
    宁徽妍愣了一下,蓦地竟有些小小的雀跃。见他这般着紧自己,方才那委屈的感觉也便少了许多。她咬了咬下唇,坏心道:“不见。”
    太监吓坏了,忙不迭磕头道:“陛下、陛下,您再不见,摄政王怕是要杀了小的呀……”
    宁徽妍挑眉,起身从墙上取了自己的佩剑,拔剑出鞘,直指那太监道:“你若再不出去,朕现在就杀了你。”
    太监一哆嗦,再也不敢多舌,连滚带爬地出了门去。
    赵家二兄弟见了眼前的场景,相视一笑,复又靠了过去。赵大抚上了宁徽妍的手,柔声道:“陛下莫要生气,生气对身子不好。”
    赵二也道:“陛下如此看重我兄弟二人,我等不胜感激,陛下不必为我们与旁人置气。”
    “为你们置气?”宁徽妍笑了,转了个身,从他二人的包围里脱出来。
    她突地抬剑,面色陡变:“区区蝼蚁,还值得朕为你们置气?跪下!”
    那二人一震,匆匆跪伏到了地上:“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陛——”
    他们瞪大了眼睛。
    只见宁徽妍挽了个剑花,一把划破了自己的袖摆,又将剑扔在了地上。
    “蹡踉”一声,还不等宁徽妍喊什么捉刺客,便见门猛地被人踢开,萧庭燎出现在了门口。
    他一见眼前情形,震怒,一步上前将宁徽妍护在了身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徽妍见他挡在前面,心里大甜,登时也就没有在生他的气了。
    她扯了一把萧庭燎的腰带,躲在他身后可怜兮兮地道:“萧哥哥,这二人意欲行刺……”
    赵家二兄弟一听,慌了,磕头如捣蒜:“陛下饶命!啊萧大人饶命啊!萧大人!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萧庭燎脸色阴鸷,冷道:“来人,将他们带下去,关押待审。”
    “是。”
    下完令,萧庭燎心急如焚地转过身来,扶住宁徽妍的肩膀,上下打量:“可有哪里伤着了?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