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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年,越是相处,她便越是对他迷恋得不可自拔。她觉得她的萧哥哥就像是一坛佳酿,经年愈久,愈是醇香。
    她不止一次跟他说过她对他的欢喜,但每一次却又不敢太认真,因为他从未将她当一个女子看待过,只将她的剖白作年幼的笑话。
    萧哥哥将自己的感情收拾得很好,几乎没有任何失了偏颇的地方。但她细细观察过,他虽一直未娶,心里却是有人的。
    她不知道那女子是谁,每每旁敲侧击地问他,都会被他巧妙地回避开去。
    不甘心。
    天知道,她有多么的不甘心。
    不甘心得连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引出她心底的嫉恨。
    宁徽妍批完手里的折子,便想着去寻萧庭燎,着人问了一番,便知他正在暖阁里小憩。
    她神色一缓。
    只道这些日子,为了筹备圣寿节与她的及笄礼,他几乎没怎么合眼过。她自然会心疼他,与他说这些事情不必他操心,自有下人去做,可他却反而笑着宽慰她道,这是她重要的日子,不可草就。
    她心中隐隐开心,又有些不怎么开心。待她十五岁及笄后便要亲政了,届时他会交还摄政的权力,搬到宫外的相府去住。
    虽说平日里她还能在朝上与尚书省见到他,可这又怎能比得上如今的日日夜夜朝夕相处?
    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倘若他还了摄政权,却还被她留在宫里,这定然是要遭人诟病的。
    她不想他被人说三道四,他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人,这一点她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宁徽妍想着,撇下了毛笔,也不让人通报,兀自推门进了暖阁。
    却不想刚一进去,就见得外间有一个侍女,正立在衣架旁,捧着萧庭燎的外衣,久久没有挂上去。她看着那衣服面颊泛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徽妍见了,眉头猝地一拧,冷道:“来人,把她带下去,杖十,遣返回乡。”
    那侍女登时慌了,跪下连连磕头道:“陛——”
    “你若再出声,这乡就不必回了。”
    侍女吓得噤声,很快便被人拖了下去。
    宁徽妍睨了一眼那落在地上的外衣,又道:“拿去烧了,再取过一件一模一样的过来。”
    “是……”
    宁徽妍这才舒坦了些许,抬步推门往里间去。
    入了屋,她便见萧庭燎正仰卧在矮榻上,右臂枕在脑后,左手安置于腹上,右腿半支,正浅浅地睡着。他的眉头轻蹙,眼下乌青明显,看起来睡得不甚安稳。
    她看着有些心疼,轻轻走上前去,往他身边一坐,果然见他睁了眼睛,那眼底满布的血丝明显。
    “陛下?”
    宁徽妍微微笑了笑,倾身便抱了上去,贴靠在他身前,满是依赖地道:“萧哥哥。”
    她只觉他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放松了下来,抬手抚上了她的脑袋。她听到他喑哑温柔的声音道:“怎么了?这么大姑娘了,怎得还撒娇。”
    宁徽妍上仰去望他,笑盈盈道:“我不管,萧哥哥方才说了,如果我能把折子都批好,你就奖励我。眼下折子都批好了,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不能反悔。”
    萧庭燎无奈道:“总不能用这种方式奖励陛下——”
    “唔我不管,这样就好了。”宁徽妍用下巴硌了一下他的胸膛,糯声道,“好嘛……”
    萧庭燎终是妥协,笑叹道:“就一小会儿。”
    “嗯!”宁徽妍笑开,往上蹭了蹭,把脑袋埋进了他的颈窝。
    萧庭燎被她蹭得眸色一沉,不得不暗自调匀气息。他隐忍着,暗叹道他这也当真是给自己找罪受。
    怀里的女子早已长开,青丝细眉,皓齿明眸,眉宇间更添几分居上位者的雍雅威仪,教人只消看一眼,便觉梦萦魂牵,再也忘不了分毫。
    这一具贴在他身前的婀娜妙曼的身躯,更无一处不是恰到好处,让他难以自制。
    他素了太久了,又念着她、想着她,想要得太久了,仅仅是最简单相拥,都教他觉得有一团火在心里燃烧,欲念大涌,身子不可逆转地热了起来。
    这一世的她,越长大便越似她以前的模样,犹是那一双眼,和他记忆中的浑无差别,他常常望着望着,一句“小淮”便差点儿要脱口而出。
    她很努力地去学着当好一个女帝,他看到了,可却又觉得心里不甚舒坦。
    她生得愈发好看,在朝上慵懒的一句言语,一颦一笑,都不知道勾了多少的人魂魄,特别是近来新入朝廷的那些毛头小子,那般殷情也不知是为何。
    天知道,他有多想把她给藏起来。
    让她,成为他的。
    萧庭燎喉头稍稍动了动,沉了眉眼。
    他倒是想与她捅破这层窗户纸,只是她心里有那傅延书了不说,还如此信任他,从未拿他看作一个男人防备过,一举一动都单纯得像个孩子。
    这教他委实不忍对她做那些出格的举动。
    萧庭燎轻轻推了她一下,低声道:“陛下,起罢,臣该去都堂看看了。”
    “唔……”宁徽妍嘤咛一声,又赖了小片刻,这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眨眼道,“今后还得要跟萧哥哥讨赏才好。”
    萧庭燎起身整理衣冠,笑道:“待过几日陛下亲政了,便不得如此胡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