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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学期,宋暖申请了所有未读课程的自修。
那时辅导员和她再三确认,并且规劝她这学期的课虽然排得不多,但她要自修的课程可不少,急于求成反而适得其反。
但宋暖很坚持,她说,她可以。
嗯,她可以,她一定要在短短的一学期,修完剩下的所有课程。
然后……
宋暖缓缓放下笔,浏览了一遍今天的课堂笔记,书本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但字迹工整漂亮,足够赏心悦目。
收拾好后,她背上书包,走出了教室。
十字路口,车来车往。
宋暖站在那儿,等着红灯结束。
她的白色连衣裙在金灿灿的暖阳下,显得那么洁白无暇,再搭一件浅蓝色小外套,就足以抵御这个季节的温度。
“你怎么又不看红灯,再不长记性不理你了!”
“好好好,听你的,我错了。”
宋暖侧眸望去。
是一对情侣,女孩拽着男孩的手臂,而男孩亲昵地揽住了她,乖乖等绿灯。
宋暖站在侧后方,无声注视着他们,渐渐恍了神。
暖阳透过淡薄的云,春光倾泄,绽在她纤长的眼睫上。
宋暖默默收回目光,凝望人行道发着愣。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一个颀长慵懒的背影和她擦肩而过,那人穿着纯黑运动服,双手揣在裤兜里,不顾红灯,走得潇洒肆意。
她的身高,只到他肩膀的位置。
她怔怔伸出手,指尖一碰,眼前的画面瞬然碎成了金光点点。
是她想得太出神了。
绿灯了。
宋暖回了回神,她微敛乌黑的眼眸,唇边弯起浅浅的弧度。
原来重新来过,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伸手拉住他。
……
C市第一人民医院。
101单人病房。
宽大的推拉窗,干净明亮,阳光照射进来,暖洋洋的,采光特别好。
窗前,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少年。
蓝白色条纹病服的袖子被卷到了手腕往上,他舒服地撑着腰,望着窗外的翠绿草坪,神情惬意,极为享受。
过了会儿,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师和一长一少两个粉衣护士走进了他的病房。
给他做了日常检查后,医生边做记录边说:“恢复得不错,再观察一周,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少年靠在病床上,平静应了声。
他的声音低缓好听,带着一点点沙哑,温朗却又有种说不出的魅惑。
端端正正站在后面的年轻小护士大概是新来的实习生,忍不住抬眸多看了他几眼。
医生做完病历记录就离开了。
年长的护士边将今日份分装好的药放到他的床头柜上,边说:“记得饮食忌生冷油腻辛辣,最好都吃软质食物,刺激性的近期千万不能碰,胸腔上的伤不是开玩笑的啊,出院后也必须注意调理。”
放下药物,她继续话语不绝,警告:“上回偷喝可乐,惹女朋友生气了吧,再有下次,人小姑娘真要不搭理你了!”
少年俊朗的脸上噙着不拘的笑意,这个年长的护士是心胸外科的护士长,叫庄清,自从他住院以来,一切事宜都是她在负责。
少年调侃:“庄姐,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唠叨?”
这是在说她话唠,又夸她年轻,左右不得罪人。
年轻的小护士偷偷笑了声,庄清随即反应过来,忍笑训他:“就你贫!”
她们还要去给下个病房的病人送药,不能多留,交代几句话便离开了。
出了病房,年轻的小护士好奇追问:“庄老师,刚才那位病人,是叫贺离吗?就是院里大家都在惊叹的起死回生的那个?”
庄清停在医药架前,将各个病房的药分装到盘里,“什么起死回生,整那么玄乎。”
她回忆道:“三个月前这孩子胸口中了一刀,救护车送来的时候确实奄奄一息了,都以为是心脏受损希望渺茫,结果意外的是,他受伤的地方正好有肋骨挡着,刀口歪了点,抢救及时,在ICU住了将近一个月总算脱离了危险。”
说着,庄清沉默了。
她的丈夫是江盛旗下远洲国际的区域负责人,而江迟修身为江盛集团的二少爷,拜托了她在贺离住院期间多费心照顾,所以她就对贺离更多留意了些。
他的事,包括父母离异,贺程董事长脑溢血离世,贺程被收购诸如此类,庄清都有所了解。
也是个孤苦可怜的孩子。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庄清也是真的心疼他,生死边缘徘徊了一遍,除了一个日日都来的女孩子,和几个偶尔出现的同龄少年外,101病房几乎是除了无人问津。
小护士还沉浸在她的话里。
胸口中刀?是谁干的,这么没人性。
小护士拍了拍心口,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否则真的是暴殄天物……”
暴殄天物?
庄清不解地瞄她一眼。
这小护士是昨天刚来的,叫凌唯,是G大医学院的应届毕业生,家里托了关系,这段时间跟着她实习。
虽然刚才是第一次见,但凌唯出了病房,满脑子都是少年清隽迷人的脸庞,和磁性的嗓音。
她小声试探:“庄老师,你说贺离他……有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