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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回去吧,本宫被你吵得脑袋隐隐作痛。”
第7章
韩太太被训斥得灰头土脸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京城都在看他们的笑话。
更何况,就在韩太太走后不久,天元帝就下旨申饬承恩伯,内宅不休,治家不严,纵容妻子将皇后气病。
这又是叫人看了热闹,笑言经久不绝。
这年头,没几个看庶子承继家业,还敢磋磨原配嫡女的人顺眼的,尤其是原配正妻。
因着这一段老黄历在,今上登基后,本该封皇后兄长为承恩为封号的公爵,侯爵,或是伯爵,这自当是要看皇帝心情的,可韩家却只得了个伯爵位,就这个伯爵,皇上皇后都不想给,还是韩家厚着脸皮,请书上奏,才得了来的。
近些年,皇后颇为照顾韩氏旁支族人,但韩现一脉,除了伯爵的荣光,却是半点帮扶都没有得到。
羞的韩氏夫妻这段日子都不敢出门,韩现只是递了折子告病,而韩太太,则是各府的宴会都称病未至。
“姑娘,宫中传出皇后娘娘的懿旨,择定定国公府二房嫡女、光禄寺卿嫡次女入东宫为太子良媛,不止如此,还赐下了六位最低等的、宫女出身的侍妾。”
游夏面有愤愤,她们姑娘还未入东宫呢!前头这便摆上了这么多神仙!皇室未免太不地道!
若说只是三四位侍妾,并上一个微分稍高的妾室,也就不说什么了,可这可是八个!
万一庶长子生在了太子妃前头该如何?
郗齐光安抚住她,未见丝毫波澜,“有什么可生气的?在天家,这不是常态?如何别人忍得,我就忍不得?”
“还有,你也该好好深思,这是个什么时候?”摇摇头,“我且问你,前几天凤仪宫发生了何事你可还记得?”
游夏有些犹豫,“您是说,承恩伯夫人被训斥,被申饬一事?”
“那我再问你,承恩伯府可有适龄女孩?”
游夏睁大眼睛,“您是说,韩家想要送女如东宫,被皇后娘娘拒绝了,为了绝韩家的念头,这是特意做给韩家看的?”她这是告诉韩家,选谁入东宫也不会便宜了你承恩伯府的!
想通了关窍,游夏还是气闷,跺跺脚,颇有些小女儿家的娇态,“即使是这样,吃亏的还是姑娘你啊!”
郗齐光笑而不语,轻轻抿着茶水。
有时候,眼前的吃亏并非真的吃亏。
她外祖母拼死护住了皇后,皇后性子虽睚眦必报,可本性仁善,她如此做,焉能没有愧疚?有时候,婆媳关系要比夫妻复杂得多,有一个事事站在她身后的婆婆,以后的路无疑要好走许多。
更何况,于她而言,太子有三十妃妾亦或是五十妃妾,根本无甚区别,左右都不干净。
纵然这个时空女子地位堪比汉唐,可到底还是男权至上。
汉高后吕雉,临朝八年,终未踏出珠帘半步;大周武皇,虽登临大位,却饱受攻讦,这二人都被史书所抹黑,虽然有一部分是出于政治因素,可最被人诟病的原因难道不是她二人身是女子?
“韩家夫人此去皇宫,虽说是想要送女入东宫,可见所求不小,身为太子舅家表妹,虽非嫡亲,若是运作一番,难保不会得个良娣之位,这韩家可真是……”
“良娣?你可醒醒吧?定国公那是先帝时期的老臣,战功赫赫,那刘良媛虽非长房嫡出,可也是二房的嫡长女,更是公府长孙女,才得个良媛之位,还有光禄寺卿嫡女,掌管部分宫廷宿卫侍从,实权比之定国公府二房都要大,也仅是良媛之位,她不过伯府出身,纵然是表亲,却是庶出承继,可朝中无实权,竟敢巴望良娣之位?”
浔冬不禁冷笑着道。
况且,京城谁人不知当年种种?
湄秋也点头附和,逡巡了周围一圈,压低声音。
“咱们郗家,乃是高平郗氏之后,是大世家出身,纵然现今世家权势不若两晋隋唐,可仍具名望,先帝都曾想要给老爷子封爵,却被老爷子婉拒,觉得无功不受禄,可他承恩伯的女儿凭什么一上来就想要个良娣的位置?”
“好了,”浣春放好小菜清粥,“可别叫这话被姑娘听着,她看着没事人儿一样,可心中未必真的如面上一般。”
“越到年下,这大厨房的油水愈发重了,整日烟熏火燎的,姑娘虽爱这等油炸之物,可却并不多用,真是奇怪了。”
“鸡丝碧粳米粥,虾饺皇,龙井虾仁,糖醋小酥肉,清蒸鲥鱼,乳鸽汤,清炒豆芽儿,开水白菜。”
“我这儿的糕点也齐了,豌豆黄,萝卜糕,椰子糕,鸳鸯卷。”
“那就走吧,要不是近日这些嬷嬷到了家里,哪用得着咱们三个人来给姑娘亲自拿餐点?这些日子,手都冻得半天缓不过来。”
“姑娘是准太子妃,在饮食上,自然是要注意的,多少人看着咱们姑娘眼红呢!”
“这是娘给你备下的压箱银子,宫中处处都要打点,这些东西,早些给你,娘也心安一些。”
“这一小匣子是银票,各种面额不等,共是五万两,”听到这里,郗齐光忍不住皱眉,腰板更直了,“宫中不兴银票,反倒是金玉等的实物更叫他们欢喜,其余四个匣子呢,多是些已经样式老旧的首饰,还有我刚叫人从铺子里拿来的,新打出来的各式金银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