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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初一打眼,她见到这女孩子,她就觉得此人心术不正,眼神闪烁,可偏长了一张极为乖巧的脸,还能忍。
只是,除了忍,她也没别的优点了。
这样笨嘴拙舌的,一句话翻来覆去地说,还巴望着取嫡姐而代之?
若说这未来的皇后,那才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这郗六姑娘与她差了何止十倍百倍?光是这眼光格局,就不能相比。
第12章
“总算纳征了,这些日子,奴婢等的心都焦了,既盼着四姑娘早早嫁出去,心里头又和您一样舍不得。”雪雀给盛氏卸了钗环,又给她捏捏肩。
“说实在的,开始奴婢是真担心,怕婚期太晚,那两家的女儿都入了宫,站稳了脚跟,反过来掣肘咱们姑娘,没成想,姑娘这般争气,不过去了一次宴会,便叫当日的太子,现今的皇上一见倾心,亲去皇太后那里请旨延后那两家女儿入宫!”
这话说得,盛氏都忍不住牵起嘴角,足以看得出她的得意。
前些日子,盛家老爷子过大寿,郗齐光便是未来皇后,可毕竟还未成大礼,也要出席。
而盛家作为太子正妻的外祖家,太子也理应前往。
只这一次,没成想太子就上了心,主动延后了妃妾入宫的时辰,惹得那两家成日成日在背后说道碎嘴。
可再说又有什么用?事情已成定局,她的女儿不论是出身还是学识还是容貌气度,亦或是格局,都超出她们太多,丝毫没有可比性。
光禄寺卿家也罢了,那家的姑娘本就是个淡泊性子,从不见和人红脸,但定国公府那姑娘,是该学学养气了,不过一二房姑娘,就是长房的嫡女没生在她前头而已,真把自己当成宗族嫡长女了。
若论身份,注定分出去的旁支,便是未分家时是嫡长女,那身份也是比不得长房的嫡女尊贵的。
谁让长房袭爵,承继家业宗祧呢?
这一朝得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还没进宫呢,就把自己当成主子娘娘了!
还敢摔盆子砸碗?不就是推迟了吉时?
就算是进宫为妃为妾,也不必如此上赶着吧?女子的矜持都找不见了。
更何况,若是这消息传入宫中,带累的不只是她一人,更有整个家族,怎么这刘家的人心里都没点成算?就由着她这样?
不过,这样的事情,也着实叫人恼火,可谁让她们面对的是皇室?
至少她们四姑娘,就绝不会这样意气用事。
“姑娘?”入画在门口徘徊着,犹豫不决,就是不敢推门而入,心想她们姑娘这是还没消气呢!
本来可以在皇后大婚前入宫,生生被推迟了三个月之久,那时候皇后都应该已经紧握宫权、站住脚了,哪还有她们姑娘什么事儿?
本来皇后就稳稳地压在众妃之上,是皇上的原配嫡妻,这样下去,妃嫔还能有一争之力吗?
若是她们姑娘是长房嫡长女就好了……
不对,之前听家里清客提起过,皇室最近几十年的联姻,都是清流居多,多是翰墨诗书大族,现今的皇太后韩氏,也是出身书香大族,她们定国公府行伍出身,便是打上了耕读传家的名头,也要有人信才成,上数十辈贫农,传了十几代,连个进士都没出过,算哪门子的耕读人家?
像韩家,祖上三十多名进士,而郗家,更是了不得,乃是魏晋高平郗氏之后,祖上名人数不胜数,哪里是他们家比得了的。
所以说,就算是姑娘身份拔高了,只要出身定国公府,依旧是为妃为妾的命运,无法更改。
“来人,把地面收拾了,给本姑娘备水,我要沐浴。”
知书和入画对视一眼,推开门,屈膝行礼,手脚利落地开始收拾,将东西恢复原位,至于被剪坏的丝帕,则是都扔在了空了的针线笸箩里,到时给那些小丫鬟们,到时询问她们一声,这样零七八碎的,她们这些大丫鬟自是看不上眼的。
刘曼声坐在架子床上,饶是她心机再深,连日来积攒的怨气也让她忍不住骂道:“狐媚子!”不就一张脸能看吗?都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皇室为什么反其道而行之?
郗齐光从小就是她心头压着的大山,挪都挪不走,不只是她,礼部尚书家的嫡女,还有大理寺卿的嫡女,谁不想越过她?
可她的光环实在太耀眼,令她们难以望其项背。
老天爷为何这般不公?几乎把世上最好的一切,最好的气运都给了她,那她们其余的人呢?
“太太?这些日子,家里都愁坏了,二太太嘴角都起了好几个燎泡,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冰露问道:“想来心中是有成算了?”
定国公世子夫人缓缓勾起一抹笑意,似讽非讽,“哪儿来的成算啊?再者说了,他们忙就忙?与我何干?又不是我的女儿入宫,若非那丫头,今日入宫的就是我的女儿,成日成日看他们上火着急,看着心情还挺好的。”
青柳听了这话,眼睛睁得溜圆,“可别再说这话,快忘了了事!”还看了看四周,又出门瞧瞧,见无人才又道:“可叫老太太她们听见,瞧您能怎么分说!”
是日,郗齐光正看着游夏摆弄着桌上的午膳。
时值六月,天气热得很,桌上甚少见到荤食,多是解暑之物,“应您的要求,皆是少油少盐,这是清炒油盐枸杞芽儿,苦瓜鸡蛋,清蒸鲥鱼,山珍刺五加,龙井虾仁,,明珠豆腐,酸辣黄瓜条,酱桃仁,还有一盘东坡肉……和应季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