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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再一想,这刘昭媛怕也是未曾料到自己已是身怀有孕,才敢对自己如此下手吧?
若是没有这小产一事,皇上怕是也不会亲自驾临,以丽昭仪素来的性子,到时候指不定皇后向着哪一方呢!
这一场,压得就是皇后的态度。
弄成这样,倒也情有可原,就是……刘昭媛的运道实在是不好。
内室中,秋露进门,一点一点地在旁人的助力下,给刘昭媛喂着药,漱口后,刘昭媛苍白的面上皱起眉,“怎么回事?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进来?”
秋露和桃露目光犹豫,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弄得刘昭媛心中烦乱不已,平添了三分慌张,勉力静下心来,想要坐起身,却是小腹隐隐作痛,心中大感不妙,锐利的目光定在二人身上,颤声道:“说!到底发生了何事?是怎么回事?”
两人都要哭了,泪盈于睫,浑身哆嗦,抬头道:“娘娘……娘娘别生气,气大伤身,您想知道什么,奴婢说就是了!”
抽噎道:“今日您昏迷后,奴婢就发现您腹下血流不止,急急请了御医来……”听到这里,刘昭媛越发不好了。
紧接着又听到她低低的声音,“御医说,说您孕期未满一月,半月多一些,且本就思虑过重,有损心血,胎儿本就不健康,又有夹竹桃之毒的刺激,导致流产!”
刘昭媛恨不得立时晕过去。
她苦苦盼着的孩子,竟因着她自己的缘故,离她而去!
这怎能叫她不恨?
可她硬生生撑住了,紧紧抓住秋露,气息都时轻时重,“那知书和入画呢?你还没说!”
干干净净的指甲陷进秋露的肉中,秋露强忍着疼,“两位姐姐因着是您的贴身侍婢,所以,被皇上责罚,现去慎行司领罚了。”
刘昭媛一瞬间泄了气,手重重落下,手捂着小腹,泪水无声地从眼角留下,没入鬓发。
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一子踏错,全盘皆输。
本来她算计的好好儿的……只要严霜华再度惹怒皇后,那么她就赢了大半,可无心算有心,意外总是如此猝不及防。
她的孩子,那是她的骨肉啊!是她家族的希望啊!
就因为她的自大愚蠢,硬生生毁掉了!
郗齐光回了宫,还在劝慰着建昭帝,叹气道:“虽说刘昭媛自己不小心,不注意,但是臣妾还是要说一句,女子有孕,第一个月,只靠切脉是看不出什么的,也难怪她不知道,臣妾知道您心中有气,刘昭媛她可能也不是那么的无辜清白,可看在她失了孩子的份儿上,皇上还是不要迁怒她了,她心里又怎么可能好受呢?”
“这件事梓潼不必再提,”建昭帝抬手,“我知你做了母亲,难免对刘昭媛有些同情,甚至是感同身受,可究其根源,这事到底是她自己惹出来的,冷一冷她,让她清醒些也好。”
此时一阵孩子的啼哭声响起,由远及近,浣春带着抱着孩子的乳母走了进来,行礼道:“皇上,殿下,大殿下醒了不见父母,便哭了起来,乳母怎么哄也是无济于事,奴婢怕他嗓子细嫩,再哭坏了,就擅自做主,将大殿下带了来……”
也不怪她忐忑,主要是现在这个时候,若非她实在没办法,她是绝不会踏进这里的。
气氛真的是太紧绷太怪了。
郗齐光将孩子接了过来,沉甸甸的,有些坠手,她抱不动,建昭帝连忙接到了自己的怀里,坐在榻上,戳着他白胖如藕节一般的胳膊,“你力气不够,逞强做什么?”
元宵实在是不乐意在父亲怀里,张着小手就朝向郗齐光,口水流了建昭帝一手。
“你这给他穿的倒是清凉,就不怕他着凉?”
郗齐光笑着道:“着凉?他的那个屋子,都是铺着厚厚的毯子,从不放冰盆,因着他,凤仪宫这入夏以来,省了不少的冰例,小孩子怕凉,臣妾还叫人给他多加了个肚兜呢!正好护着肚子!”
说罢,将他的小衣服拉开,露出了里面红艳艳的底上绣着金色小老虎的肚兜,“瞧瞧他胖的,不仅肚子鼓鼓的,双下巴都出来了,眼睛如果当初生的小了,现在能不能在他脸上看到还不一定呢!”
建昭帝眉心蹙起,点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太胖了,”随即看向郗齐光,试探地问道:“那要不然?”
郗齐光等着他说出下文,“怎么?”
“给他减肥?让他少吃点?”
“……”她不可置信地回望,指着一身奶膘的元宵尖声道:“什么?”她深吸一口气,放缓语气,“皇上,他才这么大点儿,就算是减肥,也不该在这种时候啊!”
建昭帝觉得自己十分无辜,道:“不是梓潼你说他胖吗?”
“胖归胖,可他这么小,怎么能克扣口粮?这是常识吧?”
说罢,就看着还自得其乐的儿子,哀怨道:“元宵啊,你父皇嫌弃你胖,要减了你的吃食呢!真是可怜!”
还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
建昭帝晃晃儿子,“可别听你母后瞎说,胖了好,看着就讨喜!”
元宵被晃得不耐其烦,恰巧此时小厨房上了新的糕点,香喷喷的,他便上手去抓,抓了一小块儿便塞到嘴里。
建昭帝不由失笑,捏捏他的屁股,“难怪这么胖,就知道吃,”说着还拿起帕子为他擦擦嘴角的口水,“难怪你母后总是挂在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