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应景的跟祖祖挥手，软叽叽地说：“祖祖，再见。”
    顾盛华气地跳脚，刚才他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顾老头表情冷了，他拐杖一指顾聿尊：“你来说，怎么回事。”
    顾聿尊眼神微闪：“没什么大事，就是大哥的女儿和浩浩，小孩儿家闹起来，大哥轮椅不好上台阶，所以大哥就想回去了。”
    小乖是什么性格，顾老头再了解不过了。
    要说她欺负人，那绝对是不可能的，肯定都是别人欺负她！
    “哼，”顾老头冷哼，“欺负小孩儿？”
    顾盛华打着哈哈：“爸也没有，就是玩闹玩……”
    “老子玩你个喵喵汪汪。”顾老头一句话不对，立马朝顾盛华挥拐杖。
    顾盛华左右闪躲，有苦说不出，他飞快蹿到顾聿尊身后：“爸，这不关我的事啊。”
    顾老头吹胡子瞪眼，干脆连这个便宜孙子一起打，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是，顾聿尊只觉得肩膀一痛，仿佛骨头都断了。
    他白着脸，想往后跑，可顾盛华死死抓着他的西装，父子两人一样狼狈。
    小团子偷偷摸摸从爸爸腋下探出小脑袋，她看到祖祖打大坏蛋，她就高兴。
    她甚至想给祖祖加油，但爸爸戳她一下，又在耳朵边嘀咕了句悄悄话。
    小团子眼睛一亮，随后扁起小嘴：“祖祖，檬檬的头发被扯掉了……”
    说道最后，小团子还真委屈起来了，软绵绵地拉长小奶音喊：“祖祖祖祖……”
    顾老头心都要给小团子喊化了，他收了拐杖蹭过来，心疼地扒着团子小脑袋看：“哎哟，祖祖的小乖，祖祖给你看看。”
    这一看啥伤疤都没有，顾老头就晓得是大孙子故意卖惨了。
    他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从塑料袋里掏出一把打鸟的弹弓：“小乖不怕，祖祖给你个新玩意儿，用这个瞄准了打人，贼拉痛。”
    那弹弓很精致，上面还配了瞄准镜，一打一个准。
    顾老头摸出一把塑料弹珠，塞弹弓上，然后手把手教团子玩：“谁扯你头发的？咱们打他。”
    小团子握着弹弓一瞄，对准了浩浩：“就是他，他妈妈还骂爸爸是残废。”
    顾老头弓着腰，帮团子把弹弓蓄满力，跟着手一松。
    “咻”的一声，豌豆大小的弹珠弹到浩浩屁股上，痛的他尖叫。
    这弹弓的威力要远比充气小锤锤厉害得多。
    顾时深皱起眉头：“爷爷，不能给檬檬玩这个。”
    顾老头没理他，继续带着小乖打人：“还有谁？”
    团子犹豫了下，看了看爸爸，还是没忍住，跟祖祖小嘴叭叭地告起状来：“祖祖，爸爸的坏弟弟是个大坏蛋，檬檬见过他，他和明叔叔说话，明叔叔就骗檬檬。”
    团子自认为声音很小，别人听不到，其实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
    顾聿尊：“……”
    这破小孩儿的记性为什么这么好？
    小团子说几句顾聿尊坏话，就看他一眼，然后又继续说：“还有还有，他抢爸爸公司，最讨厌最讨厌了，他让檬檬没爸爸，最坏最坏了。”
    顾老头津津有味地听着：“那小乖想怎么办？”
    小团子又瞟了眼顾聿尊，咬着小嘴巴犹豫起来。
    大坏蛋总是欺负爸爸，在梦里边，还对爸爸做了很多坏事。
    顾时深捂脸，团子那一副蠢蠢欲动，又想打人的小表情是怎么回事？
    今天他是不是不该让团子学会动手打人？这还打上瘾了？
    顾聿尊本没有把团子放心上，他甚至还扬起和善的微笑：“你叫檬檬是吗？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是你爸爸的……”
    “祖祖！”顾聿尊一句话还没说，就被团子打断。
    小团子仿佛下定了决心，她今天先把大坏蛋男主角打哭，等以后再把女主角楚素打哭，他们就不敢欺负爸爸了。
    于是小团子指着顾聿尊，又举起小弹弓，软乎乎地问：“檬檬能用弹弓打哭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　　楚素：关我什么事？！
    第31章
    “能！”
    “不能！”
    两道意思相反的声音同时响起。
    团子看看祖祖，又看看爸爸，毛茸茸的小脑袋上全是大大的问号。
    咦，祖祖说能，爸爸说不能，那到底是能还是不能呀？
    顾老头不高兴了：“大孙子，你要跟我唱反调是不是？”
    顾时深一脸严肃：“爷爷，弹弓不是充气小锤，不能随便给檬檬。”
    他说着，指着团子手里的弹弓，低声和她商量：“这个玩具容易打伤人，爸爸要没收，你同意吗？”
    小团子向来很乖，也最听爸爸的话。
    但这回，她犹豫了。
    小团子睨了眼不远处的顾聿尊，小指头扒拉着弹弓皮筋，很小声地说：“爸爸，檬檬保证不打其他人，只打大坏蛋哦。”
    黑沉的眼瞳里，芒光明明灭灭沉浮不定，小团子还这么小，就总是想着保护他，这让顾时深心头既是感动又觉得难堪。
    作为爸爸，分明该是他来保护团子，然而他不仅做的不好，还反过来让团子操心。
    顾时深认为自己很失职，浓烈的愧疚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
    “檬檬，”他嗓音喑哑，双手握着团子的小肩膀，“爸爸很开心，你能保护爸爸，但是你还小，爸爸已经是个大人了，大人和大人的事，你能让爸爸自己来解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