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团子抽了抽小鼻子应了声。
    “第一，”顾时深开口，醇厚的嗓音微哑，“爸爸这辈子，最爱的人的就是顾檬檬。”
    黑亮的眼瞳噌的就亮了，像夜空幕布上最闪亮的星星。
    顾时深揉着她手背小窝窝，继续说：“第二，爸爸不会给宝贝儿找后妈，也不会再有第三个孩子，爸爸名下所有的东西，以后都是宝贝儿和麦麦的。”
    团子抓着爸爸拇指的手紧了紧，手心热出丝丝潮意，滚烫又热烈。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顾时深拉起团子小手放在薄唇边亲了亲，“你永远是我顾时深的宝贝女儿，要是有人敢说你不是，不用生气，直接打回去，打不过就找麦麦，爸爸给你们撑腰。”
    最后的这话，才是顾时深一直想对团子说的。
    从上回顾聿尊闹那一次，还有楚素的事，以及日后甜檬肯定会越做越大，团子早晚会曝光在人前，肯定就有人居心叵测的人说三道四。
    不想团子被伤害，那就从现在开始教她怎么应对，给她吃下定心丸。
    以后，不管别人再怎么说，团子都能理直气壮地怼回去。
    他给她做靠山，不用顾忌任何人的闲言碎语。
    小团子似懂非懂，不过把爸爸的话都记住了。
    她还掰着小手指，一句一句地重复给爸爸听。
    末了，她说：“爸爸，檬檬都记住了，檬檬会照爸爸说的做的。”
    说着，她还比划了下小拳头。
    顾时深大手包住小拳头，眉眼有笑意：“第四句话。”
    小团子赶紧挺直小背脊坐好，竖起耳朵认真听。
    顾时深低笑了声，凑到她小耳朵边轻声问：“有一天，小乖的妈妈找来了，宝贝儿会丢下爸爸跟她走吗？”
    尽管不管团子和楚素有接触，但顾时深仍旧有些小焦躁。
    他不知道所谓的母子血缘到底有多强大，会不会是他所斩不断的？
    要是哪天，楚素铁了心要和他争团子，是不是他根本就抢不过？
    在团子的心里，是他这个没有血缘的爸爸重要，还是生她的妈妈更重要？
    饶是顾时深对诸多的事都能冷静应对，但就团子的这个问题，他没法理智。
    这种隐晦的心思，他没法和顾野说，也不能同任何人讲。
    只能像现在这样，用一种略可笑的方式询问团子，企图从她身上得到支言片语的安慰。
    小团子注视着爸爸的眼睛，她愣了下，似乎从来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茫然又疑惑：“檬檬没妈妈的呀，檬檬是妈妈不要的。”
    她语气无辜，没有怨怼和不甘心，就是一种很平静的接受，仿佛早就想过这样的问题，早已经得出了结论的。
    心脏被猛烈的钢针刺了一下，顾时深呼吸一窒。
    他目光紧紧锁着团子，一字一句问：“你怎么知道的？”
    团子歪头想了想，慢吞吞地说：“檬檬来爸爸家里之前，先是在座寺庙里住的，光头的主持婆婆说，檬檬是被妈妈放到庙门口的，后来檬檬去了福利院，只有没爸爸妈妈的孩子才去那里。”
    小团子说到这，拿小脑袋蹭了蹭爸爸，高兴地笑起来：“不过，檬檬后来有爸爸了哦。”
    这是她觉得最幸福的地方，妈妈不要檬檬不要紧，檬檬现在有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檬檬是不贪心的乖孩子，所以檬檬有爸爸就很棒了。
    顾时深心酸得很，像生吞了颗柠檬，全部的汁水都在往心脏倒灌，酸的他抽抽的疼。
    他嗓音喑哑：“对不起，是爸爸不好，爸爸该早点来接你。”
    如果可以，他希望在团子一出生，就能到他身边来，免她伤免她苦，免她那几年的流离失所风雪无依。
    让他宝贝儿每一天都过的开心幸福，每一天都沐浴在阳光和鲜花下，成为这世上最独一无二的小公主。
    小团子摇头，给爸爸一个大大的灿烂笑脸，温暖的像朵金黄色的小向日葵花。
    她说：“不的哦，光头婆婆说过的，檬檬和爸爸的缘分来了，才能见面呢。”
    虽然没有妈妈，但是小团子明显被教的很乖，她也非常的听话，凡事都想得开，反正光头婆婆说了，所有的事都是靠缘分的。
    缘分非常厉害，能管超级多的事。
    顾时深嗅着团子身上的奶香味，固执的问：“那你还没回答爸爸，会不会跟妈妈走，不要爸爸了？”
    小团子仰起脑袋，定定看爸爸两眼，她像想起什么，忽然弯起眼睛，捂嘴笑了起来。
    嗨呀，原来爸爸和檬檬一样的。
    檬檬会担心爸爸会不喜欢自己，爸爸也同样担心檬檬会不要他了。
    小团子为这个发现欢喜不已，她开心地晃了晃小短腿，绷着包子脸，软绵绵的说：“不会的，檬檬谁也不跟，只跟着爸爸。”
    她人小，却要装着大人的模样，作出能让爸爸安心的承诺，有点好笑，也让人感动。
    小团子还说：“是妈妈先不要檬檬的，檬檬也不会要她，檬檬要爸爸。”
    她分得很清楚，典型的小孩子思维，妈妈先不喜欢先不要檬檬，那檬檬也不要她不喜欢她。
    爸爸是对她最好的人，她以后也要对爸爸超级无敌巨大的好。
    小孩子的心思，就是这么单纯而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