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我都记得差不多了。”叶暖将羊皮卷小心放入书架，问道：“娘，这两天给魂爷爷他们张罗东西，都快忙疯了。我们外出的日子是不是定下了？”
    “定了。”螣尧道：“他们启程离开后，第二天就走。”
    “人选决定了吗？斯河，这几天没少找师婆婆磨，说是也想跟着去，你是怎么想的？”叶暖问道。说着，两人从偏殿走了出去。
    “我想带上蝎灵。”螣尧迟疑道。长安太小，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带上蝎灵。蝎灵是毒巫，跟巫云和十首侑学习过一段时间，无论是药巫还是毒巫她都接触过，带上她还能顺便提升实力。乱离，跟十首侑学习后，很受十首侑看重，甚至他都动了心思想收徒把乱离带走。
    “长安还小，带她离开真的可以？”叶暖微顿，想着长安那小小可爱的兽身，叶暖忍不住想起自己的乖儿子，这两天忙着学习秘法祭文，她一直没时间去迷雾噵看皞。那个小气包，不知道是不是又跟她生气了？
    “我也在犹豫，蝎灵是最适合的人选。”螣尧道。巫云需要留在暖城教导巫徒，乱离沉迷学习不可自拔，这时候肯定不想离开九原。再则，十首侑一直想把乱离拐走，螣尧没答应也没拒绝。十首侑看重乱离是他的福气，以十首侑的实力，乱离跟着他哪怕只学到一半，也足以让乱离在大陆立足。没错，十首侑就是这么叼！
    “除了蝎灵，你还打算带上谁？”
    雅格河鄂是必须跟去的，他们跟螣尧默契最佳。这段时间河鄂一直留在迷雾噵照顾蝎灵和幼崽，就是为外出提前做准备。免得等他回来，长安认不出他是谁，那就真的是扎心了！螣尧说这次外出最多56人，这一来就只剩下一个名额，部落这边不少人都盼着螣尧能点名带上自己，碍于螣尧的凶名没人敢找他问。换做别人，族人就没这么多估计，就连螣师都被骚扰过，可见，外出对族人吸引力有多大。
    “阿沙那。”螣尧道。
    叶暖想了下，道：“阿沙那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螣尧对待这些投靠有蛇部落的兽族，基本上都秉持着不偏不倚的态度，河畔瓦窑交给啸月空负责，纸舒改造莎草纸，獠人族负责警戒……各族，各司其职，彼此交流都十分融洽，因长安、斯辰斯博的出生，听说各族都有联姻的打算。以前，各族还比较矜持，碍于兽族血脉禁锢的原因，兽族并没多少人会选择与外族联姻结亲。有河鄂和斯河的前车之鉴，他们突然发现原来跟外族结亲，生下来的幼崽更强大聪慧。於是，有些事不用螣师出马，各族自己很快想明白，结亲什么的，都变得十分主动。
    两天，眨眼即过。
    送纳西瑟斯、雪千鴖登船，留下寒璃独自面对雪千鴖。
    螣尧这边带着人准备送走魂睑离三族，经过螣师等人商量，决定让乱离跟随十首侑离开九原外出学习。
    “乱离，我们在九原等你学成归来。”螣尧拍打着乱离的肩膀，微笑着祝福他的离开。乱离有这个天赋，恰好受十首侑看重，他乐意顺水推舟，把人送出去。其实，十首侑很欣赏蝎灵，但他清楚蝎灵晋级非外力所能及。相较下，十首侑选择了乱离。
    乱离红着眼眶，沉声道：“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傻小子！”阿九揉着乱离的头，跟阿沙那一样欣慰看着乱离。这是雪鹰族的福分，他们不能忘本，“记住，你生死螣蛇族的人，哪怕死也只能死在九原。”
    阿九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十首侑。
    不论乱离今后走到哪一步，有一点他必须说清楚。雪鹰族只会是螣蛇族的鹰犬，哪怕十首侑是乱离的师傅，也不能动摇雪鹰族的底线。这是他答应乱离离开九原的唯一条件，雪鹰族绝不做叛徒。
    “是，我记住了。”乱离点头，应下阿九的叮嘱。
    十首侑笑着，不置可否。
    十首烈阳蛇族作为螣蛇族的附庸种族，他自然不会有异心。培养乱离，也是为有蛇部落。毕竟十首侑是十首烈阳蛇族的人，他不可能无时无刻都待在九原城。除非有蛇部落建国，否则他们不可能全族迁入勘塔斯……
    远处。
    “有蛇部落底蕴远比我们所知道的要浑厚，真能藏拙！”陵阳感叹道。
    除却勘塔斯兽族那些彪悍的存在外，红线岭噬魂蛇族三族同样不容小觑，再加上此前的天海鱼族和雪域城，这小小的九原在短短一年时间里，聚集如此多的大势力，谁敢小瞧这有蛇部落？
    战培柔清脆笑着，视线若有似无掠过紫荆花钱庄那边的额尔赫，她感觉得出额尔赫在躲她，为什么？明明他们相处很愉快不是吗？思及，战培柔视线悄然滑落到旁边的谢司几人身上，难道是有人从中挑唆？
    不过，会是谁呢？
    桑布扎道：“螣蛇族出世，这大陆怕是会生波澜……”
    “桑布扎，你这张嘴真会说？”战培柔娇笑着，收回打量额尔赫那边的视线，落在螣尧身旁的叶暖身上。尽管没见过面，战培柔很肯定站在螣尧身边的女人，一定就是叶暖。她自问容貌不差，却被螣尧说丑，这口恶气她哪咽得下。
    此刻，遥望着叶暖空灵飘逸的气质，高贵，透着雍容。尤其是辗转间流露的清纯和圣洁，这绝不是战培柔所能拥有的。从泥沼中爬出来的恶魔，身上怎会有圣洁和高贵？真是个得宠的女人，好恨啊！
    突然，叶暖察觉到一股浓烈的恶意袭来。
    猛抬头，叶暖跟战培柔的视线隔着人群对上。
    叶暖微微一笑，古井无波。
    战培柔同样回了个笑脸，无动于衷。
    但是，不同于叶暖的镇定自若，战培柔嫉妒的眼睛都快充血了。而额尔赫身旁掩藏着身子的谢司，肆无忌惮打量着叶暖，眼中充满了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