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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节

      音乐声震耳欲聋,人潮的欢呼声也一次大过一次。
    气氛到了,哪怕是再不喜欢音乐,无动于衷的人,情绪也会被调动起来。
    轮到文宁他们的时候,郑鹤站起来的时候打了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上,乐霖连忙把他扶住,郑鹤艰难地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
    乐霖:“我也是,我手心都出汗了,你要不要摸一摸?”
    郑鹤:“……”
    乐霖笑道:“放松点吧。”
    文宁他们走上舞台旁边的台阶,台下是疯狂的呼喊声,他们最近人气很高,场地里有三分之一是他们的粉丝,就算不是粉丝,也听过他们马上要唱的这首歌。
    音乐声响起的时候,文宁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这一次没有人在台下叫他的名字,也没有人在台下说爱他,而是无数人应和着,一起唱这首歌。
    高潮部分响起的时候,文宁看向台下。
    台下的人像是喝高了一样,一边蹦一边吼,他们也不管自己吼的在不在调子上,吼得歌词对不对,但就是能跟着文宁和乐霖的声音唱下去,文宁忽然觉得心里满满的,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哪怕他被粉丝簇拥着,他都没有这种感觉,好像他是真正的把什么东西带给了其他人。
    大概是情绪到了,有些人闭着眼睛,一边唱一边摇头晃脑,还有跟着哭出来的,大老爷们哭着嚎,可也没人笑他。
    露天音乐会,四周是空旷的,文宁头上就是夜空,眼睛往远处看去的时候没有丝毫阻挡。
    当文宁唱出最后一个歌词,炫技的高音收尾之后,他自己脸颊通红,全身都在发热,他转头去看乐霖,乐霖也跟他一样。
    下面有人在疯狂大叫:“encore!”
    “encore!”
    文宁他们朝台下摆摆手,然后才走下舞台。
    要不是后面还有表演者,说不定他们头脑发热,就真的再来一首了。
    文宁坐到椅子上,扭开一瓶水,一口气喝光。
    郑鹤瘫坐在椅子上:“好累……拍节目都没这么累……但是也好爽啊……”
    乐霖在旁边嘲笑他:“你看起来就像被榨干了一样。”
    郑鹤抓住乐霖的手腕,就要把乐霖压在桌子上,一脸淫笑地说:“来榨干我啊。”
    乐霖配合的演下去,正要去勾郑鹤的腰,任勤就在旁边说:“差不多得了啊,要是被拍下来,我们团可能是唯一一个正面澄清团员没有内部恋爱的团。”
    郑鹤迅速坐了回去。
    乐霖也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他们现在在等车,车一到,他们就能直接去酒店休息两个小时,小睡一会儿,等到时候再赶去机场。
    文宁问郑鹤:“公司最近对你有什么安排吗?”
    郑鹤摸摸脸:“没什么特别安排,不过给恒哥接了三个代言,我只有两个,有代言也挺好的,代言费高。”
    “就是要拍广告,听说是那种特别酷炫的未来风广告,我已经有点等不及了。”
    乐霖:“我公司准备让我发单曲。”
    任勤在旁边说:“我公司给了接了部偶像剧的男二,霸道总裁,我最近在恶补王子变青蛙,听说单均昊是霸道总裁里的翘楚。”
    众人:“……”
    虽然不太懂,但是听起来很厉害。
    “文宁你呢?”
    文宁手里捏着空水瓶,他揉了把头发:“我也有部戏,半个月后就进组了。”
    “卧槽,那挺好的,说不定你是我们里头转型最快的一个。”
    “偶像组合没什么前途啦,再红也红不了两年,还是演员好,七老八十也能演。”
    ……
    他们坐上公司派的商务车,直接去了酒店,一行人上楼的时候都戴着口罩,但在电梯上遇到了几个粉丝,下电梯花了点时间跟粉丝合影签名,然后才回房间休息。
    文宁回到房间里,先去卸妆,然后才衣服都没脱的躺在床上,脑子里还是刚刚表演时看到的画面,那么多人,形形色色的人,他们平时可能互不认识,甚至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是却可以在同一时刻,同一个地点,为了相同的一首歌欢呼流泪。
    他耳边似乎还有那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文宁在床上翻了个身。
    他下了一个决心。
    他觉得,他似乎真的找到可以让他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了。
    就像大哥曾经对他说的一声,这种感觉很好,他心里的那点迷茫,终于完全消失了。
    晚上十一点,他们坐上了回程的飞机,公司给他们订的商务舱,就连平时咋咋乎乎的郑鹤上飞机之后也没细究商务舱和经济舱的区别,都是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以后就戴上眼罩睡觉,文宁戴着耳机,一边听钢琴曲,一边睡觉。
    下飞机的时候还不到凌晨一点,文宁出了机场就给陆焕生打电话。
    队员们在文宁后面,都有些羡慕,他们都知道文宁现在住在陆焕生家里,不管文宁和陆焕生究竟是什么关系,至少他们之间是平等,不存在包养关系。
    并且感情很好,文宁给陆焕生打电话,肯定是陆焕生过来接他了。
    在一个没有亲人,也没几个朋友的城市,有这样一个人,挺幸运的。
    郑鹤的手搭在江恒肩膀上:“恒哥,你什么时候从公司搬出去?要不咱们合租吧,我看的楼盘要后年才交房。”
    乐霖凑热闹道:“带我一个啊,咱们租个复式的吧?”
    江恒不胜其扰:“我更喜欢一个人住,你们两个合租吧。”
    说着就出去打车。
    乐霖和郑鹤互相看看,任勤在旁边乐呵呵地说:“带我一个啊。”
    于是三人讨论了一会儿,都觉得不太好,毕竟不是一个公司的,作息可能不一样,不太好。
    文宁去停车场,一眼就看到了开着双闪的车,他小跑过去,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一进车,文宁就扑过去,给了陆焕生一个热情洋溢的法式湿吻。
    等文宁亲够了,满意了,他才坐直身体,系上安全带冲陆焕生说:“陆叔叔,我们回去吧,我好累,我要回去泡个澡好好睡一觉。”
    陆焕生发动车子:“今天表演怎么样?”
    文宁眼神有些恍惚,有些回味:“很棒,我下台的时候,全身都是麻的,就好像有人在电击我的头顶,从头到脚都很麻。”
    他还笑着说:“有一点点像高潮的感觉。”
    陆焕生:“……”
    但文宁没有说自己不去拍戏了。
    他知道陆焕生是为他好,如果他不去拍一次,不拍过之后才告诉陆焕生自己对拍戏没兴趣,陆焕生就会一直惦记这件事。
    文宁现在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就不再纠结拍戏的事了。
    不过他还是要好好表现,毕竟能跟陆叔叔出演同一部电视剧,还有那么多对手戏,文宁并不想随便演。
    坐在车上的时候,文宁转过头看陆焕生的侧脸,街边的路灯灯光照在陆焕生的脸上,文宁看得有些恍惚。
    他觉得自己好像在欣赏一部电影,陆焕生就是里面唯一且绝对的男主角。
    接下来的半个月,文宁不用去公司,他可以全心全意的准备进组,陆焕生每天都跟他对戏,文宁从一开始的不好意思放不开,到后来装疯卖傻都能习惯,但他的演技依旧算不上好,陆焕生需要一点点的教他,给他纠正。
    但文宁觉得……陆焕生似乎还挺享受的。
    并且不管他表现的如何,陆焕生都没有露出一点不耐烦。
    文宁有时候甚至会问:“陆叔叔,你不觉得我演技太差了吗?”
    陆焕生只会说:“还好,我见过更差的。”
    文宁:“……”并没有被安慰到。
    进组之前,他们要先跟剧组一起参加开机仪式,整个剧组的人都要去烧香,主演和戏份比较重的配角以及导演副导都是单独烧,小配角和工作人员都是一起烧。
    烧香那天,文宁看什么都觉得稀奇,他还看到导演抱了支巨大无比的香,他自己倒是只拿了三支免费的。
    陆焕生也跟他一样。
    导演和副导烧过之后,就是主演和有重要戏份的配角。
    文宁学着其他人的样子,点燃了香之后拜了三拜,然后才把香插进面前巨大的香炉里。
    导演看起来很年轻,三十出头,可能还不到三十,有一张娃娃脸,还有一对小虎牙,但脾气不是很好,文宁好几次都看到导演冲副导发火。
    “他怎么一直在生气?”文宁把陆焕生拉到旁边,不太理解地问,“还没有开始拍戏,他就已经焦躁了吗?”
    陆焕生捏了捏文宁的鼻子:“投资没到位。”
    文宁:“陆叔叔你是投资了吗?”
    陆焕生笑道:“虽然是我主演,但我也不会把钱都拿出来。”
    也对。
    文宁:“陆叔叔没想到自己开工作室啊?”
    陆焕生:“我是鼎华的股东,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现在是自己给自己打工,出去开个工作室意思也一样,事情还会变多。”
    陆焕生忽然低声说:“更何况我也不缺钱,我要是破产了,就靠你养我。”
    文宁豪情骤起,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他一脸严肃地说:“没问题!”
    进组的第一天,文宁就很不适应。
    因为拍的第一场戏,就是他,剧本里的第一幕,就是文宁饰演的角色站在办公楼下,然后镜头挪开,跟随着他的脚步一镜到底,直到他在事务所门口被拦住。
    剧本里他的角色一开始是很狂妄的,他最开始表现的很讨人厌,别人拦他,他就嘲讽别人只戴的起两千块的表,把穷酸写在脸上,还说对方一辈子都挣不到自己一套西装的钱,把那种不懂礼貌,自以为是的富二代形象展现的淋漓尽致。
    导演喊:“a!”
    场记打板之后,文宁就仰头看着大楼,他还记得陆焕生指导过他这一幕怎么演,于是他眉头微皱,嘴角抽了抽,随后冷哼了一声,不屑的偏过头,走进大门。
    他以前见过这种富二代,按国内的说法,就是暴发户?很有钱,但是教育没有跟上,在比他有钱的人面前,他会低头当一只讨好的狗,在比他穷的人面前,他又会趾高气扬,好像他不是富二代,是皇二代,马上就要继承皇位的那种。
    文宁努力回忆对方的表现,他在律师事务所门前停下脚步,事务所的门是打开的,刚把客户送出门的律师看着文宁,奇怪道:“您好?您有预约吗?没预约不能进。”
    文宁看了眼对方,明明对方个头跟他差不多,但他就是看出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他翻了个白眼,眼珠子转回去之后笑了笑,皮笑肉不笑,脸像是僵的,他打量了对方一眼,开始戳对方的软肋。
    “两千多的表,也好意思戴在手上?”文宁的语气带着笑意,并不是完全恶意嘲讽的语气,更像是人在路边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觉得好笑,“喷的b家的男香?不对,不是b家,仿的,假货吧?最多值两百,让我看看,还有什么。”
    “领带挺漂亮,你全身上下就这一件真货,穷成这样还当什么律师啊?不然改行,你现在就差把穷酸两个字写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