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289.他在说谎!
七杀城城主府,青鸾居。
青虞面色沉沉地坐在那里,一个老嬷嬷跪在她面前。
“如何?”青虞看着老嬷嬷问。
老嬷嬷恭敬地说:“皇上,百里少主还是处子。”
青虞微微松了一口气:“退下吧。”
老嬷嬷离开了,青虞的手抓住了桌上的一个茶杯,猛然一握,茶杯在她手中变成了粉末,而她的眼神冷得吓人。
百里晴被青虞安置在青鸾居里面养伤,这会儿脸色苍白,双眸紧闭躺在床上,因为服了安神药的缘故,昏睡了过去。平日里嚣张跋扈的百里晴如今看起来羸弱了许多。
百里郇过来,想要接百里晴回去,却被青虞拒绝了。
“青帝,那桩婚约还是作罢吧!”百里郇神色不悦地说,“因为一桩莫须有的婚约,晴儿的名声都被毁了个干干净净,老夫最宝贝的孙女可不是给你拿来作践的!你青鸾国的皇太女之位,你不愿给晴儿就算了,愿意给谁给谁,老夫本来也不想让晴儿改姓青!”
百里晴如果要当青鸾国的皇太女,就必须改母姓,百里郇原本宠爱百里晴,百里晴想要青鸾国的皇太女之位,百里郇便也不计较那些,但是最近发生在百里晴身上的事情让百里郇十分不满。
百里郇口中莫须有的婚约,是因为冥修的母亲叶凝香和百里晴的母亲青宁当年只是姐妹之间随口说过那么一句而已,知情的只有青虞和冥御风,没想到时隔多年,青虞为了所谓的婚约,竟然如此大动干戈,执着得让人无法理解。
而百里郇话里话外,认为百里晴最近遭遇的倒霉事件,都是因为那桩婚约而起。
“怎么?百里城主认为离玥和晴儿昨夜的事情与冥修有关?”青虞神色淡淡地问。
百里郇冷哼了一声:“青帝别装傻!这件事除了叶凝香的儿子之外,还有谁能做得出来?倒是老夫小看了他的本事!”
“百里城主应该查过了,冥修昨夜一直在司徒宇那里,没有离开过。”青虞说。
“青帝应该不会忘记冥修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断臂的随从吧?”百里郇冷冷地说,“那个随从本来在城主府里面,突然就消失了,青帝没有好奇他去了哪里吗?”
“这件事朕已经查过了。”青虞神色淡淡地说,“你口中冥修的随从不是冥修带回来的,是离玥带回来的。他名叫晋连城,是那片土地东阳国的皇子,也是一个风云人物,并且是冥修的敌人,一直在与冥修争抢同一个女子,就是晋连城带着离玥去找到了冥修。晋连城在城主府失踪之前,是离玥先去见了他,然后他去找冥修,之后才失踪的。”
“青帝什么意思?那个晋连城从始至终都是离玥的人?”百里郇面色一沉。
青虞轻哼了一声:“百里城主,不要被表面的假象蒙蔽了眼睛,你七杀城武宗的大弟子离玥,可不是什么简单货色。俞长老说,在来的船上,好几次见到离玥和晋连城背着冥修密会。就算冥修真的想带一个帮手,他应该有很多选择,他怎么可能带晋连城这样一个一直明里暗里与他为敌的人过来?那是因为离玥不允许冥修带自己人过来,而离玥往冥修身边安插了一个假意对冥修低头的晋连城而已。”
“冥修又不傻,怎么可能被晋连城骗过去?”百里郇冷声说。
“冥修当然不傻,所以他对晋连城只是虚与委蛇而已,否则他为何去了医宗,却没有带晋连城过去。”青虞神色平静地说。
“青帝认为这件事,都是离玥在搞鬼?”百里郇的眼中已经出现了深深的杀意。
青虞微微点头:“百里城主应该最清楚离玥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了变强,为了权势,可以抛弃一切,包括他的尊严。不要以为本皇不知道你武宗的宗主陆鸣当年为何对离玥另眼相看,还把最好的修炼资源给了他,一手培养他成为武宗年轻一辈的大弟子。”
百里郇眼底闪过一道幽光。七杀城武宗的宗主陆鸣,是七杀城中武功仅次于百里郇的存在,而陆鸣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变态癖好,好色,并且男女通吃,尤其喜欢容貌秀美的少年。而离玥的容貌雌雄莫辩,堪称绝色,当年拜入武宗,陆鸣对他可是青睐有加……
青虞接着说:“离玥当初追求过晴儿,但晴儿拒绝了他,还出言羞辱他,百里城主难道以为离玥离开七杀城之后就忘记了那些吗?他那种人最是记仇!这次,在本皇看来,从头到尾都是离玥在作祟,而他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了晴儿的身上,实在是可恶至极!”
百里郇猛然站了起来,紧握着拳头,眼中一片暗沉:“离玥找死!”
百里郇话落就怒气冲冲地走了,青虞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轻嘲。
一个老者出现在青虞身旁,低声问:“皇上真的认为昨夜的事情是离玥做的?”
青虞微微摇头:“不,不是离玥。”
老者神色有些迟疑:“那是……可皇上对百里城主说……”
青虞冷笑:“昨晚的事情,一定是冥修的手笔,离玥的确是无辜的。但百里郇那人冲动易怒又睚眦必报,这次晴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如果百里郇坚持认为是冥修害了晴儿,他会让冥修好过吗?更别提冥修和晴儿的亲事了。”
“老奴听皇上对百里城主说的,似乎也很有道理,皇上因何认定就是冥太子做的呢?毕竟没有任何证据。”老者说。
“不需要证据,看看谁得利最大就知道了。离玥已经脱离了七杀城,回到天冥国,不管他心中对晴儿有多少怨恨,他不敢在七杀城里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况且他也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操纵晴儿到那样的地步。”青虞说,“至于那个晋连城,现在应该还活着,不过不是为离玥所用,而是为冥修所用。”
“皇上那么疼爱百里少主,难道不怪冥太子出手太狠吗?百里少主的名声可是毁了。”老者问。
青虞却笑了,笑得颇有几分怪异:“一开始朕的确很愤怒,但是现在,朕却觉得很有趣。如果冥修很弱很笨的话,那就没意思了。这样的冥修,才像那个人。他越是反抗朕,朕越要收服他,让他对朕低头,听朕的话,心甘情愿地爱上晴儿,娶晴儿为妻,这是朕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了,谁都休想阻拦。所以,百里郇的怒火,就冲着离玥去吧!”
老者垂头:“老奴斗胆,请皇上小心冥太子,他心机太深了,怕是难以掌控。”
“朕有耐心,慢慢陪他玩,他逃不出朕的掌心!”青虞冷笑。
七杀城天冥轩。
已是傍晚时分,离玥待在房间里,面前放着一个酒坛子,已经见了底。他喝下了最后一杯酒,手握酒杯,猛然收紧,酒杯碎裂,而他的手上有血流了下来……
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离玥冷声说:“滚!”
“大师兄。”门外传来武宗弟子宋策的声音,“师父请大师兄过去一趟。”
离玥面色一冷:“告诉师父,我身体不适,不便前去惊扰他老人家。”
站在门外的宋策眨了眨眼睛:“大师兄这次回到七杀城时日已久,师父多次相请,大师兄还是去一趟吧,不然师父动了怒,师弟要倒霉啊!”
“再说一次,滚!”离玥厉声说。
宋策神色一僵,然后朝地上啐了一口,转身走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冥煦派人过来请离玥过去用饭,离玥也没有出门。
夜深了,冥煦过来找离玥,走到门口,打算抬手敲门,却又猛然放下,摇摇头走了,想着离玥心情不好,让他一个人安静一下。
可冥煦不知道,这会儿房间里面不只有离玥一个人……
离玥看着从天而降出现在他面前的百里郇,面色一沉:“城主大人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离玥,你能有今天的实力和地位,都是七杀城给你的,你认是不认?”百里郇看着离玥冷声问。
离玥微微垂眸:“多谢城主大人的栽培!”
“离玥,你真是翅膀硬了啊!”百里郇看着离玥冷声说,“竟然连老夫的孙女都敢动,当真以为有天冥国皇室做靠山,就不把七杀城放在眼中了吗?”
离玥拧眉:“城主大人,昨夜的事情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那与谁有关?”百里选看着离玥冷声问。
“如果城主大人非要我说的话,那我只能说,昨夜的事情,是某个人在陷害我和百里少主!”离玥冷声说。他已经冷静下来了,自然知道昨夜百里晴是中了别人的道,而离玥坚信,那个人一定是萧月笙!
“离玥,你是不是想说这都是冥修做的?”百里郇看着离玥冷冷地问。
“城主既然已经知道了,不去找冥修,来找我做什么?”离玥反问。
“呵呵,”百里郇冷笑,“离玥,你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你是冥煦的狗,所以想除掉冥修,助冥煦上位,老夫知道!你是不是以为昨夜的事情,你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毁了晴儿的清白,把脏水泼到冥修身上,你就能全身而退?”
离玥不可置信地看着百里郇:“城主大人是听了谁的蛊惑?昨夜的事情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等你死了,去地下跟阎王说吧!”百里郇话落,伸手成爪,朝着离玥的脖子就抓了过去。离玥说幕后之人是冥修,更让百里郇认为离玥心中有鬼,而百里郇显然对青虞的话深信不疑,坚信就是离玥对百里晴下的手。
离玥侧身躲避,而他一向不胜酒力,白天喝了太多酒,虽然这会儿脑子尚算清醒,但身子有些不受控制。而他原本就不是百里郇的对手,不过十几招过后,离玥就中了百里郇一掌,当即吐出了一口血。
百里郇显然已经不顾忌离玥身为天冥国国师的身份了,只想杀了离玥。离玥明知不敌,想要逃跑,后背又被百里郇打了重重的一掌,脸色煞白吐血不止,脚步已经有些踉跄了。
百里郇再次朝着离玥的脖子抓了过来,离玥已经无力闪躲。就在百里郇即将扼住离玥脖子的时候,面前闪过一道黑影,有人前来,把离玥护在了身后。
这是个身材高壮的华服老者,看起来年纪与百里郇差不多。
“陆鸣!滚开!”百里郇冷声说。
七杀城武宗宗主陆鸣伸手扶住已经受了严重内伤的离玥,看着百里郇说:“城主,少主的事情老夫已经知晓了,这件事绝对不是小离做的,老夫以项上人头担保!”
“陆鸣!你对离玥的龌龊心思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但这次你敢护着他,就是与老夫作对!滚开!”百里郇厉声说。
“城主,小离是老夫最得意的弟子,老夫不能看他就这么被不明不白地冤枉死,对不住了!”陆鸣话落,提起离玥,飞身快速离开了。
百里郇立刻追了上去,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当百里郇再见到陆鸣的时候,离玥已经不见了。
“陆鸣,把离玥交出来!否则别怪老夫对你不客气!”百里郇看着陆鸣冷声说。
陆鸣摇头:“城主看在老夫这么多年为七杀城培养那么多高手的份儿上,给老夫十天时间,老夫一定查清楚少主的事情,给城主一个满意的交代!”
“陆鸣,你当真要为了离玥与老夫作对?”百里郇看着陆鸣冷声说。
陆鸣垂头:“城主,小离是被冤枉的,老夫作为他的师父,会保护他,还他一个清白。”
“好!老夫给你十天时间,十天之后,你如果不能给老夫一个满意的答复,老夫定让离玥惨死在你面前!”百里郇话落,怒气冲冲地走了。
陆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超着七杀城武宗的方向而去了。
第二天一早,七杀城中舆论的风向已经变了。关于前夜离玥和百里晴的故事,有了新的版本。离玥当年追求百里晴,遭到拒绝之后心生怨恨,便使出毒计,污蔑百里晴的清白,百里晴只是被离玥陷害,并没有真的失去清白之身。
不同的流言交织在一起,即便有人在暗中操纵,但百姓会相信什么,就未必了。而就算百姓相信百里晴是受害者,但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百里晴真的是清白的了……
而天冥轩中的人一大早发现离玥不见了,离玥的房间里和院子里都有打斗的痕迹。冥煦心急如焚,还没出去寻找,七杀城武宗弟子宋策过来通知他们,说离玥修炼遇到了瓶颈,昨天深夜去了武宗,接下来会暂时留在武宗之中,让陆鸣帮助他冲关。
冥煦对此将信将疑,因为离玥院子里的打斗痕迹无法解释。宋策说,那是离玥自己练功失控留下的。冥煦提出要去武宗看看离玥是否安好,宋策拒绝了,说非武宗弟子不能进入武宗,这是七杀城的规矩。
七杀城医宗。
这天一大早,萧月笙尚未出发去砍柴,医宗里面来了人,是武宗的一个弟子,奉武宗宗主陆鸣之命,过来请司徒宇前去武宗一趟,并且还提出要请冥修与司徒宇同去。
司徒宇皱眉:“谁病了?”
“宗主只说请司徒宗主前去,等司徒宗主到了就知道了。”武宗来的弟子说。
“不说清楚,老夫不去!”司徒宇轻哼了一声,“姓陆的架子倒是挺大,自己不来就算了,还要求老夫带弟子过去,谁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
武宗的弟子无奈,只能对司徒宇说,是离玥练功出了问题,受了内伤。
“离玥?他已经不是七杀城武宗弟子了,老夫不管!”司徒宇没好气地说,“他是天冥国国师,冥皇不是带了那么多太医过来吗?”
武宗的弟子无奈,只能回去了。没过多久,陆鸣就亲自上门了。
“司徒宇,离玥受伤了,老夫亲自来请,你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吧?”陆鸣一见到司徒宇就直截了当地说。
“面子的事情另说。”司徒宇神色淡淡地说,“你为何要让老夫带冥修一起过去?说清楚!”
陆鸣冷哼了一声:“司徒宇,咱们相识多年,明人不说暗话!少主和离玥同时被人陷害,现在城主认定是离玥做的,但罪魁祸首究竟是谁,你心里清楚!”
“老夫当然清楚,罪魁祸首就是你的好徒儿离玥,这不是很明显吗?”司徒宇冷笑。
“司徒宇!你别装傻!这件事一定是冥修做的!老夫请他过去是给他面子,只要他认了,老夫放他一马,否则,休怪老夫对他不客气!”陆鸣冷声说。
“姓陆的,你觉得你徒弟没错,太巧了,我觉得我徒弟也没错!”司徒宇面无表情地说,“你有种动我徒弟一根头发试试!至于离玥受伤,你另请高明吧!”
“司徒宇!”陆鸣神色一冷,“你认识冥修才几天?你一向很识时务,但冥修就是个大麻烦,你真要趟这趟浑水吗?”
“陆鸣,我也要劝你一句,你的好徒儿离玥也不是省油的灯,你早晚会被他害死!”司徒宇毫不示弱地反击。
“哼!我们走着瞧!”陆鸣话落,冷冷地看了司徒宇一眼,甩袖离开了。
司徒宇看着陆鸣的背影,面色微微沉了下来,转身去了萧月笙的房间。
萧月笙正要出门,见到司徒宇过来,就请司徒宇进去了。
“冥修,百里晴和离玥的事情是你下的手吧?”司徒宇落座,面色冷然地看着萧月笙问,“百里晴中过一种蛊毒,老夫虽然从来不用,但也不是不懂!老夫没有告诉别人,即便你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依旧会被人怀疑!老夫告诫过让你安分一点,你如果非要无事生非的话,今日就离开医宗吧!”
萧月笙沉默了片刻,看着司徒宇说:“很抱歉给师父惹了麻烦,今日我就会离开医宗。”
司徒宇愣了一下,眉头拧了起来:“为师不过想要你一个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萧月笙微微一笑,“我看他们不顺眼而已,反正再过几日青帝也要带我去青鸾国了,我今日便搬回城主府去住。师徒一场,师父的教诲我会铭记在心,但从今天开始,师父就当没有我这个任性妄为的弟子吧!”
萧月笙话落,起身对着司徒宇行了个大礼,然后转身去收拾他的行李了。
司徒宇皱眉看着萧月笙的背影,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起身摇头出去了。
不多时,萧月笙背着一个大包袱离开了,包袱里面装着他所有的东西,而出医宗的路上很多弟子过来与他说话,得知他要走,都很是不舍。
迎面碰上青雪,青雪看着萧月笙的包袱,秀眉微蹙:“你要做什么?现在待在医宗,对你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没什么,我只是来这里玩玩,现在觉得没意思了。”萧月笙神色淡淡地说,“至于我的安全,与青雪王女没什么关系,告辞。”
萧月笙话落,绕过青雪,继续往外走去。
青雪皱眉,去了司徒宇的院子。
“师父……”青雪开口,就被司徒宇打断了。
“如果你是要说冥修的事情,不必说了!”司徒宇神色淡淡地说,“他从现在开始,不是医宗弟子了,为师不会再管他的死活!”
“是师父赶他走的吗?”青雪蹙眉问。
司徒宇冷哼了一声:“错!是他自己非要走的!让他走!为师倒想看看,他一个人到底能有多大的能耐!”
“师父,”青雪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是不想给我们添麻烦。”
“你以为为师看不出来?”司徒宇气哼哼地说,“臭小子!为师不过是训他一句,说走就走!也是没良心的!等他在外面有麻烦了,为师也不管他!”
青雪知道司徒宇是口是心非,而事实上,萧月笙即便什么都不做,他对某些人来说也是眼中钉肉中刺。青雪猜到前夜的事情是萧月笙的手笔,她倒不觉得萧月笙冲动了,因为没有那件事,离玥也会想方设法去杀萧月笙的,百里晴与离玥一样,只是在等一个完美的时机而已。
萧月笙大摇大摆地回到了七杀城城主府天冥轩的凝香居,而当天很多人都知道,萧月笙因为偷盗了司徒宇的药材,被司徒宇逐出了医宗。
萧月笙表示,司徒宇真给他面子,还给他找了这么一个奇葩的理由……不过这样也好,萧月笙倒不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对百里晴和离玥下手,只是突然觉得,他不应该再留在医宗了。正因为司徒宇和医宗的弟子对萧月笙太好了,萧月笙不希望自己给他们惹来什么麻烦,因为他现在就是个麻烦。
身在武宗的离玥一直都是清醒的,清醒而愤怒。
离玥恐怕是最坚定地认为是萧月笙在害他的人,可他不能理解,百里郇为何认定他是罪魁祸首,反而丝毫不怀疑萧月笙!
而离玥先前不愿意回武宗看望他的恩师陆鸣,自然是有原因的。陆鸣的变态癖好,没有人比离玥更清楚,因为离玥当年会被陆鸣用最好的修炼资源栽培,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某些不为人知的往事,离玥每次想起,都无法释怀……
“小离,你好些了吗?”陆鸣进门,坐在了离玥床边,伸手搭在了离玥肩膀上,看着离玥关切地问。
离玥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阴翳:“多谢师父,我好多了。”陆鸣没能请来司徒宇,但还是给离玥用了他珍藏多年的疗伤奇药,离玥的伤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为师答应百里郇,十天之内要给他一个交代,到时候为师不能拿到证据证明是冥修害你们的话,为师也护不住你啊!”陆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师父,我知道该怎么做!”离玥冷声说。
第二天,正在七杀城一座破庙里面呼呼大睡的晋连城,猛然睁开眼睛,就看到离玥出现在他面前,眼眸冷鸷,像是要把他给撕了一样。
晋连城动作利落地爬起来就要跑,结果没跑两步,就被离玥从后面扼住了脖子,然后猛然收紧,晋连城听到了自己骨头的声音。
“离国师,有话好好说……”晋连城脸色很难看。
“晋连城,冥修到底拿了什么威胁你,竟然让你这么听话?”离玥冷声说,“你非但没给他下毒,还帮着他害我,你可以去死了!”
“离国师!别杀我!别杀我!”晋连城神色惊恐,“我说!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是我给百里晴下了蛊!控制了她!但都是萧星寒指使我的!”
“找死!”离玥面色一沉,抬脚把晋连城踹了出去,晋连城撞在了一根柱子上面,吐血不止。
“说,冥修到底用什么了威胁你?”离玥看着晋连城冷声说。
“是……毒……”晋连城声音虚弱地说,“我中了一种毒……唯一的解药在他手里……我为了活命……只能听他摆布……”
“听好了,跟我回去,把冥修怎么指使你的事情说出来,我会想办法给你拿到解药!否则,我现在就把你碎尸万段!”离玥看着晋连城冷声说。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晋连城脸色煞白地跌坐在地上,苦笑连连。
当夜,七杀城的七杀堂之中灯火通明,萧月笙跟着冥御风进来,就看到七杀堂正中的柱子上面绑了一个人,正是晋连城。
冥御风回头看了萧月笙一眼,萧月笙眼神平静地对上了离玥阴鸷的眼眸,然后收回视线,跟着冥御风在天冥国皇室的位置上面坐了下来。
百里郇面色沉沉地坐在主位,等青虞到了之后,冷声说:“陆鸣,离玥,人都到了,你们可以说了!”
司徒宇也在,他皱眉看了萧月笙一眼,看萧月笙神色平静,便没有开口说什么。
武宗宗主陆鸣站了起来,大声说:“前几日少主和离玥被人陷害,现在本宗主找到了证人,可以证明这件事就是冥太子幕后主使!”
青虞面色微沉,离玥走到晋连城面前,冷声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晋连城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他缓缓地抬头,看了萧月笙一眼,然后开口说:“百里少主和离玥国师那一晚发生的事情,都是冥太子指使我做的……”
百里郇的目光瞬间冷到了极点:“冥修,你有什么话说?”
萧月笙眼神平静:“无话可说。”
百里郇看向了冥御风:“冥皇,你儿子做的好事!”
冥御风皱眉:“这件事,也不能只听信那人一面之词吧?”冥御风冷冷地看了离玥一眼,对于离玥自作主张十分不满,因为不管冥御风在不在意萧月笙的生死,萧月笙名义上都是他的儿子,出了这种事,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晋连城,把冥修怎么指使你的说出来。”离玥对晋连城说,然后转头对冥御风说,“皇上恕罪,微臣不能遭受不白之冤。等皇上听了晋连城的话,就知道那件事,只有太子才能做到!”
晋连城开口,缓缓地把萧月笙怎么指使他,他怎么做的,都讲了一遍。
“冥皇,青帝,今日老夫一定要杀了冥修,否则难解心头之恨!”百里郇猛然站了起来,眼中已经带上了浓烈的杀意。
司徒宇眉头紧皱,正准备开口,所有人都听到晋连城仿佛神智不清一般,喃喃地说了一句:“离国师……我都按照你教我的说了……一字不差……把脏水都泼到了冥修身上……你满意了吗……能不能饶我一命……求你……我不会出卖你的……”
晋连城话落,头一歪晕了过去,离玥猛然瞪大了眼睛,脸色扭曲,声音都变了调:“他在说谎!”
“这可是离国师找来的证人,什么话都让离国师说了。离国师如此人才,一个人就唱了一出好戏,本宫真是佩服。”萧月笙开口,神色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