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建勋觉得这话，显然很听得进去。
    “那是一定的，看来我还少找了人，应该还要找一个专业的律师团队回来。如果涉及到谈这样的合作的话，不找懂行的律师，万一他们在合同上弄些什么鬼马，一个不慎，我们就要吃亏了。”
    “这个其实请不请都无所谓，我倾向于不请。”
    此时，两人已经熄了灯，躺到了床上。
    “为什么？”穆建勋不解，“你就这么信得过这群老外？”
    “呵呵，别一口一个老外的叫别人，我们在他们的眼里，也同样是老外呢！”
    “我不是信得过他们，而是我们手头的这份合作协议，你觉得如果要找律师团队过来的话，这样的协议适合给不是专属律师的人来看吗？”
    “就是ubs的人同意，我还不愿意呢！这份东西，说句难听话，我们签了也就签了，只能当别人是君子看待，人家瑞银的招牌，比我们这两个可以说是光着身份出来的人，要重的多，他们还没防小人一样的防我们呢，我们何必做那样的态势，反而不美！算了！”
    “你在这里所能请到的所有的专业的律师团队，还不都是欧洲人，你难道能找出一个唐国人的团队来？还是现在就从国内，拉一个队伍过来？”
    穆建勋被问住了，“那就直接你自己和他们谈？”
    “当然不是只有我，不是还有你吗？”
    苏云裳很理直气壮地说了一句。
    穆建勋彻底傻住了，黑暗中，立即侧过身体，搂住苏云裳，底气不足地道，“裳裳，我说，不是我这个当男人的不给你撑住场面，但是这么大的事情，你真的觉得我能行？我可是一句德文和法文都看不懂。”
    “你总不会让我用点菜的那几句，去忽悠ubs的人吧！”
    苏云裳见他有些慌的语气，忍不住在他胸前笑。
    “喂，女人，你还笑？”
    “你站在我身边，就是我的底气了，德文法文算什么，为了让我看懂，同意和他们合作，送来的合作书不还是得打印成唐国文？”
    “所以说，什么文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注明一旦产生歧义和纠纷，一切都以唐国文版本的合同含义为准。”
    “你我不懂德文，难不成连祖宗给我们留下来的汉文字都不认识了？”
    “裳裳，还能这么搞？”
    “为什么不能？既然合同是双方签订，我们和他们不是一个国籍，我们强烈要求以唐文合同为准，相信瑞银方面不会拒绝，毕竟连那么隐晦的，按说不该写上合同纸的条件，都纷纷列在上面了，可见瑞银方面的诚意还是十足的。”
    “既然如此，多要求一条这个，应该不算什么。”
    “如果这样，那自然是最好了。”
    穆建勋这下觉得，心头的忐忑放下了大半。
    也有心情抚摸苏云裳的头发了，“裳裳，我不想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来感谢你，但是，如果这份合作协议真的能够签订的话，对咱们祖国——”
    “行了，既然你都说了不想感谢，那就别说下去了，我也没你想的那么伟大，我签这个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保命，没有你以为的，那么高尚伟大的目标。
    至于瑞银的人，误会了我的身份，加上了这些所谓的条款，那是他们的事，反正就是以后，我也不会承认这些东西是出自我的需求。”
    “是是，我不说，我不说了！”
    穆建勋知道她这是别扭了。
    觉得这样的裳裳，其实有点可爱，明明她心里也是和他想的是一样的，偏偏嘴上还嘴硬的不肯承认。
    想到这份协议一旦签下去的话，裳裳要承担的损失，就是穆建勋，算算都觉得肉痛心痛啊。
    两千亿啊，就这么送给别人了。
    穆建勋这么一想，又觉得有些后悔了。
    “裳裳？”
    “嗯！”苏云裳鼻音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困了？”
    听出了她似是有了睡意，穆建勋纠结的又有些不舍得再干扰她睡觉了。
    之前自己回来，已经把人从床上吵醒一次了，现在裳裳还是个孕妇呢，正是需要多睡的时候，要不不问了？
    “有点，你想说什么？”
    听出他是有话要说，苏云裳在他怀里，揉了揉鼻子，然后把头仰起一些，身体也往上拱了一下。
    穆建勋赶紧展开一些自己的手臂，好让她的颈，能正好舒服的枕到他的手臂上，脑袋则靠到他的颈窝。
    “我就是想了想，觉得要不你还是不签了吧！”
    “嗯？”
    苏云裳这会儿其实是真的很困了，可穆大少爷要聊天，她也只好强打精神地听他说了。
    “瑞银的胃口太大了，权证的百分之三十，如果这些权证咱们自己卖能卖6000亿的话，放到瑞银的团队操作下，最少能多卖出1000亿。他们一分钱成本没投，直接要了收益的三成，实在是吃相太难看了点。”
    “虽然协议的那些条款，我很动心，可那毕竟是隐晦条款，给你的股份还是不可交易的不流通股，万一合同签完了，瑞银的人不讲究，不遵守合同上承诺的条款的话，我们怎么办？”
    “白送人家两千亿？凭什么？那可是你花了生命的代价，才赚来的钱！所以我想了想，还是别同意了，明天一早，你就和布朗尼那个鬼佬说，你不想当他们瑞银的股东！就维持我们现在的合作方式就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苏云裳没声音。
    穆建勋等了等，又轻声喊，“裳裳！裳裳？”
    还是没动静，穆建勋就干脆把下巴，贴近苏云裳的头顶一些，屏住呼吸一听，好家伙，苏云裳已经睡着了。
    得！说了半天，白说了！
    穆建勋也不知道他此刻是该高兴，还是该泄气，总之，觉得情绪还挺复杂的。
    以为这个晚上应该会失眠到天亮了，结果搂着苏云裳，听着她安静浅淡的呼吸声，不知什么时候，他也睡着了。
    等到他一觉醒过来，天都亮了，而原本怀里的女人，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来了，他都不知道，顿时，他一个挺身，就从床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