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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浓眉紧锁,凝眸盯着我,说不出话。
我缓了一口气,和他对视一会,说道:“我也是无意中看到的。”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焦急地说:“林隽睿,我很为你担心,你知道吗?我很害怕,害怕某天你也那样,带着手铐,被警察押上警车!”
我说着,鼻子一酸,声音已哽咽,眼泪也掉了下来。
他的手不觉抓紧了我的手,凝视着我的目光很复杂。
“能停下来吗?别再和那些人混在一起了?我宁愿你不名一文,也不要这样子!”
我哭了起来,顿一下后说,“如果你已经涉足,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那么你去自首,我保证等你,就算你出来,落得一无所有,我也绝不离开你。”
林隽睿盯着我,手指伸出,轻轻为我擦拭脸上的泪水,路灯下面,我看得到,他眼中有泪光闪烁。
“好不好呀?”我流着泪,扑入他怀里,泪染湿他的衬衫。
他的手掌轻轻落在我的头发上,良久之后,他很压抑地叹息一声,然后放开我的手,什么也没说,转身往他的车走去。
“林隽睿!”我追上他,挡着车门,不让他上去。
他板着我的肩膀,将我移开,沉沉地说:“你终有一天会明白。”
他上车了,汽车启动,疾驰离去。
“林隽睿!好!你今天从这里走出去了,以后我周薇再也不认识你——”
我哭着追到院子门口,冲着早已远去的车灯哭喊。
他的车没停,车灯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倚靠在门前的一颗香樟树上,止不住的泪水往下流。
邹凌志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我身边,她关上大门,扶着我进屋。
无言是最好的安慰,邹凌志陪着我在沙发坐下,轻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
“真的结束了,他既然这样,我也无奈了。”我此时眼中已干涩,泪也流不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别想太多,先缓缓吧。”
我点点头,转头看着她说:“你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好,我刚任职,工作强度肯定是大的,那就不陪你了,你也别想了,洗洗睡吧。”
我们各自回房,我冲了个澡,无力地躺在床上。
?在和他纠结不清,一忽儿缠绵,一忽儿他又不见,一忽儿争吵,一忽儿又似看到他被警察带走。
“林隽睿!”我追着警车呼喊,又依稀看到他下车了,微笑朝我走来。
我也笑着迎向他,但是突然一个人抢在我前面,朝他开了枪,随着枪声,他鲜血四溅,砰然倒地。
“林隽睿——”
我猛然坐起,全身虚脱,冷汗涔涔。
呆怔了几秒,才从梦境中出来,我满脸泪水,缓缓转头。
还没天亮,窗外淅淅沥沥下着雨,风吹得窗帘啪啪地响,窗外还有闪电和雷声。
阳台的窗户没关,我怕雨飘进来,起身去阳台关窗。
正准备拉上窗帘时,我看到院墙外的香樟树下,停着一辆熟悉的车,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路灯之下,看得出他已经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脖颈。
他这又是唱哪一出啊?难道是回去想明白了,同意我的提议?
我心里升起希望的火苗,那些沉寂的细胞顿时又都蠢蠢欲动地活了。
我飞快转身,抓了一件披肩披在身上,朝楼下跑去。
我撑了把伞,跑出院子,绕过围墙,在后围墙的香樟树下,和他面对面站着。
一晚而已,他的脸黑了,瘦了,还长出了胡子渣,透着说不出的沧桑。
“林隽睿,你干什么呀?”我踮着脚,把伞撑到他头上,心疼地看着他问,“你是不是想明白了?是不是要听我的提议?”
他拳头放在嘴边,连接咳嗽几声,因为胸前的旧伤还没痊愈彻底,疼痛令他佝偻了背。
“我们进去说。”我牵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心烫得厉害。
“你发烧了!”我赶忙用手背,去探他的额头,果然,额头滚烫,凭我的直觉,他现在最少烧到39度以上!
“你干什么呀?明明伤还没好利索,干什么又要在这淋雨!你不想活了吗?”我生气地冲他嚷嚷起来,把他推了好几下。
他一直沉郁着脸没说话,咳嗽停息后,他张开怀抱,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我手中的伞,跌落在地上。
“林隽睿,我们进去说,你别怕,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还有我。”我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抬着头看着他说。
男人能给女人保护,而女人也一样能给男人力量!
“薇薇,也许欠你的情,要来生才能偿还。”他捏起我一缕头发,轻轻抚着,沉沉地说。
“什么意思?”这话我听着无比心酸,无比绝望,心也一点点往下沉。
昨晚他下的决心,并不是要听取我的提议,而是要走和我的提议完全相反的路吗?
“保重!”他再次抱紧我。
“林隽睿!你什么意思!”我狠狠推开他,哭着大喊,“什么前世来生!我从来不相信那些!我只相信今生今世!你不要拿这样的话哄我!”
林隽睿深深而痛楚地看着我,再次拉住我的手,将我拥入怀中。
雨越下越大了,我脸上的泪和雨已经混杂不清,我捶着他的肩膀哭,“今生你让我等多少年都可以,不要和我说什么来世好不好?我不相信,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