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高山流水遇知音,战鼓声中话别离
君轻暖也有点囧——
她自己说自己不喜欢男人!
愣神之间,慕容骋挑眉,潋滟目光落在她尴尬的脸上,笑,“那你喜欢男人吗?”
君轻暖挠挠头,“当然,我是正常的!”
“那就好。”慕容骋眼底笑意变得浓烈,落十一就这样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他怎么不知道,他家王爷套路这么深啊!
可怜的小姐!
君轻暖心里还是有点忐忑,试探道,“那父王,我们……就不用去离花宫了吧?”
“离花宫还是要去的,毕竟她是你娘,过年了就应该团聚。”慕容骋眼底噙着笑,大过年的她留在燕都睹物思人触景伤情,还不如回到离花宫去,免得太伤心难过。
这般想着,他的语气又变得不可忤逆,“此事就这样决定了,这几天,暖儿就帮父王好好挑些礼物带过去。”
“……”君轻暖心里七上八下的,手指头下意识纠结的绞动着,“那……好吧。”
慕容骋垂眸,目光落在她葱白的手指上,忍不住拿起来,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君轻暖脸色爆红,起身飞快的去了自己房间!
徒留一句话,“父王,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那嗓音慌促的,像是狼追来了一样!
慕容骋看着她的背影摇头轻笑,很奇怪的感觉,他丝毫不怪罪她隐瞒着他那么多事情。
他只是觉得,她这个样子可爱。
屋里坏掉的琴桌已经换掉,慕容骋暂时收起了宣纸,修长十指放在琴弦上,优美的琴声像是流水一般的荡开。
“小姐在家的感觉实在是太幸福了,府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王爷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并且,还有最好的琴声可以听!”
隔壁的房间里,南慕露出无比惬意的表情,感概道。
北辰连连点头,“王爷的琴,这世上有幸能听到的人太少了!”
“你说得对,尤其是没有杀意的琴声!”南慕道。
慕容骋的琴,一般只用来杀人。
听到过他的琴声的人,除了自己人,别的都死了。
但君轻暖是个例外,她不光听过慕容骋的琴,还能夜夜听到他弹奏的最美的曲子。
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慕容骋不光是举世罕见的音杀修炼者,他还会琴疗。
只是南慕和北辰不明白,王爷最近异常频繁的用琴疗,难道小姐有什么疾病吗?
而此时,君轻暖却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又来到了慕容骋身边坐下,靠在他身上,“父王,我可以在你身边听琴吗?”
这一次的曲子不是催眠曲,她睡不着,只想沉迷。
那种感觉太美好,她抗拒不了。
慕容骋嘴角微微上扬,嗓音很柔,“当然。”
君轻暖笑了,靠着他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一片画面逐渐晕开。
空山新雨,曲水流觞,飞瀑击泉,整个世界清澈的像是被水洗过一样,涤荡心灵。
顺流而下,万千溪流汇入江河,奔腾如万马齐啸,穿越重重山岳阻隔狭关要道,掀起惊涛骇浪!
“哗——”浩大的水波,让她心里骤然一空!
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一下子冲散了!
君轻暖熟悉这首曲子的旋律,这是《高山流水》中的后半部分《流水》。
这首曲子,以前她听苏蓝芷弹奏过,也听长姐的弹奏过,更听宫中最好的乐师弹奏过。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慕容骋弹的好。
他的琴,像是他的人一样,带着一种让她无法抗拒的魔力。
君轻暖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不知何时,她已经从他肩头滑落,枕在了他的腿上,手臂还环着他的腰!
慕容骋轻轻按住琴弦,低头看着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抱着他睡着的小丫头,心里涌起前所未有的柔软。
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想,如果浅樱没有死的话,有朝一日她也会遇上一个像他一样的少年,将她捧在掌心里精心呵护吧?
慕容骋心底爬过一抹钝痛,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君轻暖去床上睡了。
回到床上的时候,她有些挣扎。
慕容骋看了一眼桌上的九弦琴,恍然。
他招招手,九弦琴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他的体内。
古蓝玉已经回归九弦琴,以后她晚上睡着的时候,就会去找九弦琴。
而九弦琴,已经认主于他,和他不可分离……
以后,他的琴怕是要时时刻刻带在身上了,尤其是晚上。
古琴没入他的身体之后,君轻暖不挣扎了,翻个身,将他紧紧搂住。
每当这个时候,落十一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屋里,彻底离开。
慕容骋想要脱衣服,却被她紧紧地搂着,只好作罢。
扯过被子,他紧拥着她,睡了。
……
一夜寒风肆虐。
次日,茫茫大雪之中大军拔营,准备开赴北漠。
群臣前来送行,轩辕越也在场。
毕竟此战关系重大,怠慢不得。
再加上上次主帅被杀,士气动摇,需要重新振作起来。
君轻暖被慕容骋裹在狐裘里面,只露出一张精致的脸。
她的目光遥遥落在轩辕牧的身上。
他一身红衣,在风雪中分外的耀眼,比三年前君家门外的血还要耀眼!
红宝石一样的战铠修饰着他修长的腰身,看上去妖娆邪异,却又锋芒无双!
他是此次出征北漠的主帅。
君轻暖想要上去和他告别,却明白自己不能。
她清晰的感觉到,轩辕越的目光一直在她和轩辕牧之间徘徊,显然是探究骋王府对轩辕牧提亲之事的反应。
君轻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另生枝节,只希望他能顺利离开这里,去往北齐和北漠的交界地带。
前方一片肃杀的气息,风雪逆卷当中,号角声和战鼓声响彻云霄。
轩辕牧转过身来,目光投向这边,三军将士和风雪交织的腾腾杀气都成为他的背景。
那一眼,只为看一个人。
他要把北漠送给她,给她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那一眼君轻暖懂,但是她不想戳破。
她转过身来,冲慕容骋笑,“父王,中午可以吃坚果吗?”
“你以为自己是松鼠?”慕容骋挑眉,不着痕迹的将她拥在怀中,“回去夫王帮你剥就是。”
两人说着无关紧要的话,仿佛此次出征和他们完全没关系一样。
轩辕越紧蹙的眉心,稍微舒展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