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雪一愣，似乎没想到君轻暖突然问这个问题。
    半晌，这才道，“你对她是谁很感兴趣？她可是鸠占鹊巢占据了你女帝府，也掌控了中州的人。你是想要杀了她，还是？”
    她微微挑起眉梢，好像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君轻暖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东方雪和女帝府之间，好似有种微妙的联系。
    可是她问的问题，君轻暖的确还没想好，只是道，“我看上去有那么爱杀人吗？”
    顿了顿，又道，“我不知道九万年前的我是什么样的，为何会成为世人眼中的魔女，但是如今……我从自己的内心深处，感觉不到杀戮的渴望，除非有人先对我动了杀心，或者对不该动杀心的人动了杀心，否则我是不会出手的。”
    东方雪闻言，忽而勾起嘴角笑了笑，“还记得我上面怎么说来着？”
    “他们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君轻暖接上她的话，眯眼笑，“而且，他们会把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当做真实和信仰甚至是正义，变成屠刀。”
    那么，九万年前，她的死因，和这个有关系吗？
    如果是，这个局是谁设下的？
    君轻暖心头产生了怀疑，就听东方雪道，“几乎接近了真相。”
    她又深吸一口气，脚步和嗓音都变得轻快，“这世上，有些人凭借实力夺目，有些人凭借谎言和煽动来达到顶端。
    前者往往败给后者，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这世上，存在更多的贪婪、自私、却又迷茫的人。”君轻暖笑，“就比如‘人人得而除之’这话，无数人因此对别人痛下杀手，有几个考虑过原因和必要性？”
    “只恨相识晚啊！”东方雪叹息一声，笑，“这个世界，总算是不寂寞了。”
    “说的是我吗？”君轻暖忽而来了兴致，调笑道，“突然让我想起那句，恨不相逢未嫁时。”
    “……”东方雪瞄了她一眼，“原来中州魔女也是会开玩笑的。”
    君轻暖忍不住笑，但转念又好奇，“我想知道，你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
    “我？一不小心占了别人的尸体，算不算？”东方雪突然扭头来，深深地看向她。
    “啊？谁的？那自己的身体呢？”君轻暖确实被惊到了，盯着东方雪的脸，恨不得看透她脸上那一层幻境。
    熟悉感扑面而来，却抓不住头绪。
    但东方雪却摇摇头，没回答这个问题。
    只是道，“到你们下榻的地方了，请我进去坐坐吧。”
    “……”君轻暖心痒痒，却又不好强人所难，眼看着到了门口，便笑道，“这边请。”
    身后，黛青蝶的目光始终落在东方雪身上，眼底眉梢呈现几分深思，“怪了，我怎么觉得，东方家这位前辈和女帝大人有几分相似呢？”
    “你家女帝每次出场如修罗降世，怎会是冰清玉洁的模样？”陌启辰闻言只想吐槽。
    中州女帝神秘不说，浑身上下缠绕着暗黑气息，简直如同从地狱出来的一样。
    可这东方雪，却如冰境之地的化身，纤尘不染不说，气质也极其清雅如谪仙。
    这两者，哪里相似了？
    黛青蝶闻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哎呀你别打岔，这叫女人的直觉！
    况且，你是凤凰城的人，我是女帝府的人，我见到女帝大人的次数不知比你多了多少，肯定比你更加熟悉她！”
    陌启辰听了，便忍不住怼她，“可你觉得，你们女帝会管太虚殿这种破事儿吗？”
    “那肯定不会。我们女帝只会……看谁不顺眼削谁！”黛青蝶立即道。
    陌启辰闻言，笑。
    半晌，又好奇道，“不过，女帝大人如今修行到了何等境界？三千年前她横扫中周，如今……”
    陌启辰一边跨进门槛儿，一边将目光落在东方雪背影上，“和这位东方家的前辈比起来，究竟谁更强一点？”
    “看来，陌护法是觉得，东方家这位前辈可以横扫冰境之地了。”
    “哎，这我可不敢打包票，谁知道闭关修炼的那些老不死的都到了何种境界？但是，我感觉，冰境之地想要杀了她的人，也是没有的。”
    陌启辰几乎笃定的道。
    黛青蝶直翻白眼，“那不废话，我看这位实力不弱于当年的君澍。
    君澍可是先被人暗算了的，要是真打起来，他怎会就那么不堪一击？况且，他也没死绝……”
    到了半神级别，想要彻底死亡就已经很困难了。
    而说到君澍的事情，旁边的池苍忍不住看了一眼望仙路的方向，而后，紧紧抿住了嘴唇。
    他不光知道君澍没死透，还知道他在不久的将来就要复活了，而且，实力还会比之前更加强大。
    因为，他的内世界产生了至尊麒麟，六星四灵齐聚，只等九龙聚首九凤朝凰彻底完成，澍襄界修复，他就可以借助澍襄界的力量获得新生。
    而且，到了那个时候，澍襄界将成为和圣元界一样的存在。
    拥有属于自己的成熟完整空间的，那就是真神！
    池苍忽而感觉，圣元界要真的变天了。
    至尊出来了，魔女出来了，螣蛇也来了，君澍要重生了，方古也逐渐露出了端倪，池清虚将天赋回归……
    说起来，至尊传承这一脉的绝世天才，唯有东方璇不知去向。
    东方璇，可以算是一个千古谜题了。
    只不过，没了东方璇却来了一个东方雪，看这实力，谁也无法判断她究竟是半神还是真神。
    但不管如何，这些人重新聚在一起，不颠覆了圣元界才是奇怪。
    一路上，众人皆心事重重。
    等到了屋里坐下来的时候，才各自把浮游的心思收回去，都看向屋里的最强者——东方雪。
    当然，除了君轻暖、子衿和池清虚三人，无人知道她就是风雪城主东方雪。
    而除了君轻暖，没有人知道风雪城主的真实身份。
    “前辈，您这次闭关出来，可是为了太虚盛会的事情？”
    陌启辰担忧被她撬了墙角，旁敲侧击的问道。
    东方雪哪里不清楚他的意图？
    只是，却因为自己的另一重身份而无法直接表态，笑，“陌护法似乎在担心着什么，不妨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