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年了，他们大概是快忘了他吧？
    他有一种直觉：九万年前八荒殿带头剿杀靳澜衣，那件事情应该和太虚殿、长河宗眼下的状态是一脉相承的。
    这些事情的背后，应该都是伏扬。
    可是，伏扬当初不过也只是为了夺取九天十地的控制权罢了，如今至尊缺席，他不应该得偿所愿了么？为何他却不在太虚殿？
    不光如此，他在圣元界的知名度也不高，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是为什么？
    他又去了哪儿？在做什么？是否还在关注着他和靳澜衣的灵魂状态？又或者……他当年怂恿八荒殿剿杀靳澜衣，拉至尊下水，目的其实不是为了夺取至尊之位？
    还有，他们的师尊又去哪儿了？
    无数个谜题在子衿心头缠绕着，暂时无解……
    眼下所在，是九万年之后传承下来的太虚殿，三年一次的太虚盛会，圣元界统领的天才一半都聚集在这里，他和君轻暖两人也只能脚踏实地的从这里一步一步走下去。
    子衿深吸一口气，看向方庭蕤，问，“方兄可知道后来演武之地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方庭蕤想了想，这才道，“要说特别的话，也就是偶尔在太虚盛会上，会有个别天才触动太虚古堡异象，获得意想不到的收获。除此之外，很少有人能够凭借强力撼动太虚古堡了。”
    “比如呢？”
    君轻暖闻言，眼含好奇的问。
    她实在是很想从这些零星的事情当中，窥探到自己缺席的九万年当中圣元大陆历史的脉络。
    眼下好不容易来了个知道内情多一些，又能够和谐聊天的人，她自然不会放过。
    但让她有些意外的是，方庭蕤第一个说起的竟然是东方璇。
    “要说何人和太虚古堡感应最强，应当是曾经的东方璇。”
    方庭蕤有些感慨的道，“算起来，这么多年当中，太虚盛会每隔三年一次，也算是举办的十分频繁了。但是真正能从里面得到很特别的宝物的人，却只有五六个，而且基本上全都修炼过《混沌阴阳诀》。
    这些人当中，东方璇最为特殊。”
    “确切的说，旁人从太虚古堡里面带出来的都是某样东西，但却没有人知道她究竟从里面得到了什么。人们只知道她出来之后性情大变，并且实力一下子从极境大圆满飙到了旁人望尘莫及的地步。
    据说，她出来之后，至少是半神强者。
    更有人猜测说，她那时候已经跨越了半神最后的壁垒……从那之后，一个传奇女神就诞生了，引得整个圣元界才俊竞相折腰，甚至于在四处出现了她的雕像，惊艳一时。”
    说到这里，方庭蕤眼底都不由呈现出一抹向往的明光来，慨叹道，“算起来，从九万年之前中州女帝香消玉殒之后，东方璇算是第二个引起整个圣元界轰动的人物了。”
    “那后来呢？后来东方璇去哪儿了？如今又在哪里？”君轻暖忍不住问道。
    不知为何，她想到了东方雪。
    东方雪那么强悍的人物，怎么可能没有参加过太虚盛会？怎么可能籍籍无名到现在？
    要说私生女，她是完全不信的。
    没有任何一个私生女可以把太虚殿的《混沌阴阳决》修炼到超越半神的地步。
    这样的天才，难道不足以和东方璇相媲美吗？
    可东方雪……知道她的人却并不多，甚至就连太虚殿自己人也都一头雾水。
    但要说她不起眼吧，就连长河宗的半神强者祁埙和中州女帝府都要给她三分薄面，为什么？
    君轻暖心中藏着千万个疑惑，她实在是对东方雪太好奇了。
    以至于，不知为何总是想把她和东方璇重叠在一起。
    但是，方庭蕤说的，却和她设想的十万八千里。
    他有些哀伤的道，“东方璇出来之后，说自己遇到了修行的瓶颈，需要去找《混沌阴阳决》后面四卷，然后决然离开了太虚殿，从此杳无音信，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只有惊鸿一现，异常炫目，却转瞬即逝。”
    方庭蕤说着，叹息一声，“已经一万年没有她的消息了，谁也不知她是死是活。这个世界，关于东方璇，如今剩下的只有传说和伫立在四处的雕塑了吧。”
    “那的确太可惜。”君轻暖沉默下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讨论这个问题。
    子熏扭头来问，“那东方璇之下，谁人最出彩？”
    “那还用说嘛！”方庭深有些激动的道，“自然是池清虚啊！池清虚可是唤醒了宝剑莲华的，宝剑莲华可是至尊的随身佩剑之一！”
    他眼底满是羡慕，转瞬又忍不住叹息，“说起来，太虚殿如今的人真是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若是池清虚是我方家的人，绝对不会落得个坠入轮回谷的下场！
    爷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说天妒英才！
    依我看，根本不是什么天妒英才，而是某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这话说得，让旁边始终沉默不语的池清虚忍不住有些感动的道，“在下清池，敬你一杯。”
    “额……”方庭深有点不好意思，挠挠脑壳，和他碰了一杯。
    池清虚才感觉到自己有点略微失态了。
    众人皆笑。
    此时，子熏的肉烤好了，摆上桌来，开口便道，“谁敢说不好吃，本公子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方家几人闻言一脸冷汗，子衿则笑道，“各位不要介意，我家子熏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嗯，他烤的肉是世间罕见的美味，不可能不好吃。”
    “……”南慕和北辰鄙视的看了子衿一眼：你还能更怂一点吗？敢不敢说句实话？
    子衿权当没看到，自己先动了口，吃的极其诱人。
    子熏看着他，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方家几人见状，也忍不住流口水，纷纷伸爪。
    一口下去，脸色皆有点绷不住了。
    本想说什么，抬头一看，发现君轻暖和子衿都在大快朵颐，方娉婷只好扯了扯嘴角，干笑一声，“各位师兄师姐口味真重……”
    正说着话，东方雪却带着凰茯和子染来了，进门便吆喝，“什么好吃的？算本城主一份！”
    方家几人诧异的同时，皆为她捏了一把汗：又咸又麻又辣，她真的吃得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