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启洲只觉得听完沈佩玖的话后, 额头发紧, 不是紧张, 而是愤怒。
    修行武道的修者，不管外表什么样, 平日里性情多么温和，实际上也还是个爆竹，一点就能着那种。
    “师妹, 谁输谁赢, 交过手才知道。”朱启洲抿唇一笑，唇红齿白，如同富贵人家的小公子，特别好欺负的模样。“师妹，请。”
    他说罢，作揖示意, 双拳紧握抬至胸前，两腿微微岔开，变得面无表情。
    沈佩玖发现了, 这门派里的人, 都有两副面孔。平日里一副正常的面孔示人, 上了擂台，就变了模样。
    好凶啊，那双眼睛就如同狼一般, 狠狠的盯着属于自己的猎物, 只要猎物露出一丝破绽, 他都会放开手脚冲上来，凶残撕咬敌人。
    成为猎物的沈佩玖，却一点儿都不慌。
    拥有系统的她，确实可以全方面发展，虽然平日里她都说系统很没用，但事实上，系统还是非常有用的。
    有系统在，沈佩玖只需要点亮技能，就能学会一个技能。少去了沈佩玖需要认真钻研技能的时间，留出更多的时间供沈佩玖更好的学习更多的知识。
    而且系统还会慢慢淬炼沈佩玖的身体，让沈佩玖天赋越来越高。
    武道，沈佩玖还是很有研究的。
    她之前在比赛中展现的凌云步，便是武道的一种，主要是步法，可以加快身形移动，沈佩玖非常喜欢这个步法，常常用来逃跑。
    正是因为沈佩玖用凌云步逃跑的次数太多了，所以众人都忘记了，凌云步究竟有多难练。
    不是每一个会武道的修者，都能炼就凌云步的，凌云步最基础的要求，就是对身体能做到极致的掌控。
    台上朱启洲和沈佩玖很快交手了，台下的观众本以为会见到一场武道和乐道，或是剑道精彩绝伦的对抗，谁知道到头来，却完全不是。
    “还有什么道是沈佩玖不会的吗？难道真如她所说，她精通所有道？”
    “我不相信，这世上不可能有人如此天才。”
    “一个外门的废物，一朝遇仙，又不是一朝成仙，走到现在已经是运气极佳了，怎么可能赢过大师兄？”
    底下的观众议论纷纷，很多人都不想相信，一个曾经的外门弟子，如今变身为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不说，还是个格外天才的佼佼者。
    甚至可能是最强者。
    可事实不允许他们不相信，朱启洲就是无法直接压制沈佩玖，沈佩玖就是能用武道和朱启洲打个平手。
    擅长书道的孙玥雯，擅长书画两道的苏谷雨，擅长剑道的庄鸾和擅长剑画两道的柏飞宇，他们每一个都是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每一个都在沈佩玖手底下吃了败仗。
    “他们都说佩玖走到现在是运气好，但就算是泼天的运气，没有实力，也不可能走的如此长远。”贺子娴听着旁人的议论，愤愤不平的说道：“他们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呢？佩玖就是比他们强，就是有能力争夺三代第一的首席之位！”
    “大概是因为，无法面对自己的不堪和弱小。”莫一涵嗤笑，看了眼全神贯注盯着擂台的苏谷雨，低声道：“于是，将胜利的原因推向虚无缥缈的运气，甚至夹杂许多外界的帮助，比如所谓的一朝遇仙，通了灵窍。”
    哪儿有什么一朝遇仙？不过是话本小说中的妄想之事。
    这世上即便有仙，也只可能去找那天生便通了灵窍的天才，不可能用尽修为，去点化资质平庸的凡人。
    之前沈佩玖从外门走到现在，她不够耀眼吗？不够强大吗？可即使她和苏谷雨打擂台时，底下也没几个人是支持她的。
    现在她走到最终决赛了，因为一个所谓的一朝遇仙的谣言，就有如此多的人来看她，站在支持她的阵营里。
    听信一朝遇仙这样离谱的谣言，也不肯面对沈佩玖天才无比的事实。
    沈佩玖不知道台下众人心中究竟有多复杂，她只知道，朱启洲非常不好对付。
    武道，炼身体。
    与其余几道不同，武道除却资质外，更看重后天的努力。想要凭借人类生来孱弱的身体对抗天地灵气组成的异像攻击，需要吃得苦受的罪，非常人能想象。
    少有人肯走这条路，如果说其余几条路是在刀尖上起舞，那武道这条路，就是在烧红的烙铁上打滚。
    拳拳到肉的攻击是非常疼的。
    至少在观众们的眼中，是非常疼的，朱启洲打在沈佩玖身上，或是沈佩玖打在朱启洲身上时，他们都会做出相应的反应。
    比如，龇牙咧嘴，或是狠狠皱眉。
    但是拳拳到肉的打斗，也能激发人们心中的兽性。人就是野兽，只不过平常被身为人的身份而束缚。
    一开始还有许多人说这场比赛有辱斯文，说这场比赛如同两个莽夫对战。有人攻击朱启洲对一个女子下狠手，也有人说沈佩玖身为女修者，竟如此凶残，日后不敢提嫁娶之事。
    后来，就没人说话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擂台上的战斗越来越激烈，沈佩玖和朱启洲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残影，每一拳打出去都带着猎猎风声，每一条腿踢出去，都带着千钧力。
    两人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而且不熟悉武道的观众们，也看出端倪来了。
    “怎么回事，大师兄好像被沈师妹压制了！”
    “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你也这么认为吗？为何大师兄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尤其是脸上……”
    苏谷雨咧了咧嘴，不自然的摸了下他英俊的脸，“都说打人不打脸，这沈师妹怎么总往脸下手啊。”
    朱启洲身上的伤是比沈佩玖多，他也确实被沈佩玖压制了。在以往的日子里，他不是没输过，也不是没被人压制过，但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狼狈。
    他嘴疼，鼻子疼，眼睛也疼。
    沈佩玖嘴角被打出了血，眼睛也青了一只，但这点儿小伤并不影响他的美貌。
    比起已经快被打成猪头的对手，沈佩玖真的太漂亮了。
    心脏如沈佩玖，最喜欢干的是，就是冲着敌人的脸下手。
    身上有衣服挡着，只有脸上的伤，能让沈佩玖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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