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废物_分节阅读_202
“好。”何汝安迟疑了下,答应了。虽然他们的任务是保护宋砚,早做好了随时丢掉性命的准备,但当真正看到战友重伤将死时,他还是控制不住私心占了上风。
宋砚抽出皮带,将皮肉已经接合的右臂绑在腰上,在何汝安离开前头也不抬地又叮嘱了一句:“把小谢带到里面那间屋去。”说完,左手异能化刀攻向那一脸睥睨神色的武宗青年。
青年挽了个轻佻的剑花,嗤嗤一笑,并不阻拦何汝安去救谢秋笙,显是笃定他们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很好,一个一个来,这样玩起来才有意思!”说话间,剑尖一挑,堪堪抵在宋砚金属化的掌心,接着在被抓住之前往旁边一滑,再次刺向那条曾被他削断过的手臂,凌厉而迅猛。
宋砚状似有些反应不及,眼看着右臂将再次被砍断,就在这时,一道粗大的电光突然从他肩膀处发出,如同条银蛇般顺着长剑而上,直击对手。剑的护手同为金属所制,根本无法阻断电流。这一手十分的突然,就是由始至终都没将众人放在眼里的青年也被闹了个措手不及,加上不愿撒手将剑扔出,竟是被电流击了个实在。宋砚这一击蓄势而发,如果是普通人,必被霹成焦炭,青年急抽内力护体,虽没那么惨,但也被电得头发竖起,脸色发青,全身麻痹了几秒钟。一直旁观的陈叔见状立即出手,一跺脚,异能发动,只见水泥地面裂开,泥土翻滚,最后化成最坚硬的石头将青年的脚牢牢固定住。宋砚抓住机会,金属爪化成利刺,直取对方心脏。
“好!好!能伤到我,有点本事,本少喜欢,总算不是白跑一趟。这样难得的好货,让本少想想,想想……唔,不如把你的骨头一寸一寸碾碎,再把皮剥下来,割掉舌头,剜去眼睛,做成肉虫带回去养起来……好主意,想想都让人激动得发抖!”青年这时已经缓过劲来,阴恻恻地一笑,眼里并无怒意,反而透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兴奋,不过说话的语气却还是慢悠悠的,执剑的手没有动,另一只手掌轻飘飘地侧拍在已至心窝的金属刺,明明没见他怎么使劲,宋砚却感觉到手臂不自觉地一歪,金属尖刺便刺了个空,紧接着胸膛被狠狠拍中,身体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撞在墙上,摔得七晕八素。
喉口一甜,有腥甜的味道涌上来,他努力压下,散去异能,左手撑地想要起身,胸口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呼吸一窒,又摔了回去,冷汗如油。
肋骨恐怕断了,而且似乎不止一根。宋砚抬手摸了一下,冷静地得出结论,当即对其他人下达命令:“都退进里面那间屋!”他咬牙扶墙站起,自己率先往里面退去,一道道霹雳落向青年,同时大喊:“慕然!”只是刹那间他已经判断出,自己之前的那一击对青年所造成的伤害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严重,而且陈叔的异能并不能困住对方太久,在这段时间内除非发生奇迹,否则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其杀死,所以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趁对方对他们所知有限的情况下,利用李慕然的异能带走一部分无力自保的人。至于剩下的人,拼命也好,逃跑也好,没有了拖累,才能无所顾忌。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李慕然领会不了他的意思。
客厅里除了宋砚自己和陈叔外,就只剩下孙臻,厉景,柯长风和叶坚四人,几人都受了伤,而其中以叶坚伤得最重,他摔出去时正好撞在金属花架上,断裂的金属枝从背后扎了进去,虽然衣服穿得厚,化去了一些力道,但也仅仅是没有立即要掉命而已。听到宋砚的话,他们虽然不解,但服从命令已是本能,刚刚站起本来还想继续战斗的三人毫不迟疑地往里间退去,柯长风离叶坚较近,所以顺手将他捎带上了。
“跑?跑得了吗?”那青年双脚被定住,被雷电霹得左支右绌,狼狈不堪,虽然没受什么伤,但显然他并不喜欢这样被动的处境,语气变得十分阴冷。只听一声低喝,困住他双脚的跟岩石一样坚硬的土层竟寸寸碎裂,陈叔噗地声吐出口鲜血,脸色惨白,踉跄后退。
轰,一条火链卷向青年,厉景和孙臻停下了脚步,让柯长风扶着叶坚先进里屋。宋砚比他们先一步抵达门边,却并没有进去,只是伸手将陈叔推了进去。
房间内,何汝安顾不上为李慕然几人的失踪惊疑,他正抓紧时间用已剩不多的异能救奄奄一息的谢秋笙,生怕慢一点,人就没了。而宋砚喊李慕然,柯长风叶坚还有陈叔进来,也只不过是前后脚的功夫,说起来话长,实际上连半分钟的时间都没到。李慕然果然不负宋砚的期望,在他们进来后便回到了屋中。
知道李慕然异能的只有没跟来的沈迟,其他人却是对此一无所知,因此在看到她平空出现时,着实吓了一跳,但她也来不及解释,一手抓住谢秋笙,一手则是叶坚,然后对剩下三个正一脸震惊地看着她的男人说:“抓紧我的手。”事实上在之前一次带了三个人之后,现在她并不确定自己最多能带多少人,甚至不清楚在这一次之后,还能不能再跑一趟。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而为,她想这也是宋砚所希望她做的,哪怕最后他有可能被永远地留在这里。
陈叔想到不见踪影的少年和囡囡,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握住了李慕然的手臂,柯长风张嘴想问,被何汝安推了下,悻悻地闭紧嘴,只是神色间不免带上了些许犹疑。等三人抓好,李慕然便发动了异能。
第203章逃亡与反击(3)
耳边传来小孩压得低低的欢呼声,李慕然忍下翻腾的气血,第一件事就是数自己面前的人数,一,二,三……五个?
五个!她眼睛蓦地睁大,那一瞬间隐隐发疼的头以及嗡嗡作响的耳鸣似乎都消失了,代以无法言喻的惊喜。只是这惊喜一闪即逝,因为她想到了还处于危险中的宋砚。
“你的异能竟然是这个……”柯长风又惊又喜,还有说不出的羡慕,不过李慕然却已经没有精神再听他说话,自顾低着头步态不稳地走到沙发那坐下,然后闭上了眼睛。
何汝安也很吃惊,但却没有时间多问,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晶核,一边吸收一边抓紧时间给两个受了重伤的同伴治疗。事实上他已经到灯枯油竭的地步,但却不得不逼着自己继续压榨出体内的最后一丝能量。
在李慕然离开的这段时间,少年已经生起了火堆,同时将所有窗子都用窗帘以及其它东西挡住,以免火光泄露。小囡囡睡着了,被放在床上,盖了厚厚的一层棉被。陈叔见他们两人都好,总算放下心来,神色轻松了许多。秦祖荣靠墙坐着,怔怔地看着跳动的火焰,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是神色不再像之前那么歇斯底里。如果不是还有三个人仍处在危险的境地里,这样的场景可以算得上祥和了。
“李……李家妹子……”挂念着宋砚几人,柯长风见李慕然坐在那里没了动静,不免有些着急,正想请她再跑一趟,话还没出口,眼前人已消失不见。他还没怎么习惯这种状况,愣了下,才重重吐出一口气,稍微放下心来。
咔嚓!宋砚左脚一弯,摔倒在地,却是被那青年踢碎了膝盖骨。原来在吃过一次亏之后,青年得了教训,出手变得飘忽不定,让人无法预料,宋砚再难故技重施,接连受创。孙臻和厉景的状况比他好不了多少,两人身上至少都有两处以上的骨折,而且全是在双下肢,似乎是为了防止他们逃跑。正如他之前说过的那样,他每一次出手都只打断他们的骨头,并不再像初照面时那样粗暴地直接削掉某部分。只不过他之前语气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只是针对宋砚,而现在却是将在场的三人都包括了进去。
“啧啧,还真是顽强啊!”看到三个已经倒在地上的人,青年笑得张狂,却又带着一丝不满意。他不仅实力强悍,而且心理超级变态,嗜好将人虐杀,看他们临死前的恐惧,惊惶,乞怜,甚至自相残杀种种丑陋姿态,喜欢看痛苦与死亡的危险将人折磨得面目全非,但直到现在,宋砚一行人不仅将其余人有条不紊地撤退进里面那间屋,更没有露出丝毫畏惧退缩,他自然会觉得不够劲,但同时也挑起了心里原始的征服欲望。“不过不急,等我把里面的人都抓住了咱们再慢慢玩儿。嘿!算你们识相,没跑,不然的话……咦,不对!”语音未落,人已经往里屋冲去。他耳力极好,所以之前李慕然等人退进里面屋子时,他并没阻拦,就是因为能随时感知其间的动静,只要他们推窗外逃,他就能立即出手阻拦。也正是因为里面一直没有传出响动,所以他才有闲心慢慢地逗弄折磨宋砚几人,同时给其他人造成心理压力,让恐惧积累。但是直到方才这一刻,他才突然察觉到不对。他一直留意的是人逃走时会发出的声音,却忽略了声音消失的情况。
太安静了!安静得就像是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一样。这根本不正常。
就在青年身影穿过门框的那一瞬间,李慕然再次出现,不过这一回正好撞在宋砚的身上。
“主任。”她低喝的同时,身体侧扑,伸手抓向离着有一段距离的孙臻的脚。
已抱有死志,正准备寻找时机提聚体内仅剩的异能全力一击的孙臻和厉景被突然出现的她吓了一跳,倒是宋砚在一瞬间的怔愣之后,迅速用好的那只手揽住了她的腰。
“厉景,抓住孙臻。孙臻,水。”宋砚沉声道,然后不慌不忙地将体内所有异能转化为一道雷电,落向通往里屋的门道。同一时间,领会了他意思的孙臻激射出水幕,后发先至,雷电在空中凝滞了片刻,而后轰然落在水幕上,形成了一道交织的电网,堪堪挡住正准备回撤的青年。
水幕电网持续不了多久,而这小小的一道屏障更挡不住武力强横的青年,但是却可以阻拦一两秒钟,而这一两秒钟已经足够李慕然带上三人离开。
“混帐!”青年在听到李慕然声音的第一时间就立即转身,然而等到他强行突破水幕电网,挥剑劈过去时,虽带出了一蓬血雨,却终究没能把人留下,气得他直接挥剑将不远处的电视给砍成了两半。
“以为这样就能逃掉吗?”气怒冲冠,面对一室空寂,他阴森森地笑。
二十公里外的公寓里,四人狼狈不堪地出现在屋内空地上,引起其他人庆幸的低呼,只不过在看清他们的情况时,又转为了凝重。
状况最惨的要数宋砚,他除了之前右臂裂断,左膝折损外,刚刚那武宗青年劈向李慕然的一剑剑气也被他挡住了,几乎被拦腰斩成两断,这时已经奄奄一息。李慕然情况虽比他稍好,但亦是眼耳口鼻都渗出了鲜血,人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不知是伤到了哪里,倒是双腿都骨折了的孙臻和厉景看上去伤得要轻一些。当然,也只是相对而言。
何汝安接连救人,异能和精神力早已亏空,但看到宋砚的伤势,却不得不逼着自己顶着针扎样的头疼继续一边吸收晶核一边企图努力用异能将他的命给保住。他们每人都会随身带一定数量的晶核,以防备像今天这样的突发情况。
宋砚的伤势,没有人认为他还能活下来,包括并没放弃治疗他的何汝安。然而事实却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和震惊,宋砚发起了高烧,受伤的部位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泌出了一种黑色的粘液,将碎断的内脏,肌肉,以及骨骼筋络粘合在一处,并包裹了起来。半个小时后,他的呼吸便平稳了下来。这期间何汝安的异能反倒没起什么作用。
“怎么回事?”柯长风问,浓眉深皱。如今十二个人全须全尾安然无事的就只有他,何汝安,陈叔,以及两个孩子,由此可见那个武宗青年的强横,同时也预示着他们之后的路途恐怕多有凶险。
屋中弥漫着一股柴烟味,虽然已通过微敞的窗子散出去了些许,但仍熏得人眼睛发涩,加上只有一个不大的火堆提供光亮,所以实在不是很看得清楚。何汝安这时已经疲惫异常,也顾不上去研究那黑色或者是暗红色的分泌物究竟是什么东西,只要人不死就好,闻问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先把人弄到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