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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日,窗外风和日丽。
郎君府上方忽然雷云潮涌,大片的雷光聚集在大阵之上。
“这才多久啊,就到雷劫了?”
千玥一边磕着香葵子,一边兴致勃勃地看向天空,想要数一数梁庚学渡劫的天雷有几道。
“轰隆!”第一道天雷很快落下,被郎君府的护持大阵散去威力。
接下来,第二道,第三道……
“才七七四十九道啊,天道也太不公了吧!”千玥气呼呼地拍在窗台上,“本姑娘这一世根本没杀过多少人,甚至有一两次还做过好事。凭什么我连筑基都要挨雷劈,这个满肚子坏水的结婴都这么轻松啊?上辈子的事情就不能让它过去吗?”
生气归生气,天道依然不会放过她。
千玥转了转眼珠,开始兴致勃勃地期待起重头大戏——心魔劫!
她觉得眼下自己这种既期待他倒霉,又害怕他倒霉的心情真的好惆怅啊。
像极了妇人等待赶考的夫君回家,既期待他高中,又害怕他高中之后带回个小娘子。
啧啧……
她赶紧摇摇头,将这狗血的比喻甩出脑袋。
梁庚学看到了自己小时候,他是尊者最小的儿子,但是因为一双黑色眼眸,被四个哥哥排斥。
他很委屈,就去后院找他娘亲。
娘亲只是个筑基修士,容貌一绝,所以才被父亲纳入府中。
不过,她很少笑,整天愁眉苦脸的,好像一点都不开心。
“娘亲,为什么我的眼睛和哥哥们不一样?”他看见幼小的自己仰着脖子看向那个女人,满脸都是渴望安慰的委屈。
女人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流露出复杂,像是心疼,又像是厌恶和逃避。
小梁庚学还看不懂,他像往常一样抱住娘亲,又问道,“娘亲,为什么我和哥哥们不一样呀?他们都不喜欢我。”
第一百四十章 王者道
女人拂开他的手,“你是我生的,自然和他们不同。”
小梁庚学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道,“娘亲你是不是不开心?没关系,阿学会陪着你的。”
女人好像被他的话触动,伸出手放在他的头顶,轻轻抚摸。
画面一转,小梁庚学到了测灵根的年纪。
“竟然是风灵根,哈哈哈,我梁栋后继有人了!”
梁庚学看见父亲笑得很开心,神情激动,也看见堂内其他人的反应。
四位哥哥隐含的嫉妒,他们母亲眼里的寒光,还有那个女人自豪中饱含的痛苦。
自那以后,四位哥哥更是明里暗里地欺负他。
小梁庚学有时候会去找女人哭诉,受到的敷衍和冷淡多了,就学会把苦楚咽进肚子里。
渐渐地,四位哥哥再也不敢找他麻烦。
他成了府上资质最高,修为也最高的小郎君,是尊者最受宠的儿子。
直到有一天,那个女人出事。
他匆匆去寻,只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她那样好看的脸哭得一塌糊涂,浑身更是沾满血迹,明明是尊者府最受尊敬的五夫人,却没有人敢上前扶她一把,因为伤她的人正是尊者。
可他是她的儿子啊,他敢!
“娘亲!”
女人一把拂开他,神情厌恶,声音凄厉,“你滚,滚开,你就是个奸生子,和你父亲一样让我恶心!”
梁庚学愣在当场,他娘说什么?
他是奸生子?他不是父亲的孩子?
梁栋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我的孩子。”
女人还在继续,“当年是你强行带我入府,我根本就不愿意,我只想回去。”
哭声,指责声断断续续……
过了很久,梁庚学才听明白。
原来她不是明珠界的修士,在她老家早已有相爱的道侣,可是因为一次意外,她无法回到那个界面。
后来她被梁栋带进尊者府,然后生下了自己。
梁庚学忽然明白,为什么小的时候她待自己时好时坏,为什么她眼中时不时地流露出嫌恶。
女人没多久就死了,梁庚学没有去看她最后一眼,说不清是因为失望,还是愧疚。
愧疚没有向尊者求情,毕竟那是他的生母?
后来的他让梁栋很失望,女人死了之后,他的心境似乎受到影响,修炼也不复以往。
四位哥哥轮番来看望,表面上对他嘘寒问暖,实则见缝插针,无所不用极其地来破坏他的心境。
渐渐地,他开始放纵自己,流连美色,沦落成为金沙地最不成器的五郎君。
“阿学,我可是你的生母。你竟然为了讨好梁栋,对我的死无动于衷。”女人出现在他面前,语带控诉。
“阿学,你最近太让我失望了。不过是一个对你不好的女人,死了就死了,不要被她困在原地。”梁栋恨铁不成钢地教训他。
“阿学……”
“阿学……”
重叠的魔音不断在耳边缭绕。
“够了!”梁庚学大斥一声。
“我不曾看望你,是因为我心冷。”
“你胡说!你分明是怕失去梁栋的宠爱,你怕小郎君的位置从此不保!”
“我天众之资,自小修炼就比旁人努力数倍,今日的修为都是靠我自己。我不需要任何人怜悯,也不怕失去尊者的关爱。我自有我的道,以己心为王,不拘任何捆缚,睥睨苍生,是为王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