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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扮鬼查案

      遏制住内心的波动,他牵了牵唇,声音却是凉薄如水:“平大将军这是要以本王的长辈自居了?”
    闻言,平肃眼中划过一抹苦涩,眼角的皱纹更深了,他叹了口气,道:“抱歉,王爷,是我逾距了。”或许他今天不该来这一趟的。
    夙千离眸中渐渐聚起了一股怒意,一晃七年过去了,他还是不肯同自己说实话!
    “既然知道自己逾距,那就请回吧!寒风,送客!”冰冷的声音里一丝几不可察的负气意味儿。
    平肃张了张口,却发现无论自己此刻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末了声音略显僵硬道:“雪后天寒,你身子不好……还是莫要在廊下多吹冷风了!”
    言罢便蓦地转过头去,饱经沧桑的眼眸中泛起了一抹不忍,紧了紧拳头,七年了,原本横刀立马侧帽风流的少年将军,如今却只能拖着孱弱的身子坐在轮椅上,是他无能,是他食言了啊!
    听见这话,夙千离墨蓝色的眼眸中蓦然聚起一道风暴,只听得“啪!”的一声,手里的茶杯碎成了一把齑粉,和着纷纷扬扬的大雪飘然落下。
    身后的寒月没敢出声,默默转身去茶房重新沏了一杯热茶过来,夙千离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仿佛刚才那个情绪失控的人就只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就在平肃离开后不久,寒风进来禀报:“王爷,门外来了一个自称叫季书玄的书生要见您,说是有要紧事相求。”
    夙千离眯了眯眼睛,眸光微动:“季书玄?就是那日和祁辰在一起的那个书生?”
    寒风答:“回王爷,正是他。”
    “告诉他,本王没空,不见!”夙千离冷声道。
    寒风脸上泛起了一片为难之色:“王爷,这个书生是个认死理儿的,他说您要是不见他,他就一直在门外跪着,直到您愿意见他为止。”
    夙千离眯了眯眸子,声音微冷:“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在外头跪着吧!”
    大雪纷扬,洋洋洒洒地落着,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季书玄倒也真是个一根筋的,愣是在摄政王府门前跪了整整一个下午,直至后来被冻得昏了过去。
    平肃和季书玄先后前来摄政王府求援无果的消息很快传开来,在确定夙千离无意插手此事后,男子总算稍稍放心来,命属下抓紧准备替换死囚的事宜。
    经过一连多日的审理,大理寺还是没能找到新的证据,最终,纪简顶不住来自宁国侯府的压力,宣判祁辰为此案的凶手,卷宗上报到刑部,按照律法判了三日后问斩。
    就在当日,宁国侯府的侍卫李斯被无罪释放。
    出了大理寺监牢,一帮朋友特意拉了他出去喝酒,说是要替他去去晦气。几个人一直喝到了半夜,醉得一塌糊涂,李斯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往家走去。
    丑时过半,整条街道空荡荡的,北风呼啸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李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突然,李斯瞧见自己身后多了一道瘦小的影子,他猛地回头去看,整条巷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甩了甩头,他以为是自己醉酒眼花看错了,于是继续哼着小调儿摇摇晃晃地朝前走。
    走着走着,他竟又瞧见了那道影子,抬手擦了擦眼睛,却发现那道影子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李斯心下骇然,刚要回头去看,却猝然听见一道阴嗖嗖的声音在他背后幽幽响起——
    “你为何要害我,为何要害我?!”
    寒冬腊月,北风瑟瑟,李斯愣是惊得一身冷汗,他猛地回头去看:只见巷子口大红的灯笼下,一个光着脚的孩子漂浮在半空中,而就在他回眸的那一瞬间,一张放大的死人脸乍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荀,荀彧……看清楚面容后,他不由瞪大了眼睛,瞳孔里盛满了恐惧,转身爬腿就跑:“鬼,鬼啊——”
    “李斯,你为何要害我,为何要害我?!”那道声音始终如影随形地跟在他身后,不断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跑着跑着,李斯突然被一块石头绊倒,脚下一软跌倒在雪地里,他哆哆嗦嗦地望着那个朝自己扑过来的孩子,语无伦次地哭喊道:“不是我,不是我,杀了你的人是祁辰,你去找他,你去找他啊!”
    “不,我看得很清楚,是你!是你故意把我推到祁辰哥哥剑下,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荀彧一点点向他逼近,李斯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浓重刺鼻的血腥味。
    “啪嗒!”一声,李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滴落在他脸上,冰凉冰凉的,抬手一擦,黏黏腻腻的,竟然是血!
    李斯顿时吓得浑身发颤,哆哆嗦嗦地说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把你推到祁辰剑下,我不该故意诬陷祁辰,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放过我吧!”他一边说一边跪在雪地里朝前面磕头。
    “你可认罪?”
    “认罪,我认罪!”李斯鞠了一把鼻涕,连连点头。
    “那就在这份罪状书上画押!”
    “好,好好!”此时的李斯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下意识地听从荀彧的吩咐,颤颤巍巍地用食指蘸了血在罪状书上按下指印。
    将罪状书收起来,荀彧再次厉声威逼道:“现在告诉我,到底是谁派你来杀我的?!说!”
    “是,是……”连番的惊吓已经达到了李斯的承受极限,此刻再次被吼了一声,心中惊惧交加,只见他翻了个白眼,竟是直直昏了过去!
    这时,寒亭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探了探他的鼻息,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咳,好像吓晕了……”
    闻言,两道身影从拐角处转了出来,赫然正是纪简和庄严,待二人走近,寒亭将李斯画押的罪状书交给了纪简。
    庄严瞪了寒亭一眼,没好气道:“事情还没交代完,人倒是先让你给吓晕了!”
    寒亭悻悻地笑了笑:“这也不能全赖我啊,是他自己胆子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