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间也包括黄虹莉。
    “那女人说了，她是蒋老师的媳妇，因为工作关系才两地分居的。哪想到被那贺娟给钻了空子，生生拆散人家夫妻。”
    旁边一位大姐歪歪嘴：“要我说，那些能离婚的女人，哪个是简单的。瞧她多好的手腕，竟把蒋老师都给笼络住了。就蒋老师那样，过去我可是连跟他说句话都胆战心惊的，偏生人家贺娟就有好本事！”
    话里透着股浓浓的酸味。
    另一位小媳妇看看左右没人，朝她们招招手，几个人赶忙将脑袋凑到一起。
    “有个事，估计你们还不知道呢。这几天我家那位不是上中班么，半夜才回来。晚上我都趴在窗户上看，等他下班。你们猜怎么着……”
    几个人的好奇心全被提了起来。
    那小媳妇神秘道：……贺娟竟然每天晚上都进蒋老师的屋子，到半夜都再没出来过。”
    “啥？”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这些人都是过来人，小媳妇话中隐含的意思，她们再明白不过。
    这可是天大的消息，简直太劲爆！
    蒋宏宣和贺娟竟敢偷摸住到一起，这胆子也太大了。
    几个人又是兴奋又是不齿。
    黄虹莉兴奋得眼睛亮亮的：“真看不出来，贺娟那个老实样子，竟然能干出这么不知羞耻的事。这种人，继续让她生活在咱们大院，简直就是咱们的耻辱！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明天早上，大家全都早点起来，咱们一起去蒋老师家门口堵住她，让她从此都不敢抬头见人！”
    小媳妇之一弱弱道：“这样好吗？毕竟贺娟也没做啥坏事，平时还对人挺好的……”
    “那都是假象！”黄虹莉一脸憎恶，“表面忠厚老实，背地里一肚子坏水。咱们绝不能助长歪风邪气！”
    “对！不能助长邪气！她这种人，放在头两年，那可是要挂上破鞋游街的！”
    除了黄虹莉外，这里其他人跟贺娟并没有深仇大恨，甚至有几家还得过恩惠。
    可她们此时此刻，心里就是不舒服。
    凭啥一个离过婚，带两个孩子的乡下女人，又是当厂长，又是坐汽车的。
    现在竟然还跟蒋宏宣这种燕市来的大人物不清不楚，她怕不是想当个教授夫人吧！
    呸！
    想想就怄气。
    几个人约定好，第二天一早全都到蒋宏宣家门口堵门去。
    一大早，天边才露出鱼肚白，几个小媳妇就全都出了门，洗漱的洗漱，扫地的扫地，黄虹莉直接把洗菜盆端到院子里，就蹲在离蒋宏宣家不远处洗菜。
    才三月初，清晨这会儿正冷，黄虹莉被冻得龇牙咧嘴，仍然坚持在那儿揉菜，边揉一双眼睛边不住往蒋宏宣家门口扫。
    就这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就在几个人都被冻出鼻涕，快要坚持不住时，黄虹莉猛地听到蒋宏宣家里有了动静。
    她耳朵刷地竖起，朝四下里一摆手，那几个冻得想回家的小媳妇全都噤了声，眼睛齐刷刷地朝蒋宏宣家大门口看过去。
    起来了，他们终于起来了！
    可算是等到了，再不出来她们都要冻成冰雕了。
    又激动又兴奋的，几个人蹑手蹑脚朝蒋宏宣家门口聚拢过去，准备把贺娟抓个现行。
    这会儿她们也不冷了，甚至还觉得身上有些燥热。
    咋抓个人，比自己被抓还紧张呢？
    吱嘎一声。
    蒋宏宣家的大门被拉开，贺娟披着件外套从门内走了出来，她手里端着双喜字的搪瓷洗脸盆，是出来倒洗脸水的。
    呸！太不要脸了，两个人居然还用上双喜字的洗脸盆，这可是人家结婚才用的，还真当自己是夫妻了？
    就在贺娟转身要进屋时，黄虹莉使个眼色，其他人立刻会意，呼啦啦上前，一下将贺娟围在中间。
    贺娟被吓了一跳，等看清周围这些熟面孔后，她笑了笑，和大家打招呼。
    “早啊！你们今天都起这么早？”
    她刚刚洗干净的脸，在朦胧的光线下显得那样柔和白皙，只是那么轻轻一笑，就美的让人心惊。
    几个小媳妇全都被惊艳了一把，个别的还在心里嘀咕，难怪蒋老师那种脾气的人都被收拢了，人家确实长得好。
    黄虹莉朝其他人挤眼睛，可谁都不愿先出头，都闷声等着别人带头。
    黄虹莉气不过，最后把心一横，当先站了出去。
    “贺娟，这一大早的，你怎么从蒋老师家出来了？”
    贺娟刚才根本没想到这茬，被她这么一问，才想起来自己现在住在蒋宏宣家，顿时脸颊仿佛涂上了一层胭脂，红彤彤的。
    见她不说话，黄虹莉更加底气十足，嗓门也大了起来。
    “怎么，你没话说了？走！现在就跟我们去街道，必须把你这有伤风化的事好好说道说道！”
    “啊？”
    贺娟有些懵，这怎么说着说着，都要去街道了？
    “对，必须去街道！咱们大杂院可容不得你这种女人，没事钻人家的屋子，寡廉鲜耻！”
    “贺娟，你这可就不对了，就算人家蒋老师是燕市的大学教授，你也不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啧啧，以前挺好一个人，怎么变成这样了。再说人家蒋老师还是有媳妇的。”
    这回贺娟终于听明白了，她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几张熟悉的面孔。
    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几个人，竟然都是这样看待她的。
    “我没有……你们弄错了……”
    “弄错了？”黄虹莉冷笑一声，“我们分明看到你就是从蒋老师家里出来的，这你要怎么解释？”
    “我……”
    “我来解释！”
    一道隐含怒意的男声自贺娟身后响起。
    紧接着，蒋宏宣从台阶上迈步而下，直接将贺娟挡在了身后。
    蒋宏宣脸色黑沉，一双眼冷冷扫过面前几个小媳妇。
    被他看到的小媳妇，全都被那双眼睛中的冰冷给冻得哆嗦了下。
    蒋宏宣缓缓开口：“你们质疑的，无非就是贺娟为什么会住在我家。原本这是我们的私事，大可不必告诉你们。可我却绝不允许你们恶意诽谤她！”
    转过头，他朝贺娟道：“媳妇，去把咱们的结婚证拿出来，给邻居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