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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姣都不敢往旁边看,小声道,“夷光,你别怪我。我也是想过好日子。谁让你当时没有把我领回家?如果你领我回家,我也不会被嬴凌看见。你瞧,如今我也挨了打,跟你一样。你要恨,就跟我一起恨姬雯萝吧。若不是她,我们也进不了牢狱。”
“你怎么不说是你见钱眼开?”夷光斥道,因为牵动伤口,他细细地抽气,“别与我说话了。”这样的话,他几乎天天都要经历一遍。已经斥责得麻木了。
姬姣开始小声哭起来,“我好命苦啊,好好的王女做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嬴凌什么时候能来救我?”
“救你?”夷光冷笑,“你还没想明白吗?你不过是一个弃子。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你脱身。”
“不,不会的。”姬姣拼命摇头,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她才不要相信夷光的话。夷光是故意气她的。他气她连累他,才这样胡说。“我要等,等……”
“等什么?”夷光唇边溢出一抹讥讽的笑容,“翁主回来了。”他告诉她这个消息。他在施鞭刑的时候,听到牢头们议论。
“她,她怎么能回来?”姬姣眼神惊恐。
“她为何不能回来?”夷光反问,“你就这么希望她死吗?”
“你傻啊,她回来,咱俩的小命就要到头了。”姬姣浑身打颤,牙齿发出碰撞的声响。她想停下来,但是根本控制不住。
就在这时,牢头进来了,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
姬姣尖叫一声,双眼泛白晕了过去。
牢头愣了一下,嘟囔道,“我没干吗啊。”从腰间解下一把钥匙,打开了关着夷光的牢狱。
夷光没有挣扎,任凭他们把他架了出去。
翁主回来,就是他和姬姣的大限。这种迫害一国君主的事情,怎么可能留着性命?虽然他什么都没做。但是,她不会再相信他了。
刺眼太阳光照的他睁不开眼,牢人把他丢在地上后,他就紧紧闭着眼。想象着最后的疼痛会以什么方式来临?
“夷光郎君,我们给你雇了车,一会儿你就回去吧。”牢人道。
他吃力地睁开眼,雇车?
“哎,这车怎么还不来呢?”另一个牢人用手遮在眉上,垫着脚眺望。
“我,你们不杀我?”夷光勉强用胳膊支撑着自己坐起。
“哦,郎君还不知道吧?”牢人道,“翁主说你没罪,让你依然回剧院。她说,过后她会去看你。”
“翁主说我没罪?她,她会来看我?”每一个字,夷光都说得十分吃力,就像没法理解似得。
“是的,就是这样。”牢人点头,接着高兴道,“哎呀,总算来了。等这好久。”
犊车在他们面前停下,两个牢人把夷光抬起放入车中,“夷光郎君,你也别怪我们平时打的你用力了点。谁知道你没有做那事呢?不过这下好了,翁主还了你清白。”除了上面几个大官,他们这几个看守最底层牢狱的牢人,是最了解这件事的。
因为翁主被掳走,他们万分揪心加生气。翁主那么好,如果没有翁主,他们现在还在地里刨土呢。是翁主让大家都过上了好日子。他们带着这种愤怒,平日里没少下狠手。
“哥几个一起凑钱雇了犊车,夷光郎君回去请好好养伤。将来我们还去剧院看你演戏。这件事吧,唉,就怪那个王女,若不是她,怎么会连累郎君呢?”牢人们付了刀币,看着犊车拉着夷光,朝剧场驶去。
而另一边,王女姬姣幽幽醒来。
还是在牢狱中,只不过周围更静了。这里是牢狱的最底层,是关重犯用的。扶风人民生活水平高,治安又好,没人敢给拿着火器的守卫找事。因此,只有一般的小犯人,这底层的牢狱,已经许久未关人了。
只有他们两个人。平日,她只能和夷光说说话,拍排解心中的恐惧。不断跟他说嬴凌会来救她的。只有这么说,心中才有希望,才能支撑她活下去。
“夷,夷光,我们说说话吧。”姬姣枕着自己的胳膊,这里全凭一盏昏暗的省油灯来照亮。
等了许久夷光都未说话。
“夷光,我知道你还生我气,但是我也没办法啊。我想过好日子啊。我贵为王女,哪里吃过这种苦?”
姬姣落了几滴泪,见夷光还是不说话,猛然想起来,刚才她晕过去之前,牢头进来了。她猛地坐起,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直抽气。但是这一切都比不上,夷光不见了。
“他他他,他死了。”姬姣狂抖,眼睛瞪得极大,仿佛看见了下一个就是她。姬雯萝回来了,她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嘤嘤嘤,怎么办?嬴凌,你在哪儿?
牢头本来趴在案上睡觉,被姬姣的哭声吵醒,“吵什么吵?”
“夷光,夷光没了。”姬姣继续哭。
“噢,夷光郎君啊,他回剧院了。他那伤重啊,得养段日子。不过好在我们当时只打他背了,没打脸。”牢头嘟囔道。
“回剧院?”姬姣眼睛瞪得极大,“我不信,骗人。夷光一定被你们杀死了。姬雯萝回来了,她才不会放过我们。”
“闭嘴,”牢头骂道,“翁主的名讳也是你能提的?夷光郎君没罪,翁主亲口说的,并且下令放了他。至于你,呵呵。哦,来了。”
牢头站起来,看着手下递过的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