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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蕾被她戳破,一时更加窘然,但还是红着脸一五一十的坦白道:“奴婢是在好奇,主子帮佘小姐出了什么主意,竟能帮她把林小姐挤下去?她刚刚说什么只是传几句话,都是什么话啊?”她说完,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这话问的有点儿僭越,于是连忙补救道:“是奴婢僭越了,奴婢只是,只是好奇,主子若是不便,就当奴婢没说过,我”
杜笑笑见她诚惶诚恐的,连忙拍拍她的肩,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儿,你急什么?你我主仆也有段日子了,问句话而已,我若是不愿意说不说也就是了,难道还值当为了这事儿罚你?”
知蕾知道她这是没生气,于是也不再担心,虽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大抵是真的好奇,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过来,一眨不眨的。
知蕾从来是个稳重知分寸的性子,不然也不会耐得住学医的枯燥和繁琐,这么好奇还真是不多见。杜笑笑觉得稀奇,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笑笑道:“罢了,到难得你感兴趣,我就简单说说,只是这事是咱们主仆间的秘密,哪说哪了,不许再告诉其他人,不然,恐怕就是我们的灾难。”
知蕾听她告诫,脸色也跟着严肃,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奴婢省得,主子放心。”
首先是林梓苓的表舅户部尚书,他是个正统的读书人,科举出身,学富五车,这样的人,大多数是傲气的,他们打心底看不上那些只会舞刀弄枪的武夫,更何况是二皇子这样外表鲜亮但腹内草莽的纨绔?只是这样的话,他当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但是小范围的读书人自己的聚会里,就不一定不会发发牢骚了。他身处高位,每日的应酬交际那么多,若是在哪个小聚会里酒后失言不小心说出来,不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儿么?所以我让佘四月传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她跟家里人说,让他们在外传说尚书大人在某日酒后与人说起,二皇子不学无术,粗俗鲁莽,不堪与谋。其次是二皇子,他是个性子暴烈急躁的人,这话一旦传出,不管是真的假的,以他的性格,必然是要上门质问的,质问么,语气态度当然都不会好,而尚书大人那样傲气,被人打上门来,又如何会真的平心静气与他解释,到时候即使那话不是他说的,只怕也会被默认下来,更何况,他的心里未必不是那样想的。”
第218章
杜笑笑之前其实知道圣亲王家这位世子的名字,但因为平日里不会读出声,也没发现什么问题,现在突然听到,一开始居然没反应过来他这是自称,还在想哪里来的木鱼?半晌反应过来,看看面前这丰神俊朗的挺拔男子,又想想僧人面前光滑圆润的木鱼,抑制不住“噗呲”笑出了声。
她笑的顾慕瑜一愣,一脸困惑的看过来,杜笑笑见对方这懵懂的样子,又想起了木鱼敲起来“笃笃”的声音,不知怎么,笑的更开心了。
顾慕瑜被她笑的懵然,又不好贸然出声,只好淡定的坐着,默默的拿眼去观察对方,老实说,这也是顾慕瑜第一次这么近的观察一位姑娘,即使是上一次远远跟随着对方看到了梨花树下那一幕美景,为了不被发现,他也是隔着有些距离的,但是现在,两人只隔着一张桌子。
小姑娘今日大约也是打扮过的,难得的穿了一身白,只在裙摆和领口绣了花样儿。裙摆上的,是一种不知名的花朵,那花朵硕大繁复,开的很热闹,绣线用的是红底金边,花朵上面还停着一对儿五彩斑斓的彩蝶,栩栩如生,让本来显得单调的裙衫立刻就华丽起来。领口却低调的用的银线,若不是正午对着光,顾慕瑜几乎看不出来,花纹也简单,好像是某种古老的祈福图案。
头上梳的是堕马髻,带了两根金镶玉的簪子和几朵简单的绢花,那绢花颜色淡雅,但造型精致,趁着她满头墨发,显得整个人都很清爽秀雅。因为还在笑,所以这姑娘微微低着头避开了正面对人,眼皮敛着看不见目光,但眉眼弯弯,长而浓密的睫毛随着头部的动作忽闪忽闪的,让人觉得心头痒痒的想去伸手摸一下,脸上应该是上了脂粉,只是不厚,透过表面的微白还能看出里面的好气色。嘴唇被一只指若削葱的纤巧玉手挡住了,但顾慕瑜还记得上次在梨花树下见到对方时阳光洒在上面的样子,不用闭眼就能想象出它现在润泽温软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有点儿渴,下意识的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被对方放下茶杯的动作惊扰,杜笑笑这才停下这次莫名袭来的笑意,老实说,这件事做的有点儿不礼貌,把人请来吃饭,本来好好的寒暄着,突然把人家放在一边儿自己偷偷笑半天,即使她已经尽量避免在笑的同时看着人,让人家以为自己是在嘲笑对方,但这也不地道。若是气量小的,马上转身就走也不是不可能,再过分些,因此问罪主人也是说的过去的。
所以杜笑笑对自己这次的表现有点儿无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位身份尊贵而且并不熟悉的皇孙贵族,她却莫名的很放松,好像笃定即使她如此失礼,对方也不会生气似的,有一点点放任自己的样子。
收了笑容,她悄悄抬眼的去看对方,果然,对方除了一脸无奈和一点点不知道为什么的不自在以外,没有任何愠怒的表情,只是温声问道:“何事如此好笑?方便说与我听么?”
杜笑笑听到这话,自然又想起木鱼,好在这次忍住了,只勾了一下嘴角道:“无事,想起一个之前四月讲给我听的笑话罢了,失礼于世子了,还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