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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确认之后,杜笑笑和宋夫人的重点就转移到了去京城的行程上了,杜笑笑去京城往返的路已经走了两回,其实是有计较的,但两回用的都是男子身份,所以宋夫人并不知道,她担心杜笑笑一个姑娘家路上不方便,巴不得把整个家都给她搬过去,一个下午都在指挥丫鬟收拾些东西来来往往,闹得杜笑笑都有些不好意思。
但她稍微露出些拒绝的意思,宋夫人必定一脸心疼的拉过她的手强调道:“你这次是为了我家奔忙,不仅要车马劳顿往返京城,还要担着这被指欺君的危险,已经这样了,你若是还不允许我尽这绵薄之力,可让我和你姨丈如何能心安啊。”
几次三番下来,杜笑笑只好闭嘴不言,由得她折腾。
那个杜笑笑只见了两次,却在她那个要命的梦里出现扰得她心神不宁的少年,此刻正坐在书房内,跟着面前的两个人说话,这两人说起来,杜笑笑也很面熟,正是当日陪着少年去到千滋百味楼的两人,那高壮青年还有清秀小哥。
那高壮青年道:“主子,京城的信到了已经有几天,咱们也差不多该启程了,不然,回去晚了,只怕那些皇子们又有话说了。”
那少年听完点点头,还没说话,一边的清秀小哥插话道:“说话就说话,他们就是再不满,也得恭恭敬敬的跟主子叫一句皇叔,只是,忠亲王那边,不知道会不会有小动作。”
那少年闻言摇摇头,肯定道:“不会,忠亲王现在的主要敌人不是我们,他们现在没那个精力,再者,这次选秀,涉及到几乎所有皇族及宗亲适龄男子,忠亲王最看好的嫡次子也在其列,所以他现在应该忙着为自己的亲子找一个有力的岳家,没空理我们回京早晚这等小事。”
那青年道:“哎,是啊,说起来,我朝虽然已经规定了秀女的出身门楣都得是低品阶的官员,但其实还是没办法从根儿上解决外戚之事,皇子王爷们到底也是靠着联姻拉拢势力的,尤其,虽说正妃之位只能由选秀选出来的小官之女担任,但是侧妃却可以纳娶勋贵家的庶女这一条规矩,简直就是为他们大开了方便之门,庶女虽然不及嫡女尊贵,能代表本家的体面,但到底也是各位勋贵的亲女,也是可以联络两府,使之成为一体的。”
那清秀小哥却似乎不同意道:“这话错了,其实正经的勋贵人家出来的,即使是庶女,也不会愿意屈居在一个小官之女之下,有失体面。更何况,朝廷不允许勋贵家的嫡女参与皇族子弟正妃的竞选,原就是为了避免宗室与勋贵相互勾连,这庶女可为侧妃之规,也不过是为了让勋贵面子上好看而已,但是,意图却是明确的公示了出来的,那些爵位在身的人家,只要当家主事的还有脑子,就不会主动让女儿进入皇家,也就是那些没落的没什么指望的破落户们,才想着用这样的渠道攀龙附凤。既然是破落户,自然是没什么实力的,他们是否依附,其实不会对整体有太大影响。”
杜笑笑本想只让她写“江山永固,百姓长宁”这样一句话,可是一来这句话太短,撑不住一段舞,若是写的太慢,就可能让笔顿在某一个地方使得墨迹不够均匀,二来,这话也不够霸气,与剑招不太相合,所以她在自己脑子里存着的那些古诗词里扒拉来扒拉去,最后选了唐代王翰的凉州词。
这首诗在现代小学语文课上大家应该都全篇背诵过,其中的名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经常被后世拿来形容古代战争的悲壮和古代军队士兵的生存不易。而且字里行间足够霸气凌厉,豁达旷远,很符合佘四月武将世家教出来的背景。
虽然说整体基调会有一点悲伤,但这次宴会毕竟只是一场普通的宴会,不涉及什么喜事,她这样提出不算突兀,只能理解为这位大小姐对于沙场将士们的爱护和珍惜,能更好的树立起一个一心为公忠于国家的忠臣之女的形象。
佘四月拿到这首诗的时候一开始是惊喜的,毕竟这种经历过多少代人反复琢磨和学习过的词句除了它本身的意境之外,光是其精简和工整就已经让人惊艳,然后在读了两遍之后,她又沉默下来,显然,这首诗里面的某些字眼,真实的触动了她灵魂深处的某些东西。
她双手虔诚的捧着书稿好一会儿,再抬眼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喉头微微哽咽的问道:“秀娘,这诗”
杜笑笑从她眼睛里就知道她是想问这诗哪来的,对方没直接相信这诗是她写的,其实很正常,因为这诗里的情怀意境的确不像一个十几年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少女所能体会表达的,杜笑笑本也没打算冒名顶替。
于是她道:“是一位姓王的先生写的,他早年游历,在边疆见过几次小规模的战役,一时有感,写下来的,后来他来到我们凤凰镇定居,与我父亲相识,无意间就说与了父亲听,父亲当时也大为震动,所以就在征得人家同意后把这首诗抄录了回来给我和弟弟学习,让我们也好体会边疆将士的不易,从今以后,知福惜福,尽己之所能,为身边的百姓多做些实事。”
杜笑笑这话,半真半假,乍然听起来,还很像那么回子事儿,再加上宋大人名声在外,的确是爱民如子的好官,所以话一出口,佘四月就信了,听到后面,她几乎眼泪汪汪的,哽咽了好几声,才猛然站起来一躬到地,扬声道:“四月替那些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的将士们,谢过王先生,谢过宋大人,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