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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杜笑笑大致也猜了出来,她轻声问道:“所以,这两个代替封家姐妹自焚的妇人,就是老婆婆的两个儿媳?可是她们为什么会在那里呢?是原本就打算好的么?”
要知道抄家这种事往往都是突然发生的,因为怕当事者提前知晓潜逃,所以都是出其不意的,尤其像封将军这样的军队高官,为了怕他手下的将士们知道了哗变,都会从别地调人,而且密切封锁消息的,要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封将军一家被抓走之后,才会公布。
所以这俩人即使有心替代,却也没办法准时出现,除非两人早就做了打算,一直住在封将军家里,时刻准备着,可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没想用同样的办法替换其他人呢?
“当然不可能是提前准备的,这事说来也是巧,阿经打听到,那两个妇人本来其实是去将军府拜谢封将军的,因为两人的夫君虽然遗憾战死沙场,但生前受到封将军诸多关照提拔,死后也给予了足够的重视,所以两人想着要在自杀之前替自己的夫君拜谢将军的种种恩德。
但封将军夫人早几年已经去世,所以家里没有女主人接待,便嘱托了封家两位小姐多加安慰。抄家的官军应该便是在几个人叙话的时候闯进去的。因为有邻居看见这俩妇人进去之后不到半个时辰,将军府就被围了。
中间具体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并不知道,只知道最后两人应该是被调换了。将军府当时已经被封,两人即使是调换成功也出不来,只能换了身份跟着家里的下仆一起被当做官奴送出。
其实本来她们两个年岁和那两位妇人相差许多是应该被发现的,但一来当时负责给两人验尸的仵作是丰城本地人,对封将军很是信服,想法帮忙周全过,二来当时被送出的官奴不止封将军一家,人多事杂,难免错漏,三来么,与她们一起被送出的下仆很都是封家积年的老人,说一句看着封家几个孩子长大也不为过,自然是想方设法护持的。”
杜笑笑本来就觉得,偷梁换柱这种事应该不可能会太简单,现在发现居然这么多人都出了力才觉得顺理成章,但是她仍然有疑问:“这样一来,倒是的确可以成行,只是我有个疑问,既然她们是要隐藏身份,当时怎么还会告知我真实姓名呢?就连后来的身契上,留的也就是封蓉蓉和封兰兰两个名字,她们不怕因为这个暴露么?还是说那边已经完全不会搜索她们了?”
顾慕瑜对小姑娘能这么快就想到这么细节的东西感到欣慰,于是耐心解释道:“这是原因之一,毕竟封将军家的人都已经不再了,对手不会在两个小姑娘身上放太大的精神,再者,也是因为她们两个在族谱上的名字并不是这个名字,兰兰和蓉蓉其实是封夫人在世时给两个女儿取的小名儿,而她们的大名是封将军起的,一个叫国安,一个叫民安,她们那个兄弟,封家唯一的一个男丁,叫君安。至于封这个姓,则更加没什么忌讳,因为封家的家奴里有很大一部分是封将军夫妇从战场上救下来的孤儿,这些孤儿无家可归,就跟了他们的姓。”
杜笑笑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故事,一时间觉得很感慨,对封将军其人也很是感佩,她叹息道:“国安,民安,君安,封将军忠君爱国,守土卫疆,用心良苦啊。”
顾慕瑜认同的点点头道:“是啊,只是可惜,他的一腔忠义,却不是谁都容得下的。”
两人因为这样的遗憾沉默了一会儿,才各自打起精神来,杜笑笑安慰的拍了拍顾世子的肩膀道:“不管怎样,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能做的,就是帮封将军照顾好他留下的血脉,而且以后若是有机会,也要帮他们一家平反,报仇雪恨,尤其是那个陷害他的下属。
要我说,这世间最可恨的从来不是敌人,而恰恰是我们自己身边那些吃里扒外的内奸。敌人害我,是因为立场不同,而且,他也没有什么义务要对我好,但身边的人,却是享受着我们的好的同时,却在背后捅刀子,这样的人,就该千刀万剐。”
小姑娘说到后面牙根咬的紧紧的,眼睛里都差点儿冒出火来,可见是真的气愤,顾慕瑜抓紧机会上去安慰,一边拍着她的肩膀,一边似笑非笑道:“这一点你倒不必担心,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已经得了报应,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去下面给封将军一家请罪。”
杜笑笑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个情况,诧异道:“他已经?是你出的手?”
顾慕瑜冷笑道:“还没死,毕竟我还得留着他以后给封将军平反,我只是顺着他主子的意思,给他点儿教训罢了。”
杜笑笑疑惑道:“你说他主子的意思,是说他主子本来就打算对他动手了?”
顾慕瑜道:“那是当然,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事儿办完了,这废物当然就没用了,忘恩负义的玩意儿放谁手下也会让人放心。只是,阿经在对方下手之前已经劫了人走,所以现在是他的主子以为自家的狗跑了,可能随时跑出来咬自己一口,正烦着,而这只狗,”顾世子嘲讽的勾了勾唇,接续道:“也以为被自家主子下了黑手正径自咒骂,有的没的吐了个干净,倒省了我们盘问的功夫。”
杜笑笑点点头:“就该这样,让他们自己狗咬狗,谁也别安生。没道理害的别人家破人亡的,自己却高枕无忧。”她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告诉你手下人,即使这混蛋已经吐了口,也别让他好过,该给的刑罚都给他用上,留口气以后作证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