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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和杜笑笑分在一个院子的一个是一个文臣家的姑娘,还有一个武将家的,文臣家的是之前杜笑笑在秀女资料里面看到排在文臣家第二张的林梓苓,就是那个有个户部尚书的表舅的那个。
武将家的倒不是排在前面的,甚至杜笑笑都没在资料里看见她,这姑娘姓佘,就是佘太君那个佘,名儿叫四月,连起来念的时候有点儿咬嘴。长得娇小玲珑的,但是五官却很凌厉,眼狭鼻挺,皮肤稍稍有点儿黑,看起来是常年太阳底下晒出来的,手脚看起来纤细,但隐隐含着力量,只看脚底下带风的行走姿势,就知道这是个练家子。
杜笑笑因为排队的时候站在后面,所以到院子时候另两个人都已经在房间里了,不过听说她来了,佘四月就迎了出来,林梓苓却没有,只派了丫鬟来说,她今日舟车劳顿有些疲累,现下已经歇着了,让丫鬟送了些薄礼来以示欢迎,请杜笑笑不要见怪。
杜笑笑当然不会见怪,淡定非常的让知蕾接了礼,还谢了对方两句,才和一边是笑非笑看了半天的佘四月一起进了屋。
佘四月一进屋就指着知蕾捧进来的“薄礼”道:“这林小姐倒真是个心里有数的,一样儿是薄礼,我们两个的可是差了不少啊。”说完这话,转身跟她身边的丫鬟道:“你去,把林小姐刚刚送来的东西拿来给宋小姐瞧瞧,咱们啊,也好好学学什么叫做,厚此薄彼。”她说到后面,满脸都挂上了嘲讽,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透出一股子说不上是嫌弃还是蔑视的气势来。
杜笑笑暂时不知道情况,所以不好插话,只是不出声的给她倒了杯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佘四月看了她一眼,表情没怎么变,但抿了抿唇,还是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两人谁也不出声,屋子里只剩下喝茶的动静儿,过了大概四五分钟,佘四月身边的丫鬟才捧着一个托盘回来了。杜笑笑瞄了一眼那个托盘,又回头看看知蕾捧着的,终于知道了佘四月所谓厚此薄彼,是个什么意思了。
而且这个表现,老实说,恩,挺,直观的。因为佘四月的那个盘子上是真的挺“薄”,只有两块儿灰扑扑的布料,和一个小小的首饰盒,总高度,就算叠在一起也不会超过十厘米,而杜笑笑之边的盘子里,也是真的“厚”,高高堆砌了大概七八块儿色彩艳丽花样儿繁复的布料,两个大一些的首饰盒子,单从高度来讲,恩,差不多三四十厘米了。
看来,得到太后的赏识和得到皇帝的夸奖还真是差不少,太后再能影响皇帝,到底还差了一层。明德帝多疑,他孝顺亲娘不假,但也不是百分百听她的。但是若是他本身对这个人有好感,却可能会给对方很多好处,这一点从他一出手就是两个诰命就能看出来。
尤其杜笑笑和佘四月现在只是两个秀女,从根子上来讲,她们都出身小官之家,政治上或者说朝堂上没有任何倾向,这样的人,对于明德帝是一个不错的棋子,给她们更多恩惠,就能让她们对于自己更加衷心,以后为她们指婚之后说不定能让她们在关键时候为自己起到些作用。要知道,一个王府的正妃,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皇帝这么想,想当皇帝的人大部分也会这么想,所以,因为这次表演,佘杜二人之后还可能继续得到皇帝的关注或者更多的礼遇恩惠这件事会是几乎所有人的共识,自然,那些想要一起得到这些恩惠的人就会抓住机会来结交她,就像刚才那些秀女,就像现在派人来的各位王子皇孙们。
杜笑笑拿手捏了一下眉心,觉得要同时应付这四拨人大抵是个不太好处理的事儿,怎么能在不得罪人的同时最大化自己和佘四月的利益,顺便,最好是还能把自己摘出去,这是个难题。但,再难的难题该面对还是得面对,杜笑笑只是揉了两下就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都是谁?先后顺序是怎样的,你细细说来。”
知蕾本来就挺紧张,现下看杜笑笑郑重,一时更加严肃,就差敬个礼了,正声回到:“第一波来的是忠亲王府那位公子的随从,说是想邀请主子您等下宴会结束之后一起赏月;
第二波来的,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一位姐姐,说是请主子明日得空过去一聚,品茶听乐;
第三波是四皇子身边的一位公公,说是过几天德妃娘娘生辰,四皇子的寿礼里面缺些东西,想请主子这几天有空的话帮忙一起参详参详,若是主子同意,他晚些时候会把礼单送来让您过目;
至于最后一波,”知蕾顿了一下,然后从袖子里面掏出一个包好的手帕递过来,手帕上面还有一张折好的纸条。
杜笑笑探手接过,才听到知蕾继续道:“是圣亲王府那位长得很清秀的公公送来的,他说,这东西是他主子送给您的,至于这字条,也是他亲自写的。
奴婢怕给您招祸,一开始没敢收,但那公公说,这东西原来就是主子您的,被他家世子偶然拾到,现在是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杜笑笑有些好奇,就把那手帕打开,发现里面居然是一个锦囊,锦囊是个竹青色的,上面绣着几支秀挺的竹枝,还不知道从哪儿沾染了一股子淡淡的香气,那香气虽然幽微,底蕴却深厚,只闻了一会儿,杜笑笑就辨别出梅花,竹叶和松针的味道,杜笑笑不知其名,但却莫名觉得有些喜欢。
欣赏了有一会儿,她才又继续把锦囊打开,发现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木雕,杜笑笑把它倒在手心,发现居然是之前逸安给她雕的那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