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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宁下意识扭过头,才看到男子微黑的肤色,还没来得及抬眸看清他的脸,脖子忽然一疼,然后便失去了意识,晕倒在地。
香兰惊愕地大声吼叫,”你……”
才发一个音,便也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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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冷,还有些疼,缇宁皱着眉头睁开眼。她有点懵逼,入目食物一间有些破旧的木制小屋,猎猎冷风透过墙上的缝隙吹进来,堆在地上的草堆时不时被吹乱几根,从外面进来的阳光估摸现在应该是下午。
她赶紧扭头往四处看了看,没发现香兰的身影,她心里头松了口气。
“醒了?”一道沙哑的声音在她侧方传过来。
缇宁呼吸一快,她扭过头,只见和她距离三四米处的地方放了一张简单古朴的交椅,一个紫衣男子坐在上面,他有些瘦,脸色微白,不太健康的样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缇宁安静了瞬,她起身拍了拍她衣裳上的灰,自然而然地冲他摆摆手,“这位公子,你好啊,我睡醒了。”她往外面看了眼,”看来天色不早了,我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我走了哈,再见再见。”
她转身往木门口走,木门紧闭,缇宁手落在门栓上,一拉就拉开了,但与此同时,一把长剑搁在了缇宁的脖子上,缇宁脚步一顿。
背后继续传来男子的声音,“你还走吗?”
缇宁估摸了下她的战斗力,慢慢把脑袋挪开,和那把长刀有一米距离的时候,缇宁转过身望着坐在圈椅上的脑子笑道,“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那个男子看了她一眼,阴声问道,“裴行越是个什么样的人?”
“裴行越?公子,你是裴行越的仇家啊?”缇宁惊讶的说,男子冷冷的目光盯着她,缇宁一握拳,从门口走了回来,咬牙切齿道,“裴行越为人卑鄙不堪,心狠手辣,这位公子,我给你讲,如果有可能,我恨不得亲手杀死他。”
男子的苍白瘦削的脸上终于出现一起兴味,“哦,你不是裴行越的爱妾吗?”
缇宁愤怒地反驳:“这怎么可能,我把他当仇人,你不知道他对我多狠,他原来毒聋我就不说了,还几次三番的折磨我,不把我当人看,只是我一个弱女子,无法反抗他。”
男子忽地咳嗽了起来,似乎连气也喘不过来了,半晌后才哑着嗓子问道:“不把你当人看你气色这么好?”
缇宁脸色诚恳,煞有介事地道:“是这样的,我要出其不意,让裴行越放松警惕,在他以为我毫无攻击力后,才可能偷偷刺杀他。”
话落,缇宁目光真挚地看着男子,跟着说:“公子,你和他有仇吗?仇人的仇人就是我的朋友,公子你放心,我不会让裴行越好过的,等他对我放松警惕时我就偷偷杀了他,让它悔不当初。”
男子听罢,目光久久落在缇宁身上,半晌后他古怪地笑了一声,“难怪裴行越对你与众不同,缇宁姑娘,你比我想象的有意思多了。”
特么的哪儿与众不同了,不就是爱折磨我了一些吗?思及此,缇宁就是后悔,她今天为啥要出门,明知道裴行越和裴行安斗的你死我活,她还出门送人头。
但缇宁一想,又觉得不能全都责怪自己,她们厮杀她从头到尾又没牵扯进来,又是个不起眼的小啰锣,怎么会想到自己也会被卷入灾难之中。
她舔了舔有些泛干的唇,又问,“公子,你绑我是为了对付裴行越?”
”那你可错了,我在裴行越眼里就是个玩意儿,他不可能来救我,我觉得你还是放了我,让我回去暗杀裴行越比较有机会。”缇宁怂恿道。
或许是缇宁太真挚诚恳,男子似乎被缇宁说动了,他看了眼缇宁问道,“他真的不会来救你?”
缇宁无奈点头,“你觉得老虎会救一只羊吗?”老虎只会吃了羊,即使这只羊可爱又美丽,他也觉得好玩。
男子沉默了下,好像在思考缇宁话里的真实性,最后他摇了摇头,笑着对缇宁讲,“没事,他不来也无所谓,今日是阿珠的二七,他不来,我便送你去陪她,有你这么有意思的人陪着她,想必她在下面也不会寂寞。”
提到阿珠的时候,男子眼睛里涌现出汹涌的情绪,双手握成拳头,指节呼呼作响,又猛地咳嗽起来,仿佛心肝脾肺肾都要被咳出来。
原来裴行安对许走珠还有几分真情,但越是这样,缇宁越无话可说,既然喜欢人家还让她那和裴行越成婚,借此来谋害裴行越。这么多年的兄弟,不,应该说仇人,他难道以为裴行越是个善良的人不成。
“你这是什么眼神。”裴行安的目光忽然对准缇宁,“你在看不起我?”
“没没,我小命都在公子手里,怎么可能敢看鄙视公子呢?”
“呵呵,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一直输给裴行越。”他说着话又剧烈地咳了几声,然后慢慢走向缇宁,缇宁看见他的左腿有点跛。
裴行安的目光随之看去,他狞笑道:“我这条瘸腿也是拜裴行越所赐。”
“裴行越果然是个阴险狡诈的人。”缇宁赶紧附和道。
裴行安闻言,狠狠地磨了磨牙,“不过他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他说着便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他拿手捂着唇,鲜血咳在掌心里,他不在乎地拿帕子擦了擦,又看着缇宁说,缇宁挤出一个温柔乖巧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