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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平日里肖千冷对他很好,他也于心不忍呀!
这说来也奇怪,家里的大公子肖北淮平时不受夫人待见,基本都是李妈和柳妈看着,大小姐不怎么喜欢夫人,大公子不怎么好动,她经常也是自己和其他乳母的孩子们玩。
唯独这二公子来的时间不长,最懂事最乖巧,也最得夫人喜爱。夫人没事的时候还会教二公子骑马射箭,俩人相处的也最好。
怎么这三个月一过去,夫人整个人都转了性子,这最宠的孩子好像是失宠了。既然是这样,他也没必要巴结着,他偷瞧老爷的表情,也不怎么想管,有点后悔自己来这一趟。
果然肖沣百不想参与,他对秦子艾的事情很少参与,第一是对夫人敬重,第二他惹不起恭亲王,这一切都是恭亲王给的。当初一道圣旨让他一步登天,到达常人都羡慕的位置,可这一切他都不想要,他对名利和权势都无所谓,奈何肖家二老老来得子,也希望这个独子能在官谋个前途,他只好硬着头皮娶了秦子艾。
对于旁人来说,他是升了官发了财,可对他自己来讲相当于接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这老婆他说不得管不得,只能顺应她。毕竟这整个肖家都是恭亲王在撑着,即使现在恭亲王远在江南,也能一纸奏书将他弄到一败涂地。
如果是当年年少意气,他还可以任凭发落,可现在,这孩子都生了两个,他对这个肖家也有些感情,自然不能说丢就丢。
人到中年,他也开始渴慕曾经不想要的生活,他还得仰仗恭亲王。
这阵子家里的事情是真的出奇的多,这法师死了半会儿,肖沣百坐凳子上的屁股都没焐热,又接连出事,尤其这当事人是他不怎么喜欢的肖千冷,他能不管肯定不管。
先前这孩子被秦子艾领回来,他就不喜欢,也不好明说,毕竟不是他的孩子。
后来这孩子眼见着被宠,地位都超过自己的两个孩子,他开始对秦子艾有些意见,也提起过,可偏偏秦子艾又说旁人家的孩子,对他不好会留骂名。现在又罚的这么重,让他摸不准秦子艾的想法。
他站起来,又坐下,摆摆手,“小河,这事一直都是夫人在管,我去也不太方便,你再去劝劝小千,让他别跪了。”
小河仰头想了想,老爷说的有道理,可是,这明显就是在打哈哈,好话都说尽了,合着这府里没一个坏人,嗯对,老爷夫人没错,是这肖千冷他自己做错了。
他点了点头,“是了,老爷,我这就去办。”
正要走着,肖沣百叫住他,“你且等等,我还是随你一起去看看吧!”
毕竟进了肖家的门,这怎么都是姓肖,传出去名声不好听,他自然知道秦子艾要的就是面子和名声,他要看的不是肖千冷,看的是秦子艾的态度。
屋外,细小的毛毛雨沾湿了走廊的边角,台阶上的颜色深深浅浅的,两人缓缓行到秦子艾的住处,进长廊就看到肖千冷跪在雨中,身上的衣服也都浸湿了。
肖沣百和小河走过去,他接过小河的伞捏在手上,半蹲下来,说道,“小千,快起来,跟爹进屋!”
肖千冷头发上的雨水慢慢滑落到脸上,他苍白的手在袖子中间,抿着嘴唇不说话,望着秦子艾的屋子,像一尊雕塑。
此时,屋内的裴玉欢被屋外的声音吵醒,她一直扶着头靠在桌前,半梦半醒着,听着外面熙熙攘攘之声,一直没曾起身。
她伸手慢慢的揉了揉太阳穴,轻声唤道,“萍儿,萍儿!”
萍儿才睡的正香,这被叫醒,“谁?啊,夫人,穿衣服呢一会儿来。”
枝枝倒在椅子上睡着,她慢慢的睁眼,反应过来忙着起身,“夫人,这是怎么了?”
萍儿将屋内的灯火点着了,她揉了揉眼睛,看看屋子里睡着两个孩子,夫人坐在凳子上。
昨晚这么一闹,萍儿睡的不久,“夫人要洗脸么?”
裴玉欢点了点头,又听见外面是肖沣百的声音,她皱了皱眉,“先不洗了吧,你去看看外面怎么了?”
萍儿点头,便去开门。
一旁的枝枝放心不下夫人,走到她身后,轻轻揉起她的头来,“夫人,你本就睡眠不好,这屋子里俩孩子就这么将就睡下,精神哪里好的了?才好不容易醒了,可别出什么事,我今日就去请大夫来瞧瞧。”
裴玉欢不知说什么好,这俩孩子是秦子艾的亲生子,她是这个身体的继承人,她不是秦子艾,也是秦子艾,她不疼,谁疼!
也知道枝枝是为了她好,她伸手去拍拍枝枝的手,转移话题问道,“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是啊,下着呢!”枝枝应声,继续给她轻柔头部,枝枝的手法果然是妙,随便这么一按,她觉得好太多了。
这时,萍儿和肖沣百一后一前的进来,萍儿见着裴玉欢急切的说道,“夫人,是二公子,在外面跪了一夜。”
肖沣百也附和,“是啊,昨晚就开始跪了,不肯起来。夫人,要不你还是去看看!”
裴玉欢任凭枝枝在给她按摩,她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将手放进宽大的袖子里,双手握在一起,满不在乎道,“他想跪着就跪着!”
肖千冷这么做无非就是告诉她,他不会为自己在后花园给亲娘烧纸钱的事情给她解释,就这么简单。想让她先低头,这样的苦肉计,一个八岁的孩子,作实不应该想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