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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般待到嫡长女出嫁的时候,皇上也会封个县主之类的表示下皇家特念旧恩。
其余的女儿也就别想了。
只是当今不似太上皇一般看重四王八公这些老臣,所以南安郡王府才打算以嫡长女周文然联姻保宁侯府。
若是成了,圣上看在商家的面子上,也得封个县主给周文然。
南安郡王府自觉已经放低了身段,毕竟商骏只是次子,还不是袭爵的长子呢。只觉得此事一说便成。
谁知道王妃带了周静然兴致勃勃的出发了,灰头土脸回来了。
联姻之事是不要想了,连周家女儿的脸都丢尽了。
而宫里商太后的态度也很明显,人人都看的明白,估计只要她是太后一天,南安郡王府就休想从宫里得到一张册封县主的圣旨。
当真是鸡飞蛋打。
周文然失了一门看好的婚事不说,更是连未来的县主之位也丢了。再看着妹妹周静然天天寻死觅活,她心里如何不恨商婵婵与林黛玉入骨?
于是她叫人格外留意两府。
保宁侯府治下甚严,向来是内言不出,外言不入。但荣国府可就不一样了,整个儿跟个筛子似的,下人有脸面不服管束的又多,什么都敢往外抖搂。
尤其是那日荣国府一日接了两道圣旨,更是被人津津乐道。
同样是客居府内的姑娘,一个就去做郡主陪读,一个就去做伺候人的侍女,这种新鲜事儿他们可是传了很久,当然其中也少不了凤姐儿的推波助澜。
自然也就叫周文然知道了。
此番她顶着旁人异样的目光,也要跟着母亲入宫拜见,就是想会一会这位薛氏女。
不患寡而患不均,都不入宫也就算了,但入了宫一个是小姐,一个是宫女。但凡这是个有气性的,只怕就忍不下这口气。
周文然跟薛宝钗正是一类的人,只是周文然更多了些敢作敢为的狠绝。两人一照面,就互相觉得对方难缠。于是打了半天机锋,谁都不肯吐口说些正题,只怕落了话柄在对方手里。
但周文然不急,薛宝钗既然以这个身份进了宫,想要什么是明摆着的。
只要有诱饵在,不怕薛宝钗不上钩。
于是周文然只另起了话头说道:“我们家与贵妃娘娘颇有交情。贵妃娘娘为人聪明和气,偏生有些人家目光短浅,只看着柳家门第不足,便轻视了贵妃娘娘。”
“于是贵妃娘娘倒是颇为看重我们南安王府呢。二皇子殿下今年十五岁,该是大婚的年纪了,据说读书上头格外出挑,书房里多少师傅都夸赞呢。”
果然见薛宝钗一颤,目光不稳起来。
倒不是薛宝钗比周文然道行低,只是两人身份有别,周文然能拿得出诱惑宝钗的事情罢了。
周文然笑道:“薛姑娘不必担忧,我也并不要你做什么,况且说句不怕你恼的话,你又能做什么呢?不过是希望你日常留心她们二人的举动,将消息告知我罢了。”
薛宝钗咬了咬嘴唇,才笑道:“我本就是进宫服侍郡主和几位姑娘的,自然该处处留心。”
周文然满意的点点头。
薛宝钗是她布在宫中的一步闲棋,如今倒是不着急用。且得过下一两年,等南安王府之事彻底过去了,她才好出手。
不然若是现在林黛玉和商婵婵出了什么事,她又抽身的不够干净的话,难免就落下报复的嫌疑来。
南安王府可受不住保宁侯府与林家的双重怒火。
周文然事毕出宫去了,徒留下宝钗心乱如麻。
她对林黛玉和商婵婵自然是怨的,如果能借南安王府给她们找些麻烦,自己又能借势攀云自然是极好的。
但她却是有些怕了。商婵婵当日那种得理不饶人,逮着湘云一句话就猛怼,连她一起横扫进阴曹地府的态度实在给她震撼很大。
在薛宝钗眼里,这些姑娘家平日都该自矜身份,便是被人暗讽了一句半句,也该打个机锋还回去,或是不动声色显得自身大度尊重。何曾见过商婵婵这种抬手就拿螃蟹砸人,说话就怼这样的彪悍作风。
便是以泼辣著称的凤姐儿,也只对下人凶狠了些。面对主子们,哪怕被李纨当面嘲笑该跟平儿换过来去做丫头时,再生气也只能说笑岔过去罢了。
畏惧商婵婵的脾气是其一,其二便是宝钗有些信不过周文然。
南安郡王府要真有本事压的住保宁侯府,那周静然为什么直接还被商太后的懿旨关在家里“养病”呢。
就怕周文然拿皇子侧妃的位置吊着她,其实让她去当马前卒,那平白得罪了保宁侯府和商太后,岂不是断了日后的前程,更连着薛家一起都给害了?
无数的左右为难在宝钗的脑海里翻滚着。
“哎哟,姐姐怎么也不点灯,我倒以为姐姐出去了呢。”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宝钗一跳,直到灯烛亮起,才看到季婉婉的笑脸。
宝钗勉强笑道:“我原是睡迷了,便没点灯。你们这可逛了一夜,可是逛足了?”
季婉婉端起茶杯子连喝了几杯水,这才道:“宝姐姐你不知道外面多热闹。只是今年宫里元宵宴散的早,娘娘们如今都各自回宫了,我们怕冲撞人,这就回来了。”
两人随意闲谈了几句,正要睡下,只见一着青衣的宫女前来叩门,竟然是奉元春之命来请宝钗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