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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钰这才站起来,自己小大人似的拍了拍衣摆:“那这个玉娃娃,我就送给姑姑家的妹妹了!”
谢皇后见孙子被人领走,这才宽慰道:“玉儿,儿女之事急不得,你不必放在心上。”
黛玉颌首应了。
次日清早,商婵婵跟黛玉便按着谢皇后的安排于小佛堂开始听大师念经。
商婵婵听得昏昏欲睡,一转头,却见黛玉脸色苍白,眉头紧蹙。
于是顾不得冒犯大师了,连忙叫停,扶了黛玉出去。
黛玉摇摇手:“闻着那檀香,不知怎么,就昏头昏脑的,格外作呕。罢了,还是进去吧,到底是皇后娘娘的好意,不能辜负了。”
商婵婵拉着她,目光上下打量一下:“林姐姐,你最近月信准吗?”
黛玉差点没站稳:她跟商婵婵是无话不说的闺中之友,但她从来想着婵婵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有些话题是从不说的。
如今叫商婵婵直接了当地开口问了,她惊得都忘了害羞。
商婵婵并不以为意,作为现代学过生理卫生的女性,问这些算什么。她将黛玉的讶然当成了答案,转头就要走:“我去找太医。”
黛玉连忙将她抓回来。
“昨儿那场岔子已经够了,婵婵,别去闹得人尽皆知,又是个乌龙。”
商婵婵住下想了想,然后道:“林姐姐在这里等着,我必不惊动了别人。”
于是商太后宫中的韦老太医,又被商婵婵拖了来给黛玉看诊。
黛玉见他老态龙钟,手颤颤巍巍也不知道摸不摸在脉上,不由产生了跟商婵婵第一次被这位太医诊治时一样的担忧疑问:这位老太医,真的还能给别人看病吗?他自己就是一副随时要倒下的样子啊!
商婵婵经过几次,倒是很信任这位老先生,于是眼巴巴的看他。
只见老太医摸了片刻,淡然道:“是喜脉,恭喜世子夫人了。”
商婵婵眼睛立刻瞪圆了,要不是捂住嘴,差点就欢呼出声。
倒是黛玉,如坠云雾,喃喃道:“可昨日那两位太医都说不是喜脉啊。”
老太医听完了那两人的名字,撇了撇嘴道:“老臣这两个徒弟,学艺不精叫世子夫人看笑话了。
这是明明白白的喜脉,若有差池,老臣便请罪告老还乡,再不配留在宫中了。”
商婵婵跟他比较熟络了,忍不住笑道:“老先生这年纪,告老还乡都嫌老啦。”
老太医胡子一抖,也跟着笑了笑:“若不是商大姑娘拖着老臣这把老骨头,走了这些路,只怕老臣也不至于这样狼狈。”
商婵婵连忙起身作揖道:“得罪老先生了。”
老太医侧身避过:“老臣不敢当,这就将这等喜讯禀明太后娘娘。”
商婵婵见老太医颤巍巍的出去,转身忍不住抱住黛玉:“林姐姐!林姐姐!”
她欢喜尤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拉着黛玉笑。
待商太后又召了数位太医来一一诊脉,落实了喜脉后,谢皇后就已经赶到了,也是满脸欢喜之色。
后面还跟着一脸不明所以,但笑容明朗的承恩公府世子夫人胡氏。
她今日本来是进宫给皇后请安的,听了这样的好消息,也就跟来贺喜了。
贺过了商太后、黛玉,胡氏见商婵婵这个准儿媳来跟前请安就更高兴了。
胡氏天性单纯,这两年哪怕经历了夫君战败受伤,儿子出征,也并没有什么幡然醒悟,一朝成熟,仍旧是天真烂漫有一说一的模样。
她本来就跟商婵婵很能聊到一起去,现在又感念商家在自家儿子要出征前以爱女许之,于是更喜欢商婵婵了。
于是亲亲热热拉着商婵婵的手笑道:“好孩子,这是保宁公府的大喜事。不过你不用担心,咱们家对子嗣这事不着急的,你慢慢来就好。”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
商婵婵险些当场给她跪下:婆婆您在说什么啊?别说我还没过门,就算过门了,你儿子还在闽地打仗呢!
你急哪门子?
要真有子嗣你们家就该哭了,整个谢家的大门都可以刷的绿油油的。
胡氏这话一出,自己也觉得不太对,于是蹙眉重新排了排自己的语序。
这才对商太后等人赔笑道:“臣妇的本意是,我们府上定不会给翎儿纳妾的,叫婵婵过门以后也不必为子嗣的事担忧。”
商太后这样的段位,对上有心机的人不怕,对上胡氏这种真迷糊人反倒有些没辙。
谢皇后连忙起身帮着圆了两句,商太后也就一笑置之。
然在座除了胡氏都是能管中窥豹的人,如今听她这样随口一句安慰,就知道外头对保宁公府的子嗣还是颇多议论的。
以至于胡氏下意识脱口而出,让商婵婵以后不必在意担忧。
黛玉只是安然一笑。
商太后见了便有赞赏之意:她从前觉得黛玉难免失于细致敏感。这样的性情,难以保养自身。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若不能常想一二,善加排解,难免慧极必伤。
可如今见黛玉神色安然,想来是明白了这个道理。
商太后就要再略点一句:“世上的福气,最难得一个想得开。哀家如今上了年纪,不似你们小女儿般读些伤春悲秋的诗。倒是前日看了几句白乐天的诗,觉得很有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