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梨拼命挣扎着，想要从梦中醒来，最后咬了自己舌头一口，痛醒了。
    睁眼一看，病房里什么都没有，甚至连陪床的唐丽华都不在。
    但是她听见了一阵脚步声，然后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小梨，你醒啦？”唐丽华匆匆走进来，“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宋梨看着周围的一切，恍惚中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甩了甩头，却独独想要抓住梦中那抹唐暮烬的影子，但是头只是轻轻那么一甩，影子甩没了，没锁定住。
    “没有，我很好，孩子们呢？”宋梨看向唐丽华，问。
    “都很好，在观察护理室，等身体状况稳定了，就能出来了。”唐丽华急匆匆走到柜子旁，拿了个苹果，开始削皮。
    “我想去看看他们。”宋梨坐起身，兀自开始掀被子。
    “等等等等，妈来。”唐丽华连忙放下手里的苹果，帮助宋梨下了床。
    “慢点，把鞋穿好，慢点走。”
    观察护理室在这层楼的尽头，路过隔壁房间时，看见宋军正在里面睡得酣。
    再走了一会儿，宋梨一路上心情又激动又忐忑，听说新生儿长得丑，万一长得不像她，岂不是更难过？
    “看，那个是女儿，那个是儿子。”唐丽华隔着玻璃，站在窗外，给身边的宋梨指了指。
    “哪个哪个？71和72吗？”宋梨把脸使劲往玻璃上贴，就想着能再近一点点，好看得更清楚一些。
    “对，1是儿子，2是女儿，你不是给他们起好名字了吗？说来听听。”唐丽华轻声说着，明明已经隔着玻璃，却还是怕吵着房间里睡着的孩子们。
    “儿子叫宋顶天，女儿叫宋可爱！”宋梨得意地叉腰，似乎在为自己这个杰作而骄傲。
    “……”
    空气沉默了七秒，唐丽华脸上经历了好几种这辈子都没有尝试过的表情，最后憋出来五个字：“要不……再想想？”
    宋梨坚决地摇了摇头，道：“我想了半年了！我已经决定了，平凡才是福，简单才是真，这样普普通通的名字，代表了我对他们最美好的期冀。”
    唐丽华又沉默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还好……孩子们的父亲不在。
    ……
    另一个房间里，那个睡醒了的中年男人，探头出去，看向护理观察室外的两个女人，眼里透出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光，里面有着阴狠的狡黠。
    夜里的医院和白日一般彻夜都有灯光，但是安静得很。
    宋梨再也睡不着了，把唐丽华劝睡下之后，一个人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独自看着走廊外的夜景。
    有人在不远处的小夜市吃东西，手上啃着什么，面前的桌子上是两瓶啤酒。
    她从来不吃夜宵，唐暮烬也是，所以他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两个人都不会在半夜出门，这样想来，也是少了很多小情侣之间的情调。
    宋梨突然苦笑着摇摇头，她想这些干嘛？
    他恐怕早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她还在这里纠结什么过往的情调不情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