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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照年一边为法师准备着纪念礼物,一边记挂着缇维斯那里的动作。
出乎意料的是,缇维斯这次真的很沉得住气。一连几日都没有联系过他,仿佛完全忘掉了那个没有时限的约定,甚至不在执着于和江照年交朋友了。
反而是江照年先坐不住了。
几日后,他再次用了同样的借口溜出门,一路前往幽暗山脉,找到了缇维斯。
缇维斯见到他依然很高兴,就好像这些天里他一直期盼着江照年的到来一样。
江照年当然并不是真心来为他出谋划策的,他带着打探缇维斯真正目的的任务而来,不断做着试探。
不知道该说反常还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缇维斯对于“追求爱慕者”这件事的兴致看上去果然不是很高。江照年与他讨论的时候,他便温和地听着,偶尔提出一两条意见。
像是那些恋爱原理,缇维斯非常乐意与江照年交流,但是每当话题转到实践上面,缇维斯就会以各种借口,比如“还不是时候”,“会不会太唐突对方”,“这也太那个了……有没有更纯情一点的?”等理由,或否定拒绝,或不动声色地转开话题。
然后在这次见面结束,江照年准备回去的时候,遗憾地说上一句:“想要获得爱情可真不容易……我们下次再想想别的主意吧。”
就这样,在“下次复下次”的出谋划策过程中,江照年逐渐发现,缇维斯似乎真的什么也没有打算做,完全展现出一副无害而纯情的模样。
他的“什么也不打算做”不仅是指没打算安排阴谋,连那个借口,“追求爱慕的人”,他似乎都没有打算付诸行动。
次数多了,江照年多少也起了疑心。他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加上缇维斯展现出来的无害,江照年有好几次,都想干脆放下这件事,直接走人得了。
但古怪的是,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每当他准备跟缇维斯彻底拜拜的时候,温柔无害的缇维斯就会忽然小小地展示出他黑化的那一面。
或是故意粉饰太平,反而强调出一种不同寻常;或是言语间直接暗示江照年他又打算做些什么。
江照年没办法,走吧也不能彻底放心地一走了之,继续“出谋划策”也不是个事。
冬天一天天地过去,距离离开法师的那一天也越来越近。逐渐变薄的日历不断警告着江照年,很快他就要离开法师了。而他现在甚至都没搞清楚自己离开之后需不需要防备缇维斯接近法师。
又被磨磨唧唧吊了两次,江照年终于受不了了,他决定来直接的。
直接去问缇维斯,他还准不准备行动,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或者问出他真正最想问的问题——你是不是一直在耍我?
江照年熟练地给法师留下字条,往缇维斯的住处走去。
法师从工作室出来,准备休息片刻再继续。
他的心情不错,惬意地给自己泡了壶茶,取出江照年昨天晚上烤好的点心。
接连数日的高强度工作下来,魔法护符的制作终于就要完成,只等他待会做完最后工序并调试一下,就可以交给江照年了。
这么想着,法师看见了桌子上留下的字条。
他端起茶杯递到嘴边,一边拾起那张纸片读了起来。
又去收集材料了?
法是缓缓皱起眉头,这几日他沉浸在工作里,没有仔细注意江照年的状态。
现在想想,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几乎每三天里有两天他都要跑出去,大部分时候都在收集材料。
问题是,有那么多材料需要他去收吗?该不会是遇见了什么麻烦吧。
法师记下了这件事,准备等把护符交给江照年的时候,向他问问情况。
江照年见到了缇维斯,在他的招呼下进了屋里,在餐桌边坐下。
缇维斯给他端上饮料,江照年却顾不上吃吃喝喝,他带着点火|药味,又带着点抱怨,问道:“缇维斯,你到底还准不准备表白了?我怀疑你根本在耍我,是不是压根就没有这么个人?”
“怎么会耍你,当然有啦。”缇维斯说着,将一小罐果脯在桌子上放下,他将小叉子递给江照年,“我只是觉得,对待最喜欢的人,一定要给予他我全部的、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慎重的爱。”
“道理是这样说没错,”江照年随手叉起一块透明杏肉,叼在嘴里,“你再拖下去,我怀疑你能拖到人家孩子都有了。”
“你就这么希望我告白?”缇维斯又向桌子上拿出一个小罐头,他一边拧开瓶盖,一边看向江照年,目光灼灼。
江照年被他注视着,莫名觉得缇维斯眼神幽深的古怪,像是要顺着自己的眼睛看到底一样。
他有点不自在道:“什么叫我希望你表白,我只是觉得你也准备了这么久,该有行动了吧?”
缇维斯忽然一把扣上刚刚打开的罐头瓶:“其实我该准备的东西早就准备的差不多了。既然你也觉得是时候付诸行动了,你能来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江照年丢下叉子,忙起身跟上。
“我种了很多冰霜草,就是在等待这一天。你能和我一起……把它们做成花环花捧吗?”
“当然可以了,我们现在就去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