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娆眼中的冰冷和克制，舒教授全都看在眼里。在来见舒娆之前，他就已经预料到了对方会是这种反应。
    如果舒教授在那年真的死了，舒娆会比现在容易接受的多。起码在她的心中，爷爷的形象还停留在那个慈祥的老人，抱着她问她将来有什么梦想，要不要做对人类和社会有贡献的医学家。
    而不是眼前这位穿着无菌服，头发花白，噙着一脸笑容的组织头领。
    舒教授很清楚舒娆现在心里面在想什么，于是他叹了叹气，“孩子，我之所以这样做，都是有理由的。”
    舒娆冷笑，并没有表现的很激动，“理由？你假死，你把超级病毒注射到我的体内，禁锢了我12年，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就连妹妹的死，我都可以先不跟你说。可是奶奶的死呢？她是你的发妻，她一直深深的爱着你，她被人害死了，你竟然也可以做到冷眼旁观！你真的是太可怕了！”
    当初舒老太太在舒家大火的时候被残忍杀害，舒娆想找到真凶却一直没有线索，所以她曾拜托过零零八帮她调查。
    零零八是舒教授派到她身边监视她的人，所以零零八都知道的事情，舒教授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奶奶被人害死了，她就死在你的书房里面。李斯杀了她的时候，她正在整理你那些所谓的‘遗物！’”舒娆双眼猩红的盯着舒教授，里面是满满的恨意。
    舒娆的话，让舒教授的身体明显轻颤了一下。
    “你的心里难道对奶奶就没有一丝的愧疚吗？你一意孤行假死之后，奶奶失去了挚爱的丈夫，一个人苦撑着过来，这其中有多么痛苦你知道吗？而她之所以被李斯杀死，不过就是因为在车上，无意间说了一句她发现了一个你收藏的小盒子。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她说晚上要再整理一下你留下的所有东西，那些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舒娆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她至今无法忘记，舒老太太在车上跟她说这些话时候脸上带笑的样子。始终无法忘记，她坐车离开，冲着她和皇甫湛挥手告别，要他们好好的时候的样子。
    “都是因为你和你研制的超级病毒！我们原本好好的家，就这样毁了！奶奶死了，妈妈死了，妹妹死了，舒家的房子被烧毁了，你满意了吗？这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我们伟大的医学家舒教授！”
    舒娆越说越激动，病床因为她激动和紧绷的身体发出吱呀的声音。
    舒教授垂下头，摘下眼镜，伸出自己干瘪的手，擦拭着自己的眼睛。
    舒娆刚才的每一句话，都在戳他的心，戳的很痛。
    尤其是听到舒娆提起舒老太太找到了他收藏着的小盒子时，心中更是泛起无法言喻的酸涩。
    也许舒老太太不知道那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可是他却知道。
    “孩子，我知道你心里有恨……”舒教授抬起头，将眼镜重新戴上，挡住了他流过泪泛红的双眼，“你知道奶奶找到的那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