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昀被噎，气归气，眼下也只能好言好语的开劝，“初一啊，你和年年现在也算母子团聚了，声音也好了，过去的伤痛再痛也是过去了，要不我们别走刑事程序，坐下来好好聊一聊怎么以经济补偿的方式来弥补我堂姐犯下的过错？”
    林初一听完，和和气气的对着顾瑾昀笑了一下，“顾少爷啊，我不缺钱，按你这么说的话，要不我打断你一条腿，等你什么时候把腿治好了我再什么时候给你钱，反正伤痛都会过去的，如果你能接受，那么我也就不追求顾湘湘的刑责了。”
    顾瑾昀脸色微变，“你别过分啊，要是我的腿治不好呢？”
    “那你失去的也只是一条腿啊。”
    林初一粉唇轻掀，抬腿往前走了一步，直逼顾瑾昀，“我昏倒在人烟罕至的僻壤里，顾湘湘带着我的孩子跑了，如果那时没人来救我呢？”
    “我就死了啊。”
    “所以，你敢赌吗？”
    “……”
    顾瑾昀怔住，他的说辞被林初一这番话尽数驳了回来，回头悻悻的看向顾长竹，“大伯父，堂姐做得确实过分了点，要不你让堂姐出来吧，至少得跟初一好好道个歉啊。”
    顾长竹听了林初一这番话，实在无法相像自己教导出来的女儿会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恶毒之事，踌躇沉默良久后才深深的垂叹了一口气，“她精神不大好，被我关起来了，你们跟我来吧。”
    顾长竹带着众人来到顾湘湘的房门前，打开落锁的房门，沉痛的看向房间里的人——
    顾湘湘站在窗前，对着怀里的枕头呢喃自语。
    “宝宝乖，妈咪在这里呢。”
    “妈咪教你写爸爸的名字，他叫秦萧正，萧正……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宝宝不哭，妈咪给你唱歌啊。”
    “……”
    顾湘湘未施粉黛，头发松散的垂着，然那眉眼间的温情，是最初的她留给她的印象。
    林初一看着，水眸轻敛。
    不知道她是真疯了还是在装疯。
    秦淮看到这一幕，表情没有多大波动，只淡淡的问了一句杨队，“人疯了还能带回局里问话吗？”
    杨队经验老道，“先去做精神鉴定，如果真疯了是问不了话的，要是装疯，那就是刻意逃避不配合调查罪加一等。”
    “好，那就带去精神鉴定中心。”
    ……
    精神病院。
    满目白墙。
    顾湘湘的精神鉴定结果出来了。
    重性精神疾病患者，危险性四级。
    需要立刻入院治疗。
    林初一拿到鉴定报告的时候表情很平静，没有失望，也没有欣喜，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是遗憾无法将她绳之以法？
    还是痛快她的现世报来得如此迅速？
    顾家人很快替顾湘湘办好入院手续，红着眼睛看女儿被安置在白墙围困的病房里，抱着枕头嘘寒问暖不肯撒手。
    林初一让秦淮在门口等她一会儿，随后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她来到顾湘湘跟前，看着她的眼睛，捕捉着她没有焦距的空洞眼神。
    像是要从中看出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