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先前她只是怀疑这个人是凌婉的话，现在就已经确定她就是凌婉了。
    一个人的身形，甚至音容笑貌均可以改变，可是偏偏有些小习性是不会改变的。
    这博可怜的招数真是跟原来的凌婉一模一样。其实当初她派梧桐去追，早知道凌婉去了肖宁王府之内，却不知道凌婉竟然做了慕容寒的妾。
    场上的舆论开启了一边倒的模式，这些个官员们被酒精一熏，就真正连最后的一点忌讳都没有了。
    “啪啪啪！”
    一连串的掌声忽然响起，空气中有片刻的凝固，众人凭借着这好不容易才清明片刻的视线才看清了这声音的来源。
    竟是坐在苏锦绣身边的世子，也就是凌宣。
    凌宣虽然鼓掌轻笑，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般笑容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一般都预示着灾难的开始。
    “众位大人果然不愧为我陈国的股肱大臣，如此怜香惜玉么？既然如此，肖宁王，你方才不是说你喜欢分享么？这十七夫人是个妙人，不如让夫人轮流到各位大臣们府上表演歌舞，也不枉费各位大人们如此得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这是他们为官以来，听到的凌宣说的最多的话，可是一字一句，让他们心惊胆战。尤其是最后的一句不爱惜自己的性命，更是让他们酒醒了一大半。
    虽然凌婉带着面纱，可是也能看见她的脸上涨红一片，双手紧握着，眼中的怨恨越发地浓重了。
    凭什么，算血脉，她才是他凌宣的亲妹妹，她苏锦绣不过一个贱女人而已，凭什么得到那么多人的维护？
    可是她还没有嫉恨完，就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盯上了自己。
    抬头，是凌宣那张颠倒众生，却又冰寒无比的脸。
    “说来，十七夫人还是真像本世子认识的一个故人。想来也是有缘，日后见到了，帮本世子带一句话。”
    “什么……什么话？”凌婉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
    “自作孽，不可活。”凌宣的眼神淡漠如水，却仿佛是成型的利刃，让她心惊胆寒，不由自主地哆嗦着身子。
    这样的眼神，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就见过了。
    那是已故镇国公夫人房间里的一只花瓶被人打碎，那个时候的凌宣就是这样的眼神。
    她记得，那个打碎花瓶的丫鬟最后永远消失在了镇国公府内。
    无论谁，触及到那个房间，亦或是那个人的点点滴滴，都不会有好下场。
    “怎么，十七夫人好像不愿意？”
    凌宣的眼神太过透彻和冰寒，她一边安慰着自己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可是一边又止不住的害怕。
    “世子好气度，竟然都会欺负女人了。”
    慕容寒虽然对凌婉没有多大的感情，但是从来也是看不惯凌宣的。
    不仅仅是因为他娶了苏锦绣，其实早在这之前他跟凌宣就不对眼了。
    凌宣处处压他一头，他虽然曾经有想法想把凌宣招入麾下，可是这个人狂傲无比数次不将他放在眼里。
    这让他很挫败，也深深地感觉到了危机感。
    他觉得，如果不早早除了凌宣，那么很有可能日后他会成为自己大业的障碍！
    “女人？王爷不说本世子倒是忘了。不过王爷的记性可能不太好，方才你还对本世子的世子妃咄咄逼人。众位大人，你们说是不是？”凌宣淡然一瞥眼，扫了一下周围的官员一圈。
    刚才还义愤填膺，怜香惜玉的官员们此刻都跟忽然泄气了一样，一个个低着头，生怕自己倒霉第一个被凌宣给瞧上。
    其实这之中有很多人的地位虽然比不得镇国公府这么尊贵，但是也不差，不至于如此噤若寒蝉的地步。
    可是这么多年，他们在皇帝手下做事，多少也摸出了一些规矩。
    例如，皇帝极度宠信凌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皇帝好像对凌宣特别欣赏。
    其二，凌宣这个人，能不惹就不惹，一旦惹上了，那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他们身处高位，想要维护的太多了，这些都统统成了他们的软肋。而凌宣这个人不仅脑子极度聪明，更重要的是他对金钱权势统统都不在乎。
    就算现在有了一个苏锦绣，可是那是他们好惹的么？
    那他么可是将军府的掌上明珠，镇国公府世子的心头肉，皇帝亲封的茗羽郡主，他们是有多找死？
    事实证明，他们方才就找死了，而且是死的不能再死的那种。
    “世子何必咄咄逼人，既然世子如此为难本王，那本王即刻便走好了。”慕容寒气得要拂袖而去，可是十分气势汹汹地起身，却没有一个人留他，场面尴尬得很。
    如果他就这样走了，恐怕明天整个京都就会传出消息，说他被镇国公府给赶出来了。
    有时候真的不能低估这些可爱才行哦们的想象力，慕容寒自然就不能这么走了。
    他目的还没有达到，怎么会走？
    “世子如此盛气凌人，将我等都不发你在我等不放在眼里，看来以后这镇国公府的门本王是不敢再的登门拜访了！”慕容寒故意将话说得很重，他就不信他们连自己府上的名声都不要了。
    毕竟虽然这对他的名誉有损，可是这对镇国公府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话要是传出去了，那么百姓们都会觉得镇国公府仗势欺人。而且他方才的这一句话又把这里的官员给涵盖了，可以说这些官员现在都跟他说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慕容寒以为那些官员一定会义愤填膺地站在他这边来讨伐凌宣的，可是……并没有，所有人竟然都有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好像在同情一个……傻子……
    下一刻，更让他吐血的话响起，只听得凌宣疑惑地问了一句，“怎么，莫不是王爷还想喝了茶再走？”
    喝……个屁！
    慕容寒不仅浑身都僵硬了，脸上尴尬地厉害，就连嘴角都抑制不住地抽搐。
    这些人……难道就这么害怕凌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