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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些对哈罗德来说还远远不够。
就像饮鸠止渴,根本不能满足。零九浑身都开始发热,四肢也有点软,长长的睫毛在颤,身体也在轻颤,同时还有令人颤栗的感觉在心脏蔓延,又从尾椎窜到头皮。他攥住哈罗德的袖子,看上去可怜又可爱,紧张又不安,在被亲得太厉害的时候忍不住发出小小的呜咽,却始终没有挣扎,只因越来越强的热度而十分难受。
零九乖巧到宛如献祭般的姿态也让哈罗德无比难受,——因为在哈罗德看来,小雌性的安顺和配合全是出于想要和菲利普订婚的缘故,对方表现的越配合,哈罗德的内心就越痛苦。
小雌性的皮肤莹润无比,与之相贴的感觉犹如上好的绸缎一般舒服,让人忍不住想要溺死其中,也让哈罗德在恍然中生出一种错觉,感觉自己相贴的不是柔软的皮肤,而是小雌性同样柔软的心脏,只消用力,就能在上面留下印痕。
哈罗德想要在零九心里留下永远都磨灭不掉的印痕,而他自己的心已经因为求不得的感情而布满了印痕。它们让他疼痛难忍,甚至想要紧紧按住胸口进行抵抗,却始终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阿久,你恨我好了。”
小雌性的心的确和皮肤一样柔软,没有人比他更善良更纯净,却也没有人比他更心狠。——越纯净的就越心狠,因为他可能永远不能体会哈罗德的心情,永远不能体会他的痛苦,更不能明白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失去了一个人,就会连呼吸都仿佛失去了力气。
零九虽然对感情还没有那么深的体会,却已对情|欲有了深深的体会。那粗暴又恰到好处的亲吻和抚摸最终把他的欲望引发出来,精致的小脸上甚至露出沉浸于欲望中的懵懂的媚态,却无辜又茫然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阿久,你恨我,你一定要恨我……”
粗糙的指腹让零九像受伤的小动物般蜷了蜷手脚,又无意识地展开来接纳对方。感觉自己像站在高悬的钢丝上,无处可靠也无处可解脱,只有哈罗德才能让他舒适和安全,身体甚至不受控制地想离哈罗德更近一点。于磨人的关头听哈罗德继续讲着他听不懂的话,“你恨我的话,就会想要报复我了,就有可能会为了报复而留下来,哪怕和别人订了婚,也会为了报复我而回来我身边……”
此刻的哈罗德脑中只剩下一个想法,——既然小雌性不爱他,那就干脆让他恨他恨得彻底。
得不到爱的话,得到恨也不错,只要以后还能再见到他,哪怕再见时迎来的是闪着寒光的刀尖。哈罗德边将他完全占有边用异常偏执的眼神看着他,“我知道你一定会恨我恨到想杀了我……”
尽管扩张的很好,零九的脑域还是接收到了痛的讯号,于是本能地开启了防御机制,向手传达出防御和自卫的指令。双手下意识调动出所能调动的力量,将哈罗德反手推开。
哈罗德猝不及防地被推撞到一边,并且狠狠磕到了墙角的装饰品。装饰品上锐利的尖角将他的额角划出了一道血痕,血随即滴在了眼皮上,眼睛却在一片血红中终于能看得清了,大脑也猛然清醒过来。
然后被自己的所为惊到瞪着眼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竟对小雌性做出如此卑劣的事,连窗外明晃晃的日光仿佛都照出了他的不堪。他常说查尔斯是个变态,可查尔斯这段时间一直被他压制着没有出来,刚才做出比变态还更恶劣的事的人是他自己;他还说他会永远保护和照顾小雌性,让他不受任何伤害,可他却亲手造成了最大的伤害。
哈罗德只觉得太阳穴一突一突地疼,那疼一路走到胸口,直往最脆弱的地方钻,让他痛苦到恨不得把胸口撕开。本就破裂的情绪因此而再度破散和混乱,他的精神开始随着自我厌弃而自我损耗,然后在过度的耗损下彻底崩溃。
身体里虎视眈眈的附属人格最终以压倒性的胜利争夺了身体的控制权。
其实查尔斯早在哈罗德第一次情绪失控时就能够与之一搏,却很沉得住气,一直谨慎地等到对方自我耗损和崩溃,才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其压制。查尔斯隐忍不发了这么久,总算获得成功,却没有时间庆贺胜利的喜悦,因为待拥有视线的下一秒便立刻被眼前美丽的躯体吸引了全部心神。
查尔斯一言不发地覆上小雌性,重拾哈罗德之前的行为,并按照哈罗德的样子继续亲他。动作与哈罗德所差无几,但姿态和力道比其温柔百倍。
这样的温柔不仅慢慢让零九的身体重新软下来,甚至像享受阳光爱抚的小动物般半眯起眼睛。查尔斯的声音也温柔的不像话,“乖,不要怕,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
被重新攻陷的时候零九还是本能地挣了一下,却没有动手将查尔斯推开。那一贯冷清的眉眼变得异常鲜艳和瑰丽,查尔斯痴迷地看着他泛红的脸颊,“宝贝好美……”
零九听到了‘宝贝’两字,——这个称呼让他微微一顿,立即想起了查尔斯。因为哈罗德是不会这样叫他的,只有查尔斯才会,忍不住开口:“……查尔斯?”
“嗯,宝贝真聪明,”查尔斯没有否认,眼神里的爱意更甚,“你果然能认出我来,也只有你能这么快认出我来……”
可零九在认出他的下一刻表情便露出了排斥,“放开我,”他甚至抬手去推他,并开口问:“哈罗德呢?”